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今日会突然刮起这么猛烈的北风,钟获裹紧披风,叹息道:“国师曾言,为将者不识天文不晓地理,妄为将者,征战十余年,我仍不识天文,致使我军处于窘境,我之过也,传令全军,收缩阵型,严阵以待敌军来攻。”

那边因刺骨的寒风士气受挫,丁靖德这边确实鼓舞雀跃,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此战必胜。

然而事有凑巧,由于天蓝雾仓促出兵,给柳云准备的帅旗是新做的,在这大风天气之下,竟然吃不住力,被风吹倒,帅旗落地全军哗然,在这信息传递不便的战场之上,几万人铺天盖地,帅旗就是指引他们前进或后退的根据,后面大批的兵卒不知道柳云在前面占据了优势,但见帅旗落地,他们以为柳云战败,被人斩将夺旗了,若是换做他国精锐还好,基层武将会约束住军卒去中军打探消息,但是荆国的军队根本没有这样的素质,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快跑啊,主帅完了,快撤回城内守城啊。

一队人跑,拉动着一营的人跑,监军执法队见帅旗倒了,众军口喊战败了疯狂后撤,他们也办法,只好跟着跑路,一时之间,数万大军溃败,丁靖德愣愣的看着天蓝军溃败,面色苍白,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摔下马昏厥过去,幸好有身边亲随救起他向后撤去。

前面战的正酣,欲给敌将最后一击的柳云听到后面的嘈杂声,抽空回头望去,见己方溃败,一事不明所里,难道钟获还有一只伏兵?

柳云神力被压制,惧怕落单后被困将大阵围困致死,赶忙撤出战圈拔马回撤。

本来准备好接受对方强攻损失惨重的钟获见天蓝军帅旗被风吹倒,全军溃败,连忙抓住战机,指挥全军冲锋,好巧不巧,这阵大风来得快去的也快,风停了,自幼习惯了山间奔跑的琅军各个形如猿狼,轻易的追上天蓝败军,开始砍瓜切菜。

柳云稀里糊涂的跑了三天,钟获兴高采烈的追了三天,一直追到天蓝国都,方才停止追击,在城外扎寨伺机攻城。

柳云撤回城内,不顾面色惊慌的天蓝雾,一把扯过已经醒来的丁靖德的衣领,怒道:“我在阵前交战,占尽了上风,眼看就要斩将夺旗,这么大的优势,我军为何溃败了?你怎么督的军?”

丁靖德脸色白的和纸一般,他颤巍巍的指向随从带过来的帅旗,柳云皱着眉头看向折断了的旗杆,问:“就因为这?”

丁靖德苦涩的点点头,说:“是啊,就因为这。”

柳云:“......”

此次大败,兵卒四下逃逸,因无帅旗指引,收拢回城者少之又少,柳云派人清点了一下人数,不过两三千人,偌大一座城池,竟只有这么少的人马。

第二日,钟获派人下战书,天蓝国众臣多有降意,天蓝雾有柳云和丁靖德力鼎,坚决不降,打算号召全城百姓死守城池,谁知有大臣买通天蓝雾身边近侍,于夜晚天蓝雾熟睡之际,将其刺死,然后拿着天蓝雾的人头开城投降,天蓝国灭。

国相天蓝种听闻天蓝雾身死,悲怆不已,带着家丁十余人迎战钟获大军,被一刀盾兵砍去了脑袋。

柳云和丁靖德住在一个院子里,她们夜里还未入睡,正在讨论如何守城迎敌,突闻有叛臣献城,钟获大军已经攻入了城内,丁靖德手里的茶杯直接掉在了地上,看着柳云,眼睛里满是无助。

“完了,荆天蓝国也完了,荆国还有救吗?”

柳云受不了一个大男人露出这样的神态,说:“怕什么,不是还有诺林国吗,走,我们速去诺林。”

丁靖德垂头丧气道:“三国已完,诺林国又能撑到何时,且我与诺林国主速来有隙,他不会欢迎我们的。短短数月,荆国三分之二国土沦陷,我无能啊。”

“那还有荆川正统在啊,你既然决心保荆国社稷,不到最后一刻,又怎么可以轻言放弃呢?走,我们去诺林国!”

......

罗渊找到石达的时候,发现石达竟已攻下了十余城,石达听闻罗渊来了,高兴的将他迎入城内,摆宴给他接风。席上,罗渊不拘言笑,问石达:“石达,我奉柳帅之命,前来问你,未接到柳帅将令,何故擅自起兵,是你的主意还是魏天悬的主意。”

石达嘿嘿笑着,说:“得了吧,别跟我整这腔调,当然是我自己的主意了,魏天悬算什么东西,能指挥动我?”

“那你这是为何,汝欲学那火无敌,反耶?”

“那就更不可能了,早晚让柳云做我夫人,反她干嘛?”

罗渊一听生气了,道:“喂,什么叫早晚做你夫人,柳帅这般奇女子,天下独一份,就你这两把刷子,还敢打柳帅主意,起码也要像我这样的充满了公理与正义的男人才行。”

石达说:“行了,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德行。你来的正好,我正发愁人手不够呢。”

罗渊熟悉石达,见石达没有反义,于是静下心听石达道来。

“去年北山之战,我当时身受重伤,被程起送到神医木然处诊治,治好之后木然让我答应他一件事,身受救命之恩,于是我应下了,几月前我在隶都练兵,突然收到了木然来信,心中所言甚是有趣,这木然放下医生不做,跑来荆国当国相,然后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给我发来书信,约我攻荆,并且把诺林国的虚实全部告诉了我。我承蒙他的救命之恩,不得不从,但又不想带着大军全体前来,那样会让魏天悬猜忌柳云,于是就带着亲兵五百来了这诺林国。

恰好诺林国大军被他们的君主全部调到了西线,我这五百人愣是攻下了十余座城池,然后就在前天,我又接到了木然的来信,说是让我攻下诺林国都,诛杀诺林国君主后不得再进军了,许我城池三十座为报酬,结合这些日子我在这里得所见所闻,我似乎明白了木然要做什么了。

不过,我有一些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