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青将王希带来的人们安顿在泥瓦房里, 又送去两大袋玉米和摘的野菜,这是他之前储备物资时买的,想着掺和杂粮吃得香, 现下就给他们当主食填填肚子, 他再是大户,供着十多个人天天吃白面白米也是供不了的。

晚上回去,顾时青和林木两人躺在院子竹椅上吹着凉风, 好好盘点了下库存。

这段时日并没消耗多少米面, 肉还是之前炖好的,牲畜只杀了一只鸡两只鸭, 刚刚白面又丰收,他空间里一半种着药草还有一半种着水稻以及红薯等, 收获了两次, 他都囤在一起, 搁在桥那边, 可以一直放着。

所以接下来一段日子,不说吃好,供那些人吃饱到秋收肯定没话说。

当然,林木觉得也不能白供,斗米恩升米仇,还得让那些人帮着干活。

顾时青点头,那是肯定的。

“不过得先让他们把自己住的地方收拾好。”顾时青提议。

他那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这么多人只能将就, 现在炎夏还可以让汉子睡地上, 起风了怎么办?

第二日, 顾时青正在家里优哉游哉和林木一起看医书, 王希就跑来与他商量这事。他本来打算休整一下就去垦荒的, 后来一想,这样不成,先把住的地方解决了。

他想把堂屋也改成卧房,泥瓦房除了灶房就两间屋子,侧屋分给汉子,堂屋用帘子隔开,夫郎和婶子各睡一边。他已经量过算过了,将将好,现在就差顾时青首肯,他即刻就能去山里砍树打木头床了。

顾时青当然没话说,他们家有现在住的地方还有原来的青砖房,泥瓦房给他们住也没什么。

林木怕顾时青不好开口,便和王希提了要求人过来帮忙的事情。

王希满口答应,说好等他们屋子收拾完了每日派两人轮流来听使唤。

这下小夫夫二人算是闲下来了。

麦子也收了,巡逻队也不用去,虽然最近活死人愈发多,但是队里年轻汉子们还都顶得住。

于是,两人在家里好不惬意。

林木认真钻研医书,已经记住了一本药草书,顾时青翻出空间里已有的药材给他看,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嘛。打好了基础,林木又学习药方和具体病症的治法,书上的例子讲得生动,只是他仍是纸上谈兵,没有病人找他。

最可恶的是顾时青明明说好和他一起苦读,却时不时地撩拨他,两人看着看着就一起把书忘到脑后了。

身上黏湿湿的,林木看着顾时青吹熄蜡烛脱鞋上床,心里不开心,他今天想背的药方还没背完呢!

顾时青好笑地看着他埋怨自己,哎!老婆自己意志不坚定还怪我?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林木横了他一眼,不怪你怪谁?

好好好,顾时青讨饶,怪我太有魅力行了吧!

林木轻哼了一声,没反驳。

顾时青心里乐开了花,将林木轻轻揽在怀里。

“热。”林木动了动身子。

顾时青不依,非要和他肉贴着肉,贴着贴着又冒火了,林木瞪他,“好好睡!”

“好吧好吧。”顾时青投降,规规矩矩地,两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早上起来,林木发现自己大腿骑在顾时青腰上,脸一红,昨夜让相公好好睡怎么变成我不规矩了呀!

轻手轻脚下床,外面天已经大亮了,他们昨夜闹得晚,今日多睡了会。

照旧是穿衣洗漱,又去后院的库房、外院的牲畜那儿查点了一遍,回来顾时青已经带着小乐哥儿端端正正坐好在堂屋里招呼他吃早饭了。

“夫郎贤惠。”顾时青笑容满面地作了个揖。

“哼!”又玩什么花样,林木不理他,自顾自哄小乐哥儿吃饭。

今日周夫郎煮的红薯粥,在这里叫红芋粥,香香甜甜的,小乐哥儿可爱吃了!

他们早饭吃得舒心,殊不知县里已经有不少人吃不饱了。

钱县令正在府里发愁。

内城里百姓越来越多,可粮食从哪儿来?

前些日子还能从些外城里人家的米缸里翻找到,现在几乎都光了,天气又热,剩下的也有许多变霉发馊了。

他这一县之长可真不好当啊!

粮库里已经开仓放过一回粮了,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

他瞄上了县城周围的村子,钱县令捻着胡须思索,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带些衙役去,他决定了,提前征秋粮!

想好这些,他招手唤来旁边的师爷,一一布置下去。

盯上周围这些村的绝不止钱县令,还有其他富贵人家,他们日子远没到难过的时候,就是心里不安。其中许多户人家都在周边村里买地买庄子赁给村里农户种,想提前收租子上来,这也就罢了。可恨的是有人动了歪脑筋,竟想着低价收粮低价买田!

这村里人可就不答应了!

“既然这个价你们不愿意,那我再提高点,三文一斤白面,有多少我收多少!”县里走货商朱老板家二管事带着十几个家丁聚在村口,家丁们手拿长木棍立在他两侧,凶神恶煞地看着面前的村里人。

其实从县里出来时是二十四个家丁,可惜一路损兵折将,到了上溪村只剩十六个了。

“三文一斤这不白送吗?”立刻就有人嚷嚷开了,不是听人说有人在村口收粮实惠厚道吗?怎么来了个这么偷奸耍滑的!他们可不傻,虽然是想赶紧卖了粮好等秋上交税银,可这个价是怎么也不行的!

人群中村长儿子看着村里人义愤填膺的样子留下了一滴冷汗,是他拉拢来的人,看他们那样要是知道了可不得撕了他啊!

他悄悄缩在后面,一溜烟回去找村长爹来救急了。

林木也摇摇头,他在村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心里很清楚这个价绝对成不了,只是看那管事轻蔑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卖了还能得点银子,等县令派人来收可就真白给了!”

他拽了拽顾时青的袖子,担忧地说:“不会吧?”

钱县令在这儿几年,风评一直不错的呀!

“说不好。”顾时青也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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