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个没有威胁的人,真要大张旗鼓地去对付了,反倒丢份。甚至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觉得她身为一国之后,不能容纳别的女人为皇上生的儿女。

这种蠢事,她当然不会做。

可是,她还真没有被谁用这样的目光看过。

悲悯?

就很可笑。

她对凌雨汐不行跪礼虽也有一丝丝不悦,但是既然淑妃跳出来了,她反倒不介意了。

她好奇地道:“玄渊,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母后?”

楚玄渊垂下头,压低声音,有些难过地道:“这些年,母后对玄渊极好,还常派人送东西到燕王府,玄渊都是知道的!”

皇后:“……”

她派人送到燕王府的东西,都是宫中皇子们的惯例,皇后主理后宫,可不想在这点小事上让人抓住把柄。

但是没想到,份例的东西,楚玄渊会这么郑重道谢。

她看一眼楚玄渊的眼睛,少年的眼睛十分干净,像完全不沾世事的小鹿的眼睛,让人心里也不由得一清。

她想到之前对楚玄渊的防范和不喜,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

一个常年缠绵病榻,能下床到府里走动几步都觉得是天赐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毕竟,他所有的心思都被病痛给夺走了,哪还有什么心思想别的呢?

楚玄渊话锋一转,却道:“母后这般好的人,没想到在宫中过着这样的日子,玄渊心里难过!”

皇后:“……”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是她没听懂,还是楚玄渊没说明白?

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怎么不知道呢?

楚玄渊眼里都是心疼,道:“母后是一国之后,朝堂以父皇为尊,后宫以母后为贵。但是儿臣今日看到的,却不是这样,这位娘娘竟然能在母后的宫里,不顾母后在旁,就能大呼小叫,完全不把母后放在眼里!母后,这位是秦贵妃吗?”

淑妃:“……”

她猛地站起来,这个病鬼说什么?他在挑拨离间!

众嫔妃:“……”

淑妃娘娘今天是很失态呀,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凤仪殿,刚才皇后娘娘还没说话,淑妃就跳出来说燕王妃不行礼。而后又尖声大叫,简直和之前温婉娴淑的淑妃娘娘判若两人。

皇后:“……”

她再看一眼楚玄渊,这孩子正用湿漉漉干净又清澈的目光看着她,目光里还有一些孺慕,更多的,竟然还是心疼。

这孩子是真的在心疼她。

她也生了两个儿子,三皇子楚建邺从小天资聪慧,她和湛家都细心教导,皇上也看重,毕竟是嫡子,十皇子楚钧煜如今也十四岁了,他能从两个儿子眼中看见孝顺,但还真没看见这么心疼的眼神。

很奇怪,又很可笑,但是,竟然也有些暖意。

这些年,随着大皇子楚元彻得了个贤王的称号,在外间颇有名望,在朝中也颇得一些朝臣看重,所以秦贵妃和她之间,不论是因为后宫的地位,还是因为儿子,都少不得站在对立面。

淑妃和秦贵妃一个鼻孔出气,平日里对她这个皇后只有表面上的礼数。今天,被楚玄渊几句话,她连表面礼数都没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