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临走之前,看了一眼榻上的女子,忍不住抬眼看向顾景瑜,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问,在**的这个女的是谁?

顾景瑜触及张大山探寻的眼光,心里顿时警觉起来,十分自觉的开口解释道:“走的匆忙还未告诉你们,这就是本将军一直在寻找的阿姊,没想到却是在边关找到了她。”

此言一出,张大山和云子安都忍不住震惊了一下,他们属实是没想到,顾景瑜居然还有一位失踪多年的姐姐,要不说他能跟沈君珀玩到一块儿去,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姐姐。

“原来如此,”张大山点了点头,“只是外面流言蜚语众多,将军还是早些澄清为妙,若是你任由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京城,母亲那边……”

不等张大山把话说清楚,顾景瑜就已经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是他没有顾虑好,原本一开始就应该解释清楚的,只是这些天事务繁忙,一时间就给耽搁了,以至于外面闹得这般严重,就连张大山都忍不住出口询问。

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张大山就没有再过多追问,他可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只要不是顾景瑜在边关养的外室就行。

原本顾景瑜想把张大山赶回京城,却不想张大山是一头倔驴,硬是要待在边关,还扬言要替宋声声看好顾景瑜,弄得顾景瑜哭笑不得,这小子防他防的这么厉害,怎么怕他在外面养别的女人?

不过算算日子,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宋声声了,顾景瑜站在窗口,仰望着满天的繁星,也不知道宋声声现在在做什么,虽然皇帝给了她名字沈璇玑,但是他还是想叫她原来的名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她一面,顾景瑜心里有些茫然,如今边关鼠疫肆虐,外邦人又蠢蠢欲动,说不定又有一场硬仗要打,自己和宋声声这一别,可能又要几年才能再见面了。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顾景瑜的思绪,他扭头看去,只见帷幔之中传来女子的声音。

“水……水……我想喝水……”

顾景瑜连忙大步的走了过去,端起桌上的微凉的水杯,一把将**的女子抱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

“阿姊?”

女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水,而后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顾景瑜,看了好一会儿,脱口而出:“阿谦……”

顾景瑜听到她嘴巴呼唤自己,顿时心神巨震,紧紧抓住她枯瘦的手腕,有些激动地问道:“你叫我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

那女子张了张嘴巴,刚想说些什么,结果却头一歪,晕倒在了顾景瑜的怀中。

“阿姊!阿姊!你怎么了阿姊,你快醒醒啊,你再叫我一声阿谦啊,来人啊,快来人,云子安,快来救救我阿姊!”

张大山和云子安匆匆的赶了过来,就看到顾景瑜神色激动,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子,大声呼喊着。

云子安一个箭步冲过来,将手指搭在那女子的皓腕之上,把过脉之后,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对顾景瑜说道:“大将军,小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精疲力尽晕过去了,只是要静静养一段时间。”

顾景瑜听了他的话,这才放下心来,随后把那女子轻轻放平,让她平稳的躺在**,再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跟着张大山和云子安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张大山临走之前,颇过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子,女子额头上的印记鲜艳如火,这就是顾景瑜找到她的依据。

“大将军,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您跟令姐居然还能再次重逢,实在是有缘分啊。”

云子安跟在顾景瑜身边,不停地恭维道,那女子对顾景瑜来说,必然是极为重要的,自己若是把药方研究出来了,说不定第一个治疗的就是这位姑娘。

不过刚才他把脉的时候,什么时候想起了,那日遇到的那个姑娘,当时她命悬一线,身体里居然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求生的意志力居然那么强大,硬生生的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若是自己真的能把药方研究出来,说不定也能挽救那位姑娘的性命,他是真的不忍心,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葬送掉了。

“云世子,药方可研制出来了?”

顾景瑜眉头紧锁,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希望药方研制成功,如今阿姊躺在**生死不明,若是没有药方的话,只怕很难挺过这一劫。

这么多年未见,没想到阿姊居然还记得他的乳名,除了亲人之外,在没有外人知道他的小字了,小时候母亲还常常笑话,说他的名和字起反了,应该叫顾谦,字景瑜的。

“我今日已经看过了大公子从榕县带回来的方子,若是顺利的话,这个月就能将药方研究出来,到时候就能挽留这些百姓们的性命了。”

顾景瑜点了点头,既然云子安这么说,那必须是有几分把握的,不然他绝不会夸下海口。

“既如此,那么一切就拜托给云世子了,阿姊性命固然重要,其他的百姓也一样重要,本将军绝不会公私不分。”

云子安看着顾景瑜眼中的清明,心里也对他佩服不已,想来这就是顾家多年来受人尊重的原因,哪怕亲姐姐缠绵病榻,顾景瑜也没有让他先救治自己的姐姐,而是把所有百姓看的一样重要。

张大山远远的看了一眼,发现顾景瑜和云子安在说话,一扭头就发现了在一旁打瞌睡的张二河,然后一把拍在了张二河的肩膀上。

“老二,巡逻的时候打什么瞌睡?”

张大山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张二河,“你可知匈奴如今对我们大梁已是虎视眈眈,随时会趁我们不备发动进攻,你怎能如此疏忽大意?”

张二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顿时收敛起了自己的懒散,认认真真的开始巡逻,大哥说的没错,匈奴人正盯着他们呢,自己可不能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