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烟吓得一个激灵,目不斜视地正视前方,不敢再看教官了,要是罚她站一个小时军姿,她的脚肯定得断。

可那团影子到底是什么?

和教官有什么关系?

江寒烟心里麻麻痒痒的,就好像有一百只爪子在心尖上挠,眼睛不受控制地又瞄了过去,恰好和教官冷厉的眼神对上。

妈呀!

吓得她迅速移开视线,站得比松还直,暗暗祈祷教官不和她计较,就算计较了,也千万别罚站军姿,她最怵的就是这玩意儿了。

当然,能不罚是最好的了!

“第一排右数第三位女同学出列!”

教官的吼声飘了过来,江寒烟还没反应过来,直挺挺地站着,眼睫毛都不敢眨一下,还自我安慰,第三个好像是田心心,不是她。

虽然不知道田心心犯什么事了,但死道友不死贫道,别人挨罚总比她受罚强。

“第三位女同学!”

教官的吼声提高了八度,眼睛嗖嗖地冒着火,居然装聋作哑,这女同学给他等着!

不罚三个小时军姿,他就不姓韦!

田心心朝右边瞟了下,第一个是盛宝君,第二个是她。

万幸!

不是罚她!

田心心同情地瞟向左边装死的江寒烟,但还是庆幸的,别人罚总好过罚她嘛。

见江寒烟还一动不动,教官脸黑得快刷出一盆墨了,田心心小声提醒:“叫你呢,教官叫你!”

“叫你!”

江寒烟依然目不斜视,闭着嘴回签。

明明是罚田心心,她是第四个,刚刚她瞄了眼,绝对不会错。

“叫你,我第二,你第三!”

田心心急了,声音也大了些,还不由自主朝江寒烟那边靠了过去,想叫醒这装死的家伙。

但她这一激动,身体晃了下,幅度还不小,教官冷叟叟的眼神,刷地移到了她这儿,杀气腾腾的。

“第一排右数第二个,第三个出列!”

教官虎着脸大吼,他的指令就是军令,这女同学居然装聋作哑,另一个还嘻嘻哈哈,是在当面挑衅他这个教官。

士可忍,他韦大宝不可忍!

田心心脸顿时白了,眼睛也红了,很想辩解几句,但想到了前辈们的告诫,说军训时千万不要和教官对着干,绝对没好处!

于是。

田心心乖乖地站了出来,眼泪在眼眶中旋着,可怜巴巴的。

右边空了个缺,江寒烟这才看清楚,她果然是第三个。

第二个是田心心这倒霉蛋,还被她连累了。

她歉疚地看向田心心,乖乖地站出列,索性大着胆子看向教官后面,那团影子好像更清楚了,坐在地上,尖尖的耳朵,还有尾巴。

绝对不是人。

应该是条狗,身上还闪着金光。

这是一条有功德的狗,下辈子能当人的,为什么还不转世投胎?

韦大宝快气炸了,都叫出列了,还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读书时候就收到好多情书和礼物,但这些都是浮云,他是有远大抱负的人,爱情这么麻烦的东西,会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绝对不会沾上一星半点。

他要让这女同学明白,不要被他美丽的外表欺骗,他的内心比钢铁还硬,比腊月寒冰还冷。

“你,站三个小时军姿!”

韦大宝指了指江寒烟,目光冰冷无情,三十七度的嘴,说出了零下100度的话。

“你,站两个小时军姿!”

韦大宝又指了指田心心,依然无情又冷漠。

“去那边站着!”

韦大宝叫住了想朝树荫下走的两人,冷笑了声,无情地指向了空旷的烈日底下,不晒脱一层皮,他和这两个女同学姓!

其他同学都不忍直视,这么猛的太阳,站三个小时怕是要毁容了。

何雨菲却暗暗欢喜,晒这么久,江寒烟肯定会晒成黑炭。

田心心扁了扁嘴,乖乖地走到烈日底下,老老实实地站着,对面是江寒烟,教官让她们面对面地站,连对方脸上有几个痘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这滋味也是真难受,才几分钟而已,脚就又酸又疼了,汗如雨下,最可恶的是额头上的汗,滴进眼睛里,又咸又辣,好想伸手去擦一下。

但不敢。

江寒烟只得朝上使劲吹气,她背对着教官,所以可以夸张地吹气,可对面的田心心却不敢,只得任由汗水滴进眼睛里。

“你别吹了,像母猴子一样,我要忍不住笑。”田心心艰难地忍着笑,她快撑不住了。

“憋着!”

江寒烟翻了个白眼,默默地怼,你才是猴子,全家都是。

“憋不住!”

“想点伤心的事!”

“没,都是开心事。”

田心心想了半天,从小到大挺顺的,基本上没吃过苦,最痛苦的也就是小时候去逛公园,没来得及上厕所,在外面尿裤子了,她羞得三天没出门,三天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你脸上长了颗痘痘!”

江寒烟随口说了句,田心心昨天吃了麻辣烫,今天额头上就冒了个痘痘,雪白的皮肤上显得特别醒目。

田心心立刻收敛了笑容,艹!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有双下巴!”

江寒烟又补了句,田心心脸迅速黑了下来,翻了个大白眼,她要和这家伙绝交三个小时。

“交头接耳,加罚一个小时!”

教官魔鬼一般的吼声响起,吓得两人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不约而同地垮了脸,这是真要往死里折磨她们啊!

“目无法纪,散漫妄为,再交头接耳罚跑十公里!”

韦大宝走了过来,怒目瞪着她们,他可不会怜香惜玉,做错了事就得罚。

“报告教官,我有重要事情汇报!”

江寒烟决定自救,再站下去她脚绝对要断,而且她刚刚看到,那坨影子更清晰了,就是一条狗,还是条英俊的德牧,憨厚地吐着舌头,眼光没离开过教官。

而且狗子现在很激动地趴在她身边,冲她摇着尾巴,只差说人话了,不过江寒烟能看出来,狗子想和教官抱抱,但阴阳两隔,只能通过媒介。

江寒烟就是媒介。

“说!”

韦大宝口气不好,他觉得江寒烟不老实,贼眉鼠眼的,肯定没安好心。

“事情很重要,去那边说?”

江寒烟朝树荫下指了指,那儿僻静还没人,很适合说秘密。

田心心默默佩服,太勇了,居然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约教官,还是大白天呢。

她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