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四溅的鲜血溅洒如天女散花,撒满了偏厅,也让蔺朗吓失禁。

他跌坐在地,双腿直打颤:“鬼……鬼……鬼……你不是我女儿,你是恶鬼!你是恶鬼!”

蔺琼羽只看了蔺朗一眼,他便抱着头躲到了柱子后,哆哆嗦嗦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陛下,是陛下!陛下命令我给老夫人下毒的,是陛下让我这样做的……”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蔺琼羽闻言心彻底凉透,她走到蔺朗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冷冷望着他:“祖母有哪里对不起你?祖母生养了你,为你操碎了心,而你却为了利益毒杀了自己的亲娘。蔺朗,你不配为人!”

“你懂什么!”蔺朗的声音弱了下去:“我娘哪里对我好?若她真对我好,便该想办法让我官复原职!你可知,自从我丢了官,受尽了多少人的嘲笑和谩骂!”

蔺琼羽:“这是你自作自受。如若你当初听祖母的,不宠爱媚姨娘母子三人,断不会有如今的事。你自己做错了事,却想让他人为你背锅。岑嬷嬷,把人给我吊在大门口,每天给他一碗饭一碗水,饿不死便成。”

“他毒杀了祖母,我便要他受尽痛苦而死!”

她的长辈只有祖母一人。

“是。”岑嬷嬷带着人,把蔺朗吊在了大门口。

蔺琼羽看了眼屋外还没完全被清洗干净的鲜血,忽然发觉自己还是太仁慈了:“对外称,皇帝为了私利联合蔺朗毒杀了老夫人!”

她回到了杨氏的院落,屏退了伺候的人,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椅子里。

“琼羽。”白君晨把人搂在怀里,心疼的宽慰道:“蔺老夫人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蔺琼羽低低的哭泣着:“白君晨,我好后悔!假如,我警惕一些,祖母便不会出事了!我明知皇帝的算计,却没能保护好祖母。”

她真的好痛恨自己。

“琼羽,这不能怪你。害人的手段无数,你防得了一次,防不了下次。我们会为蔺老夫人报仇的。”

“我只有祖母一个亲人!”

“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一辈子的。”

“那不一样!”不一样的。

白君晨也清楚不一样,只能低声的哄着蔺琼羽。连他也没想到,陛下会如此大胆,对蔺老夫人下毒手。

皇宫,养心殿偏殿。

文献帝眸光阴鸷的盯着太监的透露,忽的重重拍打了下茶几:“混账!神女竟敢……”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陛下,神都传开您为了私利联合蔺老爷毒杀了蔺老夫人。这会儿,蔺老爷被挂在蔺府的大门口,半死不活。”

文献帝心头咯噔一声,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蔺朗作为神女的父亲,神女不敢真对蔺朗做什么的,便借着这点解决了蔺老夫人,目的是要趁机拉神女下水。然而,神女连自己父亲都敢动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不到一个时辰,神都所有人皆知文献帝为了私利联合蔺朗毒杀了蔺老夫人。而蔺琼羽大义灭亲,把蔺朗挂在了蔺府大门口惩罚。

人人拍手称好的同时,痛骂文献帝和蔺朗。甚至,有激愤的百姓联名要求文献帝为蔺老夫人赔命。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还传出太子的失踪也是文献帝所为,连慈敏皇后也是被文献帝逼到皇觉寺祈福的。

这下子,民怨沸腾了。

百姓们联手保护自己和家人,不再听命文献帝,除非文献帝赔命或者自裁。

神都作为大夏朝的国都,发生了如此大的事,自然影响到了周围的城池。

周围的一些城池的百姓也做了类似的事。

星星之火。

诸侯和世家紧闭家门,生怕百姓们会冲出来打他们。

文献帝得知此事,恨得下旨:“给朕杀光这些贱民!给朕杀光他们!”

“陛下,不可!”陈公公劝道:“陛下,若是真杀了这些百姓,那势必会引起反弹。到时候,便给了诸侯和世家机会。”

文献帝猩红着眼:“朕看他们敢!给朕杀……”

圣上一下旨,便有无数的百姓死在禁军的刀下。

这也彻底点燃了百姓们的怒火。

百姓们拿起棍棒等东西与禁军对抗。

神都一片混乱。

每天都有死伤。

蔺府,偏厅。

沙文光等人聚在这里,与蔺琼羽和白君晨谈事。

景鹏忧心忡忡:“继续下去,便是真内战了。”

蔺琼羽冷漠道:“这是皇帝自作自受!”

钟阳辉叹道:“确实。连我都震惊,父皇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来。神女……蔺大小姐,明日是蔺老夫人下葬的日子吧?如今街上乱糟糟的,怕是会出事。”

白君晨:“不会。”

钟阳辉点了下头:“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季正信没别的动作,若是等他有别的动作,怕是会出大事。”

景翼沉声道:“等季正信有动作最稳妥。若是咱们有动作,以陛下现在的性子,会给我们一刀的。”

沙文光:“反正已乱了,何不让其更乱点?或许,我们能趁此机会废除了神女制度,解决好不少事。”

宛乐童:“文光说得在理。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季正信那边是何动作。”

蔺琼羽:“先看看季正信的动作吧。百姓的暴动,与季正信是有关系的。季正信要的,便是皇帝受尽折磨和痛苦而死。百姓暴动,便表示皇帝无法掌控大权,这是皇帝所无法忍受的。”

钟阳辉突然来了句:“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来一场革新?”

蔺琼羽几人看向他。

钟阳辉细说道:“在别院的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事情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的?父皇是有错,可整件事错的不是他一个人,但他错的最多。”

“父皇的出发点是没错的。诸侯和世家的权力是过大……”他朝沙文光几人歉意的笑了笑:“丞相,景大人,宛先生,我并无其他意思,是就事论事。”

沙文光摆了摆手:“太子,我们明白。在经历了这些事,我也认为诸侯和世家的权力过大,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圣上。太子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