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凯斯看着眼前的灵动少女,她有一汪非常漂亮的水眸,含笑看着人时藏着盈盈波光,看着柔情似水。

她有些瘦弱苍白,甚至营养不良(?)但奇异的是笑起来脸颊边与生俱来的嘟嘟肉,赋予了她可爱俏皮的一面。

这无疑是个眼神sexy,却意外可爱的女孩。

当他第一次见到她,就被深深吸引了目光。

之后几天他总能在固定的时间找到女孩出现在大食堂的身影。

据麦凯斯观察,这个性感小可爱还是个吃货。

看她吃东西,他都不知不觉多要了碗饭。

几天下来,他想,和这个女孩成为朋友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于是他鼓起勇气前来搭讪。

好在女孩没有拒绝,他在她对面坐下。

“我就麦凯斯·耶瑟夫古德,你可以叫窝麦凯斯。”

不知道这蹩脚的中文有没有将他的名字说清楚,但是麦凯斯发誓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女孩,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丁安夏接收到外国人亮晶晶的眼神,眨眨眼:“我叫丁安夏。”

不是杨柳村的童养媳丁二丫,也不是吴燕芳的女儿,丁安华的姐姐,而是来自未来比较倒霉恰好和丁安华名字相近的丁安夏。

麦凯斯思考了一下:“我可以叫你夏夏吗?”

对外国人来说三个不同字音还不如两个叠词好说出口,丁安夏理解并表示同意。

麦凯斯浅浅的勾起嘴唇,他的认知里互换姓名是交朋友的第一步。

金色的发丝垂在麦凯斯耳边,他像只大金毛。

还是那种比较单纯的傻金毛。

丁安夏总觉得自己如果现在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

于是她尝试着问这只有些羞涩,敢于搭讪却不擅长搭话,社交尺度时大时小的傻金毛:“麦凯斯,你打算在这住多久?”

麦凯斯挠挠脸:“一直等到开学。”

丁安夏挑眉:“你在哪所学校上学?”

这么早就有往内流的留学生了?

她还以为这个时代的留学生都是向往国外绿卡,致力于往国外发展的。

“你为什么来中国?”

麦凯斯:“我是复旦大学新生,我们十月份开学,我在这还要待半个月。”

至于为什么来中国?

他低头:“我妈妈是中国人。”

他远赴万里来到中国,只为解一个疑惑。

他出生在一个离异的家庭,妈妈生下他之后就和爸爸离婚,并离开了伦敦。

他从小就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妈妈宁愿放弃在伦敦的优渥生活也要回到残破不堪的祖国。

她那句“生在华夏自当落叶归根”的话,他始终不明白。

结了婚难道就不是落叶归根吗,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应该依附男人,嫁了人她就有了新的根,只要她好好经营他们的家就会好好扎根在英国这片土地上。

可他的妈妈还是离开了他和父亲。

这让年幼时期的麦凯斯疑惑不解。

所以长大后他一直想来中国看一看这个破败的国家究竟哪里值得母亲惦记。

丁安夏:“啊,原来你是来找妈妈的。”

麦凯斯摇摇头:“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和妈妈没有感情,我不会去打扰她,我只是想要到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

这也是为什么他来上海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母亲,而是一个人住在招待所的原因。

他这番话倒是让丁安夏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她以为麦凯斯是什么寻母小可怜,没想到还挺独立。

麦凯斯看向丁安夏:“夏夏又为什么在上海?”

丁安夏神秘一笑,“你猜。”

其实是她暂时还没打定主意下一步路要怎么走,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说。

再次成为丁医生是必然的。

可要怎么做,她想来想去,似乎就只有重新求学和直接考证两条路。

而要不要跳过求学这个步骤,丁安夏也在犹豫。

当一个人没有任何教育背景,却突然能考下医师证就显得有些不合理了,她不想引人瞩目。

而且她一没人脉,二没经历,如果连学校这个社交圈子都失去了,也不知道需要多走多少弯路。

任何时代都需要人脉,她也不例外。

比如去大医院实习的推荐名额,参加医学交流组织等,这些都需要人引荐。

当然还有一点……

她可能不会甘心永远只是个药膳学博士。

她如果想要学西医或更加高深的中医就必须上学或者找到靠谱的师父拜他为师。

到底是上学还是拜师,各有各的烦恼。

所以这几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其实她潜意识里觉得应该上学的,毕竟学校的圈子比较单纯想要获取什么也容易些。

但是吧一想到穿越前看不完的文献,写不完的论文,她就眼前发黑。

是人就有惰性,她也不例外,面对选择时她会下意识逃避劳累,以至于心中一直没有定论,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说不出准确的目标。

“我猜……”麦凯斯的声音传来,丁安夏看着他,只见他若有所思,又打量了一下丁安夏的打扮,“我猜你是来做生意的,比如开发廊?”

他耸了下肩:“要知道你这头长发真的很迷人,会有人愿意为你买单的。”

充满个性,神秘的发色,让这性感又可爱却还没完全长成的尤物,多出一抹青春期时的野性。

想想吧青春期的女孩她们稚嫩又青涩,可因为桀骜的心理状态染了一头异色头发,和世俗叫嚣,多酷啊!

麦凯斯亮晶晶的看着丁安夏:“我愿意成为第一个顾客。”

丁安夏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失望,这个开发廊的主意并不对她胃口。

因为心里早有想法,所以她对任何其他选项都有些排斥。

她轻轻摇头:“不是哦。”

还有:“你为什么觉得我是来做生意的?”

麦凯斯醉人的眸子眯起,理所当然道:“很多人来上海都是为了赚钱。”

“难道夏夏不是吗?”

眼中倒映着丁安夏年轻的五官,麦凯斯一拍手:“那你和我一样也是学生?”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算是被充斥着金钱气味的都市迷惑了。

麦凯斯来中国的一个月,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目标好像就只有一个字:钱,其中不乏和丁安夏一样年纪的。

所以他下意识以为丁安夏也是。

可暂时没想好的丁安夏摇头了。

麦凯斯又迷惑了。

随即想到了什么,他挑眉:“难道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理想?某些奇怪目标?”

就像他妈妈一样,可以隔着千山万水思念故土,远赴万里回来建设祖国。

母亲的做法对麦凯斯来说就像是直面一个理想主义的疯子,所以还不如给他一个世俗的理由,比如赚钱什么的。

丁安夏呢,又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钱,也不是来读书的……某些虚无缥缈的事……

麦凯斯猜测:难不成是爱情?

他脑补出叛逆大小姐离家出走只为追爱的戏码。

丁安夏看着他脸上刺眼的笑容,心里突然生出一根刺。

情不自禁吐露:“爱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