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青和张汉子两人手脚快, 木头又是顾时青从空间里直接拖出来的,不过用了两天,大小长度一致的方木条就劈好了, 这日早上, 顾时青去请了唐江来,三个汉子一起搭木棚子。

知哥儿也跟了来,“木木, 你们家这是要干什么?”他看着院子里成堆的木条, 不禁发问。

林木给他拢了拢衣裳,递给他一碗甜根切了块煮的甜水, “相公怕冬日里冷,盘算着搭个木棚子挡挡风。”

知哥儿细眉轻蹙, “冷是冷, 最冷的时候也不过个把月的样子, 待在屋里也就是了。”

林木摇摇头, “就怕今年说不好啊。”

“嗯?这又有什么说道?”知哥儿来劲了。

林木轻声细语,“县里收秋粮的说是怕雨雪大,比往年来的早了有半个月,我和相公有些担心。”

“木木,你可亲耳听那些衙役说的?”

“相公去打听的,不会有差的。”

“那今年雨雪怕是不小,”知哥儿喃喃道, “夏日里才下了那么多雨, 总不会冬天又没命地下雪吧!”

“哎呀!不行!”知哥儿跳将起来, “木木!我也有些怕了!”

“别怕别怕, ”林木赶紧给他顺顺心口, 拉了他到一旁的小木凳子上坐下, “我问你,你家里粮食可够吃不?”

“这个自然够,不说三年两载,半年没话说。你知道我们家的,唐江能挣,年年交税都是直接交银子,不用粮食抵。”

“那我再问你,厚衣裳可够穿?木柴囤了没?”

“厚衣裳倒是有,”知哥儿露出点不好意思地笑来,“就是还是布呢……”

合着这是家里布料不缺,就是没裁成衣裳啊!

林木轻瞥他一样,点点他的额头,“我说你,也该做得了,哪怕今年是个暖冬也得备几件换洗啊,你家又不是那穿不起的人家。”

“说定了,下午就把料子带来我家做,正好有缝补机可着你用。”

“嗯嗯!”知哥儿连连点头,又说:“木柴也是有的,唐江在家没事就会上山砍呢。”

“也是,”林木笑着调侃,“你们家唐江还能少了你木柴使不,不过我还是想再上山砍点,我家本来也是足够的,就是这个木棚子用了些。”

“好啊好啊,你要是上山叫上我们一起。”

“哎!对了,知知,你家要不要盘炕?”林木突然想起了什么。

“就是去年你夸舒服的那个,你去年说今年让相公教唐江来着,夏日里头大水一打岔,我都忘了。”

“我也忘了!”知哥儿连忙说,“要要要!”他指着院里头忙碌的顾时青和唐江,“这个搭完了就让你相公教唐江!盘完了炕就一起上山砍木头!”

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林木“扑哧”笑出声,“你也不怕累着唐江!”

“这有什么!”知哥儿摇头晃脑,“汉子不打点家里怎么成?我告诉你,木木!不干活的汉子不是好汉子!不顾家的汉子也不是好汉子!”

“你们家姓顾的嘛,勉勉强强吧。”

“呵!”林木听得好笑,“快别笑死我!你认识几个汉子啊!啊?从哪儿学来的?”

知知小时候与那些小子说话都不敢,哪儿来的这些道理,难不成是成亲了从唐江身上得来的?

顾时青可不知道他在知哥儿心里只得了“勉勉强强”这个评价,他也正与唐江说起盘炕的事,同样约好等这个木棚子搭完就去帮他们家也盘两个炕,他还想着顺带帮家里头张汉子和周夫郎他们也盘个炕,后院里头也给两间空屋子盘个,若是真正天冷得不行,就让他们搬进后院里头来,外院还是太旷了,估摸着更冷些。

“好了!”顾时青从最顶上的木头上下来,看着眼前搭成的空****的木头架子,下面就等木木编了草帘子挂在四周挡风了。

三个汉子从早到晚忙活了一天,汗流浃背地才把这结实的木架子搭好,幸好周夫郎知道他们今日出了力气,炖了肥肥的大肘子。

第二日,林木和顾时青约好了到知哥儿家里头,时间不多,他也不让唐江费力气去找材料了,自己将空间里剩的一些用驴车运了来。

知哥儿家里头也是一堂屋两侧屋的布局,两边侧屋都要盘炕,他就和唐江一人负责一个,唐江先看他动作自己再来。

四人把驴车上的青砖一块块搬到地上,顾时青去靠灶房的那面墙旁拿皮尺量了尺寸,一块接一块的青砖贴在了墙面和地上。

院子里,林木在将水和黄泥搅和起来,铺一层青砖就得抹一层泥,知哥儿拿了两个小木桶分别灌上一桶泥给二人送去。

炕的四周搭好了,顾时青给里头洒了石头、碎陶片沙子之类的,再在上头封面,青砖石头,最上头用泥厚厚地抹了两层,唐江跟在后面眼神专注,如法炮制,两只炕就盘好了。

顾不上休息,四人又折回林木家里头,唐江还不太熟练,不过胜在本身手脚就利落,不比顾时青慢多少。知哥儿在旁边也学了些,跟在他后头帮忙。

又是忙活了一天,炕是盘好了,两人腰也查点直不起来了。一天里头不断地弯腰,可是累得够呛!

顾时青趴在**“哎呦哎呦”地叫唤,林木从柜子里翻出药油来,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倒些药油在手心里,往他腰上狠狠一抹,使劲儿揉,“让你逞能!下午我都叫你歇会儿了,还不听!现在好了吧!”

看顾时青龇牙咧嘴地扭着要从他手下逃脱,林木厉声道:“不许动!再动不管你了!”

好凶!好疼!心里这样想,顾时青果真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地等着林木揉他僵硬的肌肉。

“夫郎,”半晌,顾时青转头,委委屈屈地看着林木,“你不疼我了。”

林木瞥他一眼。

“我不是不听你话~下午我们在那儿,唐江没歇我怎么能歇,不是被笑话嘛~”

“你们俩盘个炕比个什么?!”林木都气笑了,不想理会两个汉子无聊的念头了,手上狠狠揉着不肯放松,顾时青觉着又酸又痛又辣,看林木冷着脸又不敢出声,默默将喊声咽到肚子里。

第二日四人本来约着一起上山,谁知道清早唐江没来,只有知哥儿一人跑过来,嘴里没好气地说:“昨日累着了,硬撑着不说,今日还想来呢,我没准,把他按在**歇了。木木,咱们今儿不去吧。”

林木哭笑不得,“我也正打算与你去说这个呢,我相公也累着了。”他伸手扶着额头,一副不想再多谈的样子。

“哦!知知!你先进堂屋!时青他还想去呢,我先去看看他。”林木说着,快步走回侧屋,就看到顾时青坐在床边撑着腰,伸长了脚去够鞋子。

“上**床!”林木直接上前把顾时青的双腿给搬**去了,还给他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哎?木木,你干什么?”顾时青还倚着床头想坐起来。

“不去了!唐江也累着了,得在家里休息。”

“哦~我还当什么呢!他也不比我好嘛~”顾时青神色愉悦,优哉游哉躺在**也不喊着要下床了。

“我真不知道你们俩在较个什么劲!”林木双手叉腰,实在无话可说,摇摇头出去了。

两个汉子躺在**歇息,加固牛棚羊圈的事林木就吩咐了张汉子。

知哥儿带了布料来,借用缝补机裁剪衣裳。林木呢,就搬了木凳子坐他旁边编草帘子,年哥儿带着小乐哥儿乖乖与他们待在一起,几人不时说着小话,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顾时青和唐江又生龙活虎的了。

“你真的可以?”林木再一次问顾时青,他们约了明日上山砍木头,相公的身体?应该休息好了吧?

“当然!!木木!你怎么能怀疑我!”

“好好好!”林木不问了不问了。

时隔一个多月来到这座他们生活了几个月的西山,四人都有些恍然。

“开始吧。”还是林木打断了大家的思绪。

这几日似乎又冷些了,林木穿了薄袄子,外面披了件袍子,在这瑟瑟的秋风里,竟一点也不觉得热呢!他觉得还是尽量快些,草帘子还没编好呢!

砍木头这个活儿大家已经配合默契了,到了傍晚下山时,成堆的木头堆在泥地上。

“相公?我先搬一趟?”

“先别。”顾时青摇手示意,他突然想到了个主意。

上次他们将木头运下山去就费了不少力气,刚才他边砍边在脑子里算家里烧一天炭盆需要几根木柴时,蓦地想到木柴又占地方又难运,不如在山上建个窑烧成木炭?

一想到这儿,他就赶忙示意林木先别动作,把木炭与大家详详细细说了,他只知道法子并没实际操作过,是保持现状还是冒点险?

“相公,木炭是个家里的煤一样的吗?”

“不,比不上煤,只是比光烧木头要便宜些。”

“那就做吧!”知哥儿率先开口,有新鲜东西为什么要藏着?

“相公,我也赞成烧木炭!”

“好!”顾时青笑着点头。

“那咱们先下山,我晚上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晚上吃完饭回了屋,顾时青点了蜡烛铺着纸咬着笔头就开始琢磨,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时而皱着眉头深思时而眼里露出笑意来。

林木静静坐在床边等下给小乐哥儿缝着小帽子,并没打扰他。

直到顾时青自己把桌上的纸叠吧叠吧揣进穿在外面的袍子的兜里,他才迎上去,“想好了?”

“不错!”顾时青点头,明日上山就去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腰……腰不好的攻……

大家不要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