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喧闹。

第二日早上, 林木起来的时候顾时青已经去县里了,馒头在锅里温着,不过这个时候其实吃冷的也就行了。

小乐哥儿也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在大**玩。

林木支起身子, 身上还有些酸痛, “顾叔叔呢,去县里了?”

小乐哥儿点头, “对, 顾叔叔还把好多好多树叶子丢在院子里了。”

林木起身下床, 走出侧屋,院子里有两大框他们昨天刚采的树叶, 中间夹着张纸条,写道: “我去县里了, 今日我不在, 你别一个人去砍木头, 想做事的话可以把咱们昨天刚摘的叶子洗洗。”

顾时青知道他想让林木闲着一天不赶林木也不会答应, 索性找了个轻巧些的活计。

林木捏着那张字条,看了看揣进兜里。

他确实还想去山上砍木头呢,不过一个人也没那么方便,再说今日还得做些驱虫药,伸手摸摸脖子后面红肿的地方,感觉消肿了,就是还有点疼, 今日再涂些药应该就好了吧。

想着昨日涂药的场景, 林木脸又红了。

他看上去正正经经的……其实在……可有些孟浪呢, 真是不怕把人羞死。

林木知道顾时青是关心他, 就依着他所说, 吃完早饭就着院子水缸里的清水洗叶子, 拿了一块长木板将洗刷后的叶子摊开来吹,支使小乐哥儿在一旁看着不让这些叶子被风吹走。

小乐哥儿能帮上忙可乐意了,挺了挺小胸脯,我现在是大孩子啦!

两大框叶子过一遍水再吹了收起来,差不多耗费林木和小乐哥儿大半天的时间。

林木看着日头西斜,把叶子收拢了放进框里,伸手牵着小乐哥儿, “来,跟叔叔去采药草。”

林木牵着小乐哥儿出了院门,向村里的墓地走去,他打算采的驱虫草就在墓地前面,一大片一大片地和村里人正常生活的地方间隔开。

林木挎着小木篓带着小乐哥儿走到了目的地,他将小木篓递给小乐哥儿嘱咐他看着,自己撸起袖子,卷起裤脚,蹲下身来,拿着小割刀轻轻割去驱虫草根茎以上的部分。

驱虫草绿油油的叶子白白的根茎,散发着一股怡人的清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蚊虫不喜欢这个味道。驱虫药就是用驱虫草磨成粉做的,不过只能用叶子。

林木割了大半个时辰,看小木篓里差不多有大半篓, “好咯,回去!”

他牵着小乐哥儿的小肉手轻轻摇了摇。

夕阳西下,两个人手牵着手把家还,暖黄的阳光下沿路晃动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回到家里,看着时候不早了,林木把驱虫草搁在一旁,自己先给炉灶生火,火叶子在灶膛里的木头上轻擦几下黄色的火苗就跳出来了,林木又扔了几条长木条进去。

火势渐起,林木架着瓦罐到大铁锅上,洗切了菜蔬菌菇扔进去,又切了一小块熏肉片成小片扔进锅里,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在做什么?好香啊。”顾时青推门进来,吸了吸鼻子。

嗯?

林木抬头。

顾时青走过来,轻轻在他脸颊边啄吻一下。

看他那自然的动作,林木按捺下心里的惊讶与羞涩,平静地回: “在炖汤,你今天去县里怎么样?”

总是被他的突然袭击吓到,我一定要处变不惊才是!林木在心里暗暗道。

“订的碗和瓦罐拿回来了,我觉着挺不错的,又订了一批,过会儿你看看怎么样?要是觉得好的话我们再多订点。”

顾时青挑的碗啊之类的盛物的器皿,以实用性为主,不要求花哨的样式,所以价格也不贵。

“嗯。”林木点头。

“对了,我还带回来一位夫郎。”顾时青详细告诉林木其中的过程。

“这就是上次那个中人介绍的,他自卖为奴,签了五年奴契。”

顾时青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下了这位三十来岁的周夫郎,他是个苦命人,阿爹很早就去了,被后母许给一个赌鬼,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小子两个哥儿,小哥儿生了病,他和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攒下钱请大夫,却被自家汉子偷走去赌。他整整哭了一夜,走到绝路瞒着孩子们卖身为奴。

林木听了也有些唏嘘, “可怜人啊。”

“我倒不仅仅因为他可怜,”顾时青道: “我是看中他做事有计划才想着帮一把。”

顾时青才不是做慈善的呢,他挑了周夫郎除了身世之外还因为他自己只提出卖身五年,这样既攒着了看病钱以后还能有机会团聚,连孩子们他也用这银子安顿好了。他本来不是这周边的人,是从南方过来的,他带着孩子们离了赌鬼父亲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我想着他以后做事要是还行的话到了年限就给他放良。”

“应该的应该的。”林木连连点头,人家只签了五年契书,怎么不行呢。

再有,林木自认为他一个乡下哥儿,哪里用奴仆伺候。

说完,两人就在院子里见了这位周夫郎,三十来岁,比林木矮一点,脸上饱经风霜的样子,一看就吃了不少苦,一双眼睛倒是明亮有神,坚定地看向他们,就要下跪磕头。

林木等他磕了一个头叫他起来, “咱们家不讲这些,以后认真做事就行。”

周夫郎恭谨应是,垂手而立。

林木看向顾时青,顾时青便叫他, “你先去灶房里整治些饭菜吧。”

周夫郎应声去了。

顾时青拉着林木, “来,咱们看看这些。”

院子里摆着顾时青刚拿回来的东西,比脸还大一圈的大粗碗,上面还带了盖子,这里面盛满东西足够一个人吃个饱;还有就是比脸小一圈的粗碗,也盖了木头盖子,这两种各有十个。

还有,就是大小两种瓦罐,大的比灶房里的大铁锅小两圈,小的煨个三人喝的汤水没问题,这是各五个。林木一一看过,正如顾时青所说,用的时下最普通的料子,但是能装就行,这东西他们不挑剔。

“怎么样?大碗我订了三十个,小碗订了五十个,瓦罐又再订了各十个。”

“行。”林木点头, “再多点也行。”

“好。”

二人看过这些,林木又拿出小石舂,抓一把洗净的驱虫草放进去,研磨起来。顾时青也在旁边学着,拿着另一个帮着林木一起弄。

舂了没多久,周夫郎就做好饭了。

“老爷,夫郎,可以吃饭了。”周夫郎头低着说。

林木有些不习惯, “别叫老爷夫郎了,叫我林木就成。”

虽然家里多了个奴仆,他还没转变思想呢。

吓得周夫郎连连摆手,神情都紧张了起来,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顾时青无奈站出来道: “那你就叫东家吧。”就当是他们雇的人吧。

林木点头同意,那周夫郎也犹豫着应了。

林木二人移步堂屋,桌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除了林木自己做的熏肉炖菌菇、还有炒鸡蛋、凉拌水瓜等菜,整整齐齐地,林木和顾时青尝着味道还挺家常,小乐哥儿也满意。

“那就定下来他吧。”顾时青询问。

林木点头。

契书之前已经签过了,顾时青便掏出剩下的十两银子递给他,那周夫郎连连道谢。

如此,此事便算是说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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