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子煜一张脸黑得难看,慕容琰悠悠起身走到她身边,那依旧宽松的衣衫露着结实白皙的胸膛,就这么在她面前晃**,痞气模样让徐子煜气闷到一双眉拧得似乎能挤出水来。
“状元公可算是来了,朕在这里都等你三日了呢。”慕容琰故意在她耳边轻轻吐话,呼吸漫着酒精味,有些熏人。
徐子煜平缓了被这地方而扰得不顺的气,道:“皇上三日不上朝,偷偷溜出宫,难道就是为了来青楼消遣的吗?”
慕容琰拉深笑意,将半杯酒从她面前妖娆晃过,“你猜?”
猜你个鸟啊猜!
徐子煜暗自在心里骂着并翻个白眼,而后才一本正经道:“这次皇上的算盘打错了呢。”
慕容琰迷离的眼神一聚,“何以见得?”
“玉香楼虽然是花楼,但毕竟还是在京城。有一句话叫作‘小心驶得万年船’,皇上特地出宫,怎能不叫人在暗中保护着?还是皇上觉得那些人没脑子吗?”
听了徐子煜一番分析之后,慕容琰又是愣了愣,但很快呲声一笑,扬手勾过徐子煜并不厚实的双肩,“爱卿想多了,人生不只有那些烦人琐事,朕不是说过要带你瞧瞧真正的姑娘是什么样子的吗?这玉香楼的女子是真正的好,朕给你挑个三两个?”说着,慕容琰忍不住捏了捏徐子煜弱小的肩,却是一脸疑惑,“爱卿身子怎的这般薄弱?来这青楼岂不是得悠着点儿了?”
徐子煜郁闷地将肩上多事的手推开去,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这些姑娘爷还是自己留着用吧,微臣可没这兴趣。”
瞧她一脸无情无欲的样子,慕容琰突然心生八卦,低头去凑近了些,细细看着她好看得能让人内心悸动的面容,道:“状元公如此洁身自好,这是替哪家小姐守身如玉呀?”
不想这徐子煜微微瞥着眉与近在咫尺的目光相对,薄唇勾上了一弯撩拨人心的笑,声轻如丝地道:“自是心尖之人。”
面前的人气吐如莲,眸子温润如水,眼神好似有春波在**漾,一双朱唇竟然像有魔力般,吸引得慕容琰心跳忽然加速,浑身炙热,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凌乱了。
他愣得那视线完全定格在了徐子煜脸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内心,似乎整个人都融进了这种莫名的柔软里。
看得久了,心中越发难耐。慕容琰赶紧撤开越看越想靠近的视线,脸颊微烫,背对着徐子煜道:“那个……朕竟然不知道状元公已经心有所属,原本还说过些日子替你物色一门好亲事呢。”在声音微闪的言语下,心中却暗自打鼓,自己何时染上了这断袖之癖?
徐子煜微微颔首,“臣的私事,还是臣自己做主,就不劳皇上操心了。”
慕容琰心虚地转头来望一望她,努力笑道:“好,好,既然状元公不需要朕指婚,以后你的终身大事,朕就少操点心了。”
“臣谢过皇上。”徐子煜恭敬稽首,那怎么看都让慕容琰觉得勾心的容颜让他又是心中猛跳,心思难道是今日这酒太烈,他喝多了吗?
又待了一会儿,无话可说的房间里尴尬感莫名地浓密,让慕容琰只能收了胡思乱想的心思转步往门外走去,“既然爱卿不喜欢这青楼,那咱们就回宫去吧。”
徐子煜再次低眉,“是。”而后跟着慕容琰去了。
回宫的步伐走得有些急,慕容琰心里十分郁闷,心思在这玉香楼待了三天都不曾被哪个姑娘勾了魂去,没想到会栽在状元公手里。他一个男人,怎能生得那样倾城绝色,魅惑迷人?这还要不要那些女人活了?还是他出现了错觉?
大街上,慕容琰因久久不能平静波动的心情而突然停步,转头来看着徐子煜极好的容颜,不禁又是眉头一蹙,道:“子煜啊,你的三天假朕还是准的,待三日之后你再进宫上朝吧。”
徐子煜听得懵圈,心思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好端端的这假说放就放吗?
慕容琰什么意思,当然是被徐子煜的模样撩到受了惊吓,以为自己取向不正常了,所以想安静几天让徐子煜离他远一点别在面前晃**。堂堂一个万人之上的君王,若真对这男人起了那样的心思,被人知道了岂不是颜面尽失?
可回到府里,徐子煜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让她休息三天?这皇上去青楼不过是希望自己能惹出些事端而已,他认为有人的兵器和珠宝被吞了,肯定恨死他了,所以那人应该会派人对他下手才对,可是却不料浪费了三天时光根本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也是啊,在京城里,谁敢贸然动手?
实在想不明白,也只好谨遵圣谕,随心所欲三日了。
徐子煜推开书房,书桌上刚好有一封信。她拆开来看了看,原本平展的眉不觉褶起,问道:“皇上回宫了吗?”
“回了。”暗处,一个男人沉声答到。
徐子煜将信纸放蜡烛上点燃烧掉,“这几日皇上还会出一趟远门,找个机灵点的混进那府里去,探探他们的计划,顺便,把证据留下来。”
“是。”那声音回话着,顿了顿,问到,“不知到时候小主会不会和皇上一块离京?”
徐子煜唇角勾上深不可测的笑,“游山玩水这种事,当然是人越多越好玩。”
那人沉默,待了一会儿之后兀自离去。
转眼入夜。
慕容琰在御花园的歇凤亭里独自酌着小酒,不知为何,从玉香楼回宫之后心头就漫着浓浓的愁绪,而且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起状元公微笑的样子,这让他近乎要失眠。
看今夜月亮弯而细,那淡得几乎随时可能熄灭的月光更是给慕容琰平添了几分焦愁,不觉念道:“眉月上高枝,宫灯照孤亭……”末了,脑袋画面突然从眼前景物中切到了与徐子煜在玉香楼对视的画面,让得他俊朗的容颜不经意地扬起了暖暖笑意,一时间似乎心情突然大好,又对手中酒杯念道,“眉眼藏情似女容,上得凌霄胜月娥。若非错是男儿身……”慕容琰顿了顿,品了品酒,笑出一脸遗憾,却又自给自足地玩笑道,“朕愿以这江山为聘,娶卿共守紫金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最后的笑声爽气又无奈,充斥着整个歇凤亭。
旁上苏公公见了忙赶上前,替他满上酒,“皇上,这大晚上的,不知您在高兴什么呀?”
慕容琰一口饮尽杯中酒,只觉胸口有些闷,缓了缓而后心头忽然一横,“苏文,你去安排一下,从明日起,朕要微服出巡。”
“明日?!”苏公公听得睁大了眼,“可是皇上您今日才回宫啊,而且这要安排也来不及呀。”
“不用怎么安排,等朕明日走了之后,你将朕的行踪告诉状元公就行,他自会来寻朕。”
“可是皇上的安全……”
“如今这天下太平,难道谁还能将朕掳了去不成?”慕容琰愠怒道,心思他要的就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露出马脚,也趁此机会看看那聪明过人的徐子煜能不能护得他周全?最重要的是,总要习惯和状元公相处,也许处得近了,习惯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他就不信,一个貌美如花的男人他还真能爱上不成?
“那皇上,宫中事物……”
“都是些小事,交给内务府暂理吧。”慕容琰说完便拂袖往寝宫去了,留下苏公公思绪混乱。
皇上这两天是怎么了?明明出宫要带状元公一起,却不一道走,分个前前后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