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此刻的样子,让人很是感慨。唐昭宁并未想到,两人不过短短一日未见,他竟变得如此憔悴。
虽然这一切都在唐昭宁的意料之中,可真的亲眼看到后,她还是忍不住的蹙紧了双眉,一脸恍惚。
“你并非无路可走之人,又何必赌上自己的一切呢?若是你做了这些还是未能得到所求之事,你又当如何?你应该知晓,你若是真的走上这条路,可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虽然这是李蒙自己选的路,唐昭宁与他不过萍水相逢的情谊,如何都不该同他去说这些重话的。
可看到李蒙这个样子,唐昭宁只觉得心疼不以。且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宋宴知的颓废造成的,更是心中苦涩,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蒙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能让他被迫走上这条路,唐昭宁和宋宴知都脱不了干系。
可真的到了这一步,唐昭宁却连劝说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面色复杂的看着他,询问着他是否想清楚了。
而听着唐昭宁的询问,李蒙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神色格外的轻松,一点都看不出被迫的意味。
在唐昭宁担忧的目光中,李蒙轻声道:“我既然已经选择走上了这条路,就绝对不会心生后悔。”
“宋宴知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些,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赌他什么时候重获生机。所以,我自然只能率先踏上这条不归路,即便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李蒙的眼神十分的坚定,如同他所言的一般,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这么做,就没有给自己留半点退路。
且今日他与月牙那般说的原因,也不过是想告诉对方,他并非只有依附于她这一条路可走,仅此而已。
可其实李蒙心里清楚的很,他早已没了任何的退路。是他自己断了自己的所有选择,便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却也是不后悔的。
“你既然都已经这般说了,那我说再多也是无用。可我希望你能够再想清楚些,莫要让自己后悔才是。”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可唐昭宁原因给李蒙再开出一条道来,只要他愿意选择。
可李蒙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犹豫的拒绝道:“我不会后悔的,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这么做,能给你们带来一点好处。”
“去劝劝宋宴知吧,他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现在本就是除掉蒋宁越最好的时候,若是等到对方羽翼丰满,我们可就真的再也无法回家了。”
眼瞧着唐昭宁还想说些怎么,李蒙却摆了摆手示意她莫要再说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有李蒙在这里,唐昭宁今日若是想要再宿在这里,可就不大合适了。
听着李蒙的话,唐昭宁的神色很是复杂,却再也说不出些什么劝解的话。她只能一脸忧愁的看着他,良久才收回目光,跳窗离开了这里。
今日宋宴知一行人的住所,是格外热闹的。
唐昭宁离开宫内回了宅子时,并没有直接回到房间。反而躲在了屋顶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铁牛似乎是因为李蒙的离开,饱受打击。他颓然的坐在院中,宋宴知就坐在他的对面,面如死灰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现在的宋宴知,简直就像是个行尸走肉一般。看着他这个样子,铁牛气的脸色铁青。
可那些责备的话到了嘴边,铁牛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便又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自己则是背对着宋宴知坐着,自顾自的生着闷气。
唐小凤不知道何时从房内走了出来,看着宋宴知这个样子,立马嫌弃的走了过去,冷声问着:“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你不会以为,自己这般颓废过后,娘亲就会回来为你收拾残局吧?宋叔叔,你是不是太不负责了些?”
唐小凤眨巴着自己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等一的伤人,真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下。
“宋叔叔,不说话当哑巴的日子很轻松是吧?可凭什么你就能这般轻松的待着,其他人却要为了你忙上忙下之后,还要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寒心呢?”
见人不理会自己,唐小凤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不满的看了一眼故作沉默的铁牛,小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都怪你,明明我们可以和娘亲浪迹江湖。若不是因为你,我们不至于连娘亲的面都见不着。你怎么还有脸住在我娘亲买的宅子里,心安理得的受着别人的照顾!”
“小凤!”二妞慌乱的走到了唐小凤的身边,一把将人抱起后,强硬的给带回了他的房间之中。
唐小凤不满的看着二妞,他当然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可堆积的委屈在此刻尽数上涌,让他忍不住的对眼前之人开始拳打脚踢。
若不是唐小糖来的及时,就唐小凤使出全力的拳脚,二妞的身上保不齐会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着自家哥哥眼眶红红的,很是委屈的样子。唐小糖抱着唐小凤,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原本哭声并不大,可听到妹妹的哭声之后,唐小凤便再也难掩自己的委屈,同她一起放声的哭了出来。
看着两个小家伙嚎啕大哭的样子,二妞虽然心疼不已,却并未着急的去哄他们,任由他们发泄不满。
铁牛听到屋内的动静之后,也迅速的赶了过来。看着两个小家伙哭的格外可怜的样子,也不免红了眼眶:“这该如何是好啊?”
明明屋内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可宋宴知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依旧定定的坐在院中。
铁牛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两个小家伙此刻的样子,竟然也隐隐有了几分想要哭的想法。
“让他们哭吧,孩子太小了想念娘亲,总是要表达出来的,如何都比憋在心里要强。”
二妞并没有听明白铁牛的意思,只是心疼的看着两个小家伙,长叹了口气后看向了铁牛,轻声问道。
“所以,我们大老远的来到这里,究竟是错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