整日练兵,可她不想有战事,刚来那阵对这里没感情,为了自己的沙场梦,忽悠他们出去打仗,可现场在一起快三个月了,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柳云早把这些人当自己家人了,所以不愿意看到他们流血牺牲,打仗什么的都去死吧,整天陪着我,我说啥他们听啥这多爽,万一打仗都死掉了谁来伺候她陪她玩。
练完兵后柳云去建好的那部分寨墙上看风景,其实也就是个心理作用,五米多高的墙,看不到多远,但她还是喜欢往这跑,站得高感觉不一样,墙外面五十米内的树林子也被砍得七七八八,拉回寨子里盖房子,这下起码不用担心半夜有敌人偷偷摸上来,周围都是空地,一目了然,左右转转见无啥事,柳云搬来躺椅又躺下了,今天没太阳,不晒。
“柳师,上次您教的学问,我们三还有不解之处,求柳师指点。”柳云闻声望去,是火冲公孙离和李显他们三个。
“不错,为师就喜欢勤奋好学的学生,来来来,说说哪里不明白,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啊还是孙悟猴三打白骨精没听懂啊。”
“......”
柳云肚子里能有啥东西,三十六计完事以后再也拿不出来啥了,百家姓就会背前几句,三字经早忘了,那还能教啥,算术倒也能行,问题是阿拉伯数字不能教,这是柳云考虑了许久决定的,不到时候,还能教啥,讲故事呗,于是把这个世界没有发生过的,从三皇五帝一直讲到明末清初,中间有许多朝代柳云也记不清,反正这个世界没这些历史,没人反驳她,她说啥就是啥,嚣张的很。
“柳师,西门庆他...咳咳,不是,我们想要问当时诸葛亮兵出祁山,首次北伐,为什么不听魏延的建议从子午谷出兵,反正当时蜀兵十万精锐,派出去五千就算失败也没事啊,无伤大雅。”火冲问道。
公孙离附和,“是啊,要是我一定让魏延带偏师从子午谷进兵,然后我率大队从祁山出兵,曹魏一定惨败。”
李显点头。
柳云笑笑,道:“当时我和我的朋友们关于这个问题讨论了很久,他们分析了许多,谁也不能说服谁,我个人认为诸葛亮当时的做法是对的,你们想,故事里的蜀国当时是什么情况,百战老卒在夷陵之战损失殆尽,诸葛亮辛苦多年才练出十万兵,这十万兵已经是蜀国最后的家底了,如果当时兵出子午谷,就算他赢了,陇右未定,粮路未通,他们又能守多久,再假设他们拼命填人,强行打通陇右,疏通粮道,这十万人又能剩几人?魏国幅员辽阔,修养生息几年就是几十万大军,蜀国那么点人口几年时间又能凑出几千?所以兵出子午谷,短时间内能胜,几年以后呢?”
“可是这样能胜啊,为了胜利死几个人怕啥。”火冲还是不能理解。
“打仗打得不是一时,打得是综合实力,你总共就十万人,你损失五万灭了人家二十万,这是大赚吧,可人家三年后又拉来二十万人,而你三年后还是五万,你再损失五万灭了人家二十万,再三年后呢?如果考虑不到这些,如何为帅。”
火冲一时找不到语言反驳,但他还是不能接受柳云的观点,在他的思维里,打仗怎么可以考虑这么多,集结人马一路莽过去,狭路相逢勇者胜,没胜因为点儿背,这才是男人嘛。
公孙离有点犹豫,他觉得柳师说得对,可火冲的观点他也觉得对,打仗确实不能想太多,想多了不好打,可柳师说的确实有道理,这可咋整。
李显木讷不说话,可是他觉得柳师说的特别对,这才是为将之道,单纯靠莽,匹夫之举,于是为了表示认同,拼命点头。
“柳师,到时候你造反,我给你当大将,然后你下令进攻,我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就是不上,这事你能同意?”火冲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
“屁,到时候你敢不上,老子先废了你,等会,我为啥造反,你个狗东西说啥呢,好好过日子不好啊,猪肉不香啊”柳云一巴掌拍在火冲脑门上,怒道。
“猪肉确实香,可是...”
“滚犊子,狗一样的东西,打扰为师清修,老子说啥你就记住啥。”
火冲等人见柳云不耐烦,不敢再打扰,缩缩头讪讪而去。
路上,公孙离对火冲不满:“小冲,都怪你,惹柳师生气了。”
“这有啥,我觉得吧,柳师说的确实对,但不是为将之道,此乃治国之道,我等所求乃为将之道,不然如何为我等父母昭雪,将来报仇,我为先锋大将,你为三军指挥,小显总管内勤督守后方,你我三人联手谁能敌我?”
“哈哈,你这牛逼吹得,你能打得过神将?”
“神将不是万能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如何不能敌!”
“...我...为啥督守后方...”李显木讷道。
“没你事,乖乖听话。”火冲与公孙离齐声道。
中午,天雷准备去上工,和平常一样打来水为母亲擦洗一下脸,结果用手一碰面颊,烫的吓人,天雷大惊,母亲这是发烧了,她本来就身体不好,如今再一发烧,这要人命啊,天雷惶惶不知所措。
天雷的老母亲天赵氏费力的睁开眼,低声道:“我儿今日怎么还不去上工,若去的迟了,惹东家不快,终是不好。”
“母亲,你发烧了,烫得吓人,孩儿心中慌乱,今日守着娘亲,不去了。”家里一穷二白,根本没有钱财买药物,寨子里也没有医生,只能用凉水降温,降不下来就只能等死,想到这,天雷眼泪控制不住的留下来。
“混账话,岂可因为娘使你被东家所恶,你看你,都忘了娘怎么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流泪,生老病死天理寻常,娘身子骨不好,终有一天会走的。”
“娘,你别说了,省下力气,我这就去寻人借来钱财去县里抓药。”天雷起身。
“混账,娘说了多少遍了,大丈夫一生顶天立地不求于人,你要辱了天家的一世威名吗,咳咳...”
天雷连忙给天赵氏顺气,好久才止住咳,苦涩道:“天家,现在哪里还有天家,哪里还有威名,我堂堂天家男儿,如今天天给人卖苦力挣得饱饭。”
“混账东西,真是气死为娘,这有什么丢人的,你用你的付出换来你所需的,天经地义的事情,竟然被你所不耻,为娘的教导你都忘在肚子里了,赶紧给娘滚去干活,别在这惹我生气。”
天赵氏把天雷大骂一通,天雷见娘亲气极,不敢再耽搁,赶紧离开帐篷去上工,一路上心神不宁,希望上天垂怜他的母亲能够快快好起来,天赵氏骂跑天雷,心下一酸,呜呜哭了起来,她知道是她拖累了天雷,不然天雷不会沦落到给人卖苦力,虽然做工挣饭不丢人,可天赵氏寄予了厚望,想看到天雷成为名震天下的大豪杰。
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天赵氏惨然一笑,她已萌生死意,为了不拖累天雷。她从褥子下拿出藏好的剪刀,颤巍巍的对准了心脏,想要给自己一个了结。
“咦,大中午的你为何哭泣啊,难道是饿了?”
中午柳云正端着一碗红烧肉,一边吃着一边溜达,上午在寨墙上躺的太久,没运动肚子不消化,中午吃肉胃口不好,并且又都是大肥肉,没办法,柳云只好一边溜达消食一边往嘴里塞着肉,造孽啊。正好路过墙边的一处破帐篷,听到里面传来哭声,心生好奇,进去看看。
天赵氏只见一个画中仙人般的可人伴随着一阵香风而来,香风沁人肺腑,只觉身上疼痛不知不觉间就消散大半,可人手里端着一个大号套碗,里面满当当盛满了肉,真香。
“老人家,何故哭泣啊,莫非是饿了?来,我这有肉,是真香。”柳云用筷子挑出一块非常纯净不带一丝瘦的大肥肉,都没等天赵氏表示就直接塞到天赵氏嘴里。
天赵氏一脸懵逼,不过咂咂嘴,是真香真好吃啊,有多久没吃过油水了,中午天雷带回来的饭有肉,不过那是纯瘦,肥肉都让掌勺的孝敬柳云石达了,石达表示很受用,柳云表示嘛买皮。
整个一碗大肥肉,谁能顶得住啊!一开始天天吃野菜突然吃上一顿肥,是香,可也不能天天纯肥啊。
“姑娘,老身吃过了,不饿的。”
“咦?你中午能吃的上饭,你家人在外面砌墙吗?”
“是的,寨主好心,管我儿三顿有饭,我儿吃不了每天都带回来。”
柳云表示遗憾,看来这家不能帮自己消耗这肥膘,不过她不放弃,“没事,老人家这碗肉我给你放在这,你饿了的时候吃。”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咳咳...”
“这有啥使不得,我一见着您啊,就感觉亲切,吃个肉都是小问题,对了,老人家为何哭泣,是有什么难处吗?”
天赵氏默然不语,柳云见她不愿说,也不细问。
“人呐,这一辈子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坎,避不过也逃不过,就像这肉,这就是我的坎,我明明不爱吃肥肉,可他们总是把肥肉给我,自己吃瘦的,这是他们的好意,我又不能拒绝,为啥,因为这样会上了他们的心啊,为了他们我只好牺牲自己,天天吃肥的,只有我吃下了,他们才会觉得高兴,这是造孽啊。所以呀,我觉得没啥事是不能想不开的,多想想其实这肥肉吃起来也蛮香的,咳咳,我是说啊人要想开点,要开心的面对每一天。”
天赵氏:“......”感觉这话说的上下不搭啊,吃个肉怎么就是坎了,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
柳云一顿胡咧咧,又说了几句自认为是安慰话就哼着小曲离开了,留下天赵氏一脸懵逼,她还是没搞明白这好好的肥肉和坎有啥关系,不过柳云这一闹,她倒不想死了,看这姑娘,年纪轻轻就傻了,但她依然倔强的活着,自己难道还不如个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