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生不知道自己中了药,还以为姬如玉真的被他感动了,心里十分得意,只等到了泰国,他就能得到这蠢女人的遗产,虽然比不上蔷薇,但也能应个急了。
现在的女人越来越不好骗,他这三年物色了十几个单身有钱女人,但都是和他逢场作戏,他尽心尽力地服侍着这些女人,累得半死不活,换来的只是女人的几句好话,一提到结婚就跑得远远的,电话都打不通。
只有姬如玉上当了,虽然他瞧不上姬如玉的三套房产,可蚊子再小也是肉,现在的他没资格嫌弃,卖了姬如玉的三套房产,再加上存款,赌债勉强能应付一阵子了。
林德生酝酿了下,眼睛红了,表情悲伤,声音嘶哑,“我对不起蔷薇,是我关心不够,没注意到她一直沉浸在失去宝宝的痛苦之中,表面上和平时一样,心里已经千疮百孔了,唉,我要是多花些时间陪她,她也不会……是我的错……”
他痛苦地捶了下脑袋,眼睛更红了,隐有泪光。
姬如玉更愧疚了,肚子里将颜柏利骂了几百遍,都是这王八蛋出的馊主意,她才会在林德生的伤口上撒盐,回想起伤心的往事。
“你别太自责了,蔷薇她不会怪你的,宝宝的事是意外,蔷薇的死也是意外,你得向前看。”
姬如玉伸出手,拍着林德生的肩安慰。
林德生蹲了下来,抱紧了头,看起来像是在伤心哭泣,但他现在的表情却是惊恐慌乱,因为他竟看到了前妻蔷薇,就在他面前,全身鲜血淋漓,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个同样鲜血淋漓的婴儿,也同样伸出了手。
四只血淋淋的手都朝他伸着,手指尖上还往下滴着血,滴答,滴答……每一下都像在他耳边滴着,特别清晰。
“德生,你为什么要害我?”蔷薇凄惨地笑着。
“爸爸,你不爱我吗?”小宝宝的奶音听起来很惊悚。
这两个声音都像在林德生的耳边,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他的心口上敲击着,林德生脸色更加惊恐,瞳孔扩大了,他猛地抬起头,左右张望。
蔷薇和孩子好像无处不在,前面有,后面也有,左边右边都在,不管他看哪个方向,这两人都会伸出血手质问,问为什么要害他们。
“你看到了吗?”林德生突然问,脸上不再是温柔的笑容,深情的眼神变成了惊恐。
姬如玉吓了一跳,四下看了看,除了房间摆设外,什么都没有。
“看到什么?德生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们,你看到了吗?他们在那里,都是血……”
林德生胡乱指着,到处都是血,他脚底下也是血,踩着黏黏糊糊的,而且那些血像是长了脚一样,竟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爬到了膝盖,又到了大腿,眼看就要爬到小腹了。
“不要过来,蔷薇,宝宝,你们已经死了,别来找我!”
林德生还存有一点理智,大叫大喊着,但没说出不合适的话。
“是你害死我们的,林德生,你好狠的心啊,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害我和宝宝?”
蔷薇突然朝林德生飘了过来,血手抓住了他的衣领,血肉模糊的脸就在他的面前,浓浓的血腥气钻进他的鼻孔。
林德生全身都冻住了,两只脚像钉在地板上一样,哪都逃不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血已经蔓延到胸膛了,要是再往上淹没住口鼻,他就会窒息而死。
这种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林德生压根没怀疑,只想摆脱眼前的困境。
“蔷薇你别过来了,人鬼殊途,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你带着宝宝去投胎吧!”
林德生勉强镇定下来,想说服蔷薇赶紧走,但他越说,蔷薇越生气,血手上长出了锋利的指甲,竟朝他面门刺了过来。
“是我害的又怎样,你已经死了,你能拿我怎样?蔷薇,要怪只怪你太蠢,你长得这么丑,就算关了灯我都会觉得恶心,你除了有几个钱外,你还有什么能吸引我的?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主动把钱给我,而不是等我张口问!”
林德生越说越大声,表情很愤怒,姬如玉听得目瞪口呆,眼神不敢相信。
但林德生完全忘了她的存在,还在愤怒指控着:“我问你要钱开健身房,你不仅不支持,还强烈反对,看死了我赚不了钱,这也就算了,我打牌又怎么了,哪个男人不打牌,输赢也很正常,你至于发那么大的火?还说那么难听的话,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丈夫,只是将我当成佣人,哼,我白天晚上地伺候你,要你一半财产也是应该的,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是我在浴室洒的洗洁精,是我给你的维生素换成了致幻药,都是我,你能拿我怎样,警察都说我是清白的,你一个鬼又能做什么?我现在过得很好,还交了个比你漂亮比你年轻的女朋友,她比你识相多了,我三言两语就哄得团团转,等去了泰国,我就能拿到一大笔钱,我的债务也不会有事,以后我会过得更好,哈哈!”
林德生越说越得意,哈哈大笑,志得意满,他从山沟沟里走出来,连初中都没毕业,要啥没啥,睡过马路,和流浪狗抢过吃的,还混了丐帮,差点被大的乞丐打死,直到去了健身房打杂,他的生活才勉强安定下来。
在健身房打工的那几年,他大开眼界,也找到了生财之道。
那些单身富婆的钱太好骗了,健身房那些私教还没他帅,只是说话好听点儿,就能把富婆们哄得晕头转向,乖乖交钱上私教课,一个月挣一两万轻轻松松。
他累死累活打杂,一个月才几百块。
林德生私下偷偷练习,练了一身腱子肉,还拿到了健身教练证,又练习了微笑和社交礼仪,将自己训练成了魅力四射的型男,很快,他就捕获了无数富婆的芳心,私教课排得满满的,收入自然水涨船高,有时候一个月高达四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