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青才不管老村长被晾在那儿有多尴尬呢, 抬脚往回走。

唐江也觉得老村长这事不太地道,自己儿子作的孽让他们俩个带头擦屁股,他也不干, 跟着顾时青一起去他家。反正他看了刚才也有几十个汉子出去了, 对付那些丧尸没问题。

回到家,林木他们一溜跑出来对着两个汉子左摸摸右摸摸,顾时青放得开, 倒是唐江闹了个大红脸。

两个夫郎总算放心了, 四人才一起坐在堂屋里聊正事,周夫郎泡了草花茶来, 又呈上盘小酥饼以及青草糕给他们垫垫肚子。顾时青和唐江都没吃早饭,但是一通折腾到现在早饿了过时候了, 嘱咐周夫郎别忙活了, 直接准备午饭就是。

周夫郎应是, 站在那儿却不走, 低着头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林木看出来了,便问他,“你有什么就问,没外人在,不妨事的。”

周夫郎得了这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着, “东家, 东家, 我听说县里是不好了, 求求你们让我吧, 我孩子还在县里啊!求求你们了!”

“我找着了马上领回来!他们大了也能给东家做活儿!求求东家了!”周夫郎一面流着泪一面不要命似的哐哐磕头。

顾时青摇摇头, 县里这情况,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夫郎去,自己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更何况找人呢!

周夫郎见状,心若死灰,忍不住趴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林木嗔了他一眼,干什么这样打击他,周夫郎日子过得本就不易。

他和缓了声音,和知哥儿一起两人扶起他来,到旁边椅子上坐着,慢慢说道:“你先别哭,不是我相公不让你去,实在是你在县里人生地不熟,别说找人,能全须全尾回来就不错了。”

周夫郎止住了哭声,默默流泪,讷讷地说:“东家,我都知道,可我,可我……”

“我相公在县里有熟识的人,让他去帮着打听总比你没头苍蝇似的乱跑好。”林木想到了王希,上次相公回来就说过王希还领着弟兄们在干老本行,托他们帮忙更好。

顾时青和林木想到一处去了,也说:“你放心,过几日我去县里就去请人帮忙,我兄弟认识得人多,你且安心呆着,这样找着了孩子才有精力照顾。”

周夫郎听得这话,连忙从椅子上下来,扑到地上不住磕头,“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磕罢,又自己抹抹眼泪站起来,端着盘子下去收拾做饭了。

“哎……”林木和知哥儿两人对视一眼,皆叹了口气。

林木虽是买下周夫郎,但对他并不打骂,还算尊重,看着他为了孩子这样焦急,两人都是做夫郎的,心里都不好受。

好在顾时青用刚才的见闻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听得他说今日多了这么多活死人的缘故,两人都愤愤不平,林木小脸气鼓鼓地,“凭什么让你领头,你有什么对不起村里的!”

“所以我没去啊,”顾时青笑着摊摊手,“而且这事他们能解决。”

唐江也点点头,将知哥儿气得拍桌子的手握在手里,“别气了,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吧。”

顾时青开口,“地里还有麦子没收,这个好办,咱们俩叫上李家兄弟一起收了便是,收了麦子有了存粮也就不怕了,随他们怎么闹翻天去,咱们安安稳稳待在家里。”

“对,”林木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家外院还有牲畜,空地也有,咱们一起种些菜也行。”

“咱们下午就去吧,”林木接着说,“唐大哥,时青,我们三个下午一起去地里,知知你就留在我家,安全些。”

“啊?你们都去就撇下我?”知哥儿不干了。

“现在一面要收麦子一面要防备活死人,光唐大哥和时青去我怕忙不过来。”林木对他解释。

知哥儿撅了噘嘴,没作声。

还是我拖累他们了,他有些闷闷地。

“木木,要不然你也别去了,和唐夫郎一起在家吧,我和唐大哥能忙得过来。”

“啊?不行!我要去。”这回轮到林木不乐意了。

知哥儿帮腔,“一起去吧一起去吧。”

“顾夫郎,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唐江突然开口。

“我上次看你身手很是利索,想请你教教知知。”

“这你可说晚了,”知哥儿得意地笑,“木木早上已经带着我练啦!”

哦?

顾时青转头看向林木,林木抿着嘴笑,对相公点点头。

“既是这样,你们一起在院里练几天再帮忙如何?”顾时青提议。

不出意料,得到了唐江的赞同以及林木和知哥儿的反驳。

四人你劝他我劝你,最后定下来还是一同出去。

顾时青和唐江收麦子,知哥儿放哨,林木机动,知哥儿看见附近有活死人就叫林木,零星地就由林木解决,数量多他们两个就也一起出手。

这下子,大家都满意了。

林木和知哥儿如愿参与,顾时青和唐江觉得分配得宜,两位夫郎的任务都不重。

下午,四人收拾收拾就一同出去了。

日头晒人,长袖长裤是要穿的,还得扎紧裤腿袖口,防止被草叶刮到。林木又拿了四顶草帽给他们带上,还带了四个大大的水囊分别挎在腰间,牵了驴车一同前去。

一出门,就感觉到外面比早上喧闹声更大,汉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队对着活死人挥舞木棍,村里仿佛活过来了。

再到地里,李家兄弟竟已经在了。

面对林木的讶异,他们只得苦笑,没办法,林木家不靠地里活计维生,他们家可靠呢!一年的日子就指着这几天,哪怕天上下刀子也得来啊!

一开始是有些怕那活死人,不过两个青年汉子狠下心来现在也对付得很熟练了。

大家话不多说,开始干活。

四个汉子一下下挥舞着镰刀,林木就把他们割下来的一摞摞搬到驴车上,他们刚才已经说好送到他们家外院大块空地上去晒了,知哥儿一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边和林木一起干活,堆满了一车两个汉子就一起送到林木家卸下,这是四个汉子轮流的。

所幸田里还有其他汉子也在,大家都有防备,难得有漏网之鱼到林木这儿来。

不过干了一个多时辰,林木的额发就湿哒哒的了,来回了四趟的驴也喘着粗气,看上去累得不行。

再累活还是得干,大家解开水囊使劲喝水,歇了片刻又弯腰苦干。

顾时青总算是体会到农民伯伯的辛劳了,他之前在空间里收获可比这简单多了,用手指着就行,弯腰都不用。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他们才收工,李家兄弟还要连夜干呢,还是顾时青劝,“夜里暗,万一有活死人看不清就麻烦了。”他们这才歇了心思

林木回去累得呼呼大睡,顾时青也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他们是睡得安逸了,可不知道祠堂里现在闹得不得安宁。

不少人家在有汉子上门问的时候就一家老小带着被子吃食来祠堂了,大家都知道祠堂院墙结实,就是没人问他们自己也要来呢。

那么多人挤在院子里,闲聊声、孩子的哭闹声,还有的汉子还在外面巡逻,一家人忧心忡忡,发生争执在所难免。

老村长本来心里就心虚,怕人想起他儿子那茬来,可不得好好安抚,这一安抚真是从东家跑到西家,焦头烂额,可把老汉子累得够呛!

第二日,早上四人仍是地里汇合,和昨日一样苦干。

林木家里昨日收的麦子已经嘱咐周夫郎和张汉子摊在空地上晒了,他们也并不担心。

村里的情况经过这一日也好多了,走在路上看见丧尸的几率已经很小了,最起码林木今日一整天就打倒了一头。

不少人家的夫郎、婶子、老人、孩子都敢出门了,田里忙碌的身影也变多了。

许是想到人多力量大,都是一家一起到地里忙活,这样不管是地里的活还是遇到活死人都能有帮手。

不过晚上的时候,祠堂里的人并不见少,许多人还心有余悸哩!

还是躺在地上看着这高高的院墙心里踏实,不少人都下定决心等过了这一遭儿要攒银子重修院子。

这时,就有人想起顾时青来了。

“要我说,还是青小子有远见啊!”

“就是!那院墙怕什么活死人!”

“现在可躺在家里舒舒服服啦!”

“也不请我们这些叔伯婶子去。”这是有眼红的。

“你傻啦!顾小子哪是你什么亲戚?”

“不是有那个林木吗!我爷爷的三婶和他爷爷的婶子还是妯娌呢!”那人仍是不服,硬扯了亲戚关系来说道。

“哈哈!想住大院子想疯啦!”旁边的人都在哈哈笑,他们上溪村里像这种远亲都是不算的。

“安静安静!”老村长发话了,“咱们巡逻队要重新安排人手,我来给大家说道说道。”

林木和顾时青不在祠堂里,没听到这些话,不过第二天他们就知道了安排的结果。

“啊?今天轮到我巡逻?”顾时青打开外院门的一条缝,对来人发出了疑问。

他记得还没轮到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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