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彩霞的保守估计,还是估计少了。
周秋雨今天从家里带来了两罐的田螺粥,每罐能卖出十碗田螺粥,每碗两文钱,总共四十文钱,田螺肉酱呢,也同样带来了两罐,每罐能卖二十勺,每勺一文钱,总共也有四十文钱,这田螺粥、田螺肉酱全部都卖光了,这就收到了八十文钱。
不过昨天有收到了田螺粥的定金,今天只交尾款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八十文钱得要减掉昨天收到的定金,这样还剩下五十五文钱。
然后呢,书生家属看周秋雨的田螺粥、田螺肉酱卖得这么火爆,担心明天会抢购不到,同样也交了不少定金,总共有三十文钱。
这三十文钱加上五十五文钱,总共就是八十五文钱。
等再除去烹饪田螺粥、田螺肉酱的成本,纯利润大概在七十多文钱左右。
一天赚到七十多文钱在乡下不算少了,可周秋雨家里还欠着三十五两的外债。
这每两等于一千文钱,三十五两就是三万五文钱。
按照每天赚七十多文钱,再刨去每天的必要开销,还债保守得要还将近两年,这还得保证她和她娘不生病,没有出意外的情况下。
周秋雨顿时皱紧了眉头,她赚得钱还是太少了。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周秋雨努力寻找着其他的赚钱方式。
其实她们来县城卖田螺粥、田螺肉酱,只需要花费早上和中午的时间,下午时候都是有空的,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再赚点外快。
其他的技能,周秋雨也不会,她就想寻找家靠谱的酒楼,看看能不能做个兼职厨师。
寻找来寻找去,周秋雨带着孟氏来到了一家装修特别豪华,名叫“聚贤”的酒楼面前。
孟氏还以为周秋雨想进这聚贤酒楼吃饭,不由委婉地提醒说道:“雨儿,这进进出出的人都穿着绫罗绸缎,里面的饭菜估计也不便宜……”周秋雨想吃这家酒楼的饭菜,孟氏也想带她进去尝尝,可奈何口袋里没多少钱,估计连酒楼里最普通的一碟花生米都吃不起。
周秋雨解释道:“娘,我不是想进去吃饭,我想找份兼职再多赚点钱。”
孟氏知道,周秋雨是想尽快还清家里的外债。
她心疼周秋雨,不愿意周秋雨再做什么兼职,“你每天做田螺粥、田螺肉酱已经很辛苦了,兼职由娘来做。”
“娘……”孟氏心疼周秋雨,周秋雨也心疼孟氏,同样不愿意孟氏去做兼职。
母女俩正为到底谁去做兼职而僵持不下的时候,聚贤酒楼的门前也传来了不小的争执声。
一个掌柜模样打扮的中年男人,眼露不屑地打量面前的妇人,“就你一个妇道人家,也想进我聚贤酒楼后厨当大师傅?呵呵,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就算你祖上出过御厨也不行!你们女人会什么厨艺呀,顶多在自家的灶台上打转,要想在外当大师傅,还得是我们男人。”
“不服气?那你怎么不问问你祖上,为什么皇宫里的御厨都是男的,没有女的?”
“什么?你有祖上流传下来的菜谱?想要高价卖给我?”
“大嫂子呀大嫂子,你就别搞笑了,我这里可是聚贤酒楼,全天河县数一数二的酒楼,什么菜谱会没有?”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我这里缠磨了,你如果愿意到后厨当个洗碗工,我倒是愿意招你,不愿意的话,你还是另谋高就去吧。”
这大嫂子可能在其他地方已经碰过壁吧,最终答应掌柜在这聚贤酒楼当洗碗工,每个月工资五百文钱。
洗碗工可是很累的,每月又只有五百文钱,瞬间打消了周秋雨想要在这聚贤酒楼当兼职的心。
也从掌柜和大嫂子的对话当中,周秋雨清楚知道了,女人在这古代找份工作是有多么艰难。
当然了,也完全堵住了她想直接把现代菜谱高价卖给古代酒楼的捷径路。
“娘,我们走吧。”周秋雨在心里叹了口气,带着孟氏离开。
孟氏却是一步三回头,对聚贤酒楼的洗碗工很感兴趣。
周秋雨就跟孟氏算账,“一个月五百文钱的月例看着是不少,但是娘,如今我们卖卖田螺粥、田螺肉酱每天就差不多有七十文钱呢,一个月差不多有两千多文钱,这不比当洗碗工好,还没有这么累。”
这也是。
孟氏也就不再想了。
走了这么多路,周秋雨饿得不行,母女俩就找了家面条摊子坐下来,向摊主要了两碗青菜面。
这个时候已经都午后了,小摊子的食客并不多,只零散地坐了五六个人。
摊主是对老夫妇。
老头子负责烧水煮面,老婆子负责擀面切面,两口子分工合作,看着很是默契。
小摊子的位置呢在巷子口,人流量还算可以,每天的收入估计有几百文钱。
周秋雨也想在县城摆个这样的小摊子。
只是她家在乡下,摊子上的这些行当不方便每天拉来拉去,也没有钱在县城里租赁房间,放这些摊子行当。
正发愁着,邻桌传来了不小的议论声。
看着像是对年轻夫妇,年纪大概在二十岁上下,俩人升职为新手父母才刚一年,正商量着要为儿子办个热闹的周岁酒。
年轻的女人说:“我的麟儿可是你们陈家第一个长孙,这周岁酒总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我看宴席上的掌勺师傅得请个名厨才行。”
“名厨?这得花费多少银子?”年轻男人一口否决,“不行,不行,花费太大了,我娘是不会同意的,还是听我娘的,随便找个厨子就可以了,反正我们办周岁酒,主要是给我们家麟儿庆生的,厨子是不是名厨完全没有关系,只要饭菜烧得好吃就行。”
年轻女人当即就怒了,“怎么就没关系了?如果不是名厨,你怎么保证饭菜就能烧得好吃?如果不好吃,你就不怕亲戚朋友们在背后议论?他们来我们家喝周岁酒,那可不是免费喝的,全都是要上礼的。”
男人安抚年轻女人,“你别生气,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年轻女人:“看着我们怎么了?我又不是在说什么犯法的事情,只是在跟你商量家里的周岁酒。”
年轻夫妇吵吵闹闹的,吸引了不少人看着他们听八卦。
旁边的周秋雨却听着若有所思。
不管是在乡下,还是在县城,人这一辈子总会办场宴席的,好比出生时候的满月酒、周岁酒,成亲时候的喜宴,人到晚年时候的寿宴,以及人生最后一遭的白事等等,可这不管什么宴席,总得请个厨师当掌勺大师傅的,周秋雨就想承接这些席面当兼职。
县城的席面,目前周秋雨是不敢想的。
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帮她牵线搭桥,可在乡下的话就不一样了,乡里乡亲的指不定就有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