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我放学就乖乖回家。”
“出门一定穿长裙，长裤，长衣。”
“干什么都跟你汇报，绝不隐瞒欺骗。”
生怕周怀玉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信服力。
明星星举起手指，作发誓状。
“明星星，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你不好奇你腰际撞伤了，为什么小腹会疼吗？”
是啊，周怀玉不提醒，她都没联想到。
看着对方认真严肃的样子。
“我不会，得了什么病吧？”
明星星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手往小腹上摸去。
没有伤口啊。还是那么光滑。
“我看你是得了傻病！”
周怀玉实在是惊叹明星星的脑回路。
他已经开始担心他儿子以后的智商了。
“你怀孕了，你不知道嘛！”
“什么！”
明星星惊坐而起。
“你动作能不能慢点！”
周怀玉吓得赶紧扶住她。
医生一再强调这半个月一定卧床，少动。
他可不想再看一次医生的脸色。
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明星星不敢置信地覆上小腹，这里怎么摸怎么不像怀孕的样子呀！
她今天那么重地撞击。
“哇！”
明星星痛哭得猝不及防。
上一辈子她孤身一人，多想组建个家庭。
哪怕去父留子，她也不是没有想过。
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喜当妈的好时间，但怎么也不能接受孩子就这样没了呀！
她都没跟她的宝宝讲过话，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爸爸是周怀玉啊。
多好的基因啊。
就这么被她作没了！
明星星越想越气自己没有，泪珠子不值钱般疯狂掉落。
周怀玉看在眼里，以为她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被这个事实吓哭了。
心底的期待也随之凉了几分。
但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又很不忍心。
遂弯下腰，圈住她，大掌抚上后背。
“不哭了，不哭了。“
“没事，你还小嘛，咱们以后再说！”
这话说给明星星听，却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孩子来得本就突然。
明星星大学也还没毕业。
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又怎么当妈妈呢。
怀里的小人听到他的话，哭得愈发撕心裂肺。
明星星本来只是猜测这个孩子被自己摔没了。
这下彻底被证实了。
门外的护士查房，进了屋，见状斥责道，“不是反复说过，别让病人情绪起伏过大嘛！”
“你们是没听见，还是不把小孩当回事。”
这年头当父母的都什么人啊，一点没有责任感。
明星星突然止住了哭声，懵懂地抬起了头，用手臂擦干了挂在脸上的泪珠。
“你是说，我没流产！”
苦后的鼻音带着浓重的嗡嗡声。
“谁说你流产了！”
“你再这样不注意身体，这孩子才彻底保不住了。”
护士不满地扫了眼周怀玉，以为他居心叵测，哪里知道是明星星自己脑洞太大。
周怀玉莫名其妙地又被挨了一眼。
今天他都数不清是第几次了。
护士离开，病房内的空气一度尴尬到凝结住了两人的呼吸声。
既然没流产，周怀玉跟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嘛？
周怀玉也一头雾水，上一秒哭的呼天抢地的是她，现在满脸喜色的也是她。
“你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嘛？”
两人异口同声地看向对方。
目光中的探究，都似在确认对方的态度。
明星星没听清周怀玉说什么，但是她态度很坚定，这个孩子她一定会要的。
“这个孩子你不要，我自己养。”
明星星神色笃定地看着周怀玉。
“你在胡说什么！”
什么他不要。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了。
“你刚刚说的话，你确定想好了吗？”
“你知道你如果要这个孩子，会面对什么嘛？”
周怀玉听到明星星说想要这个孩子时，他确实松了口气。
他承认他对这个小生命很期待。
可他不能那么自私，更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一个花季少女的身上。
他年长明星星6岁，她没考虑到的，他有义务去提醒。
明星星哪里想到这么多。
此刻她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越听越气愤。
这不就妥妥渣男言论嘛。
自己不想承担，还把锅往她这里甩。
站在道德制高点，美名其曰地说着什么未来，什么前途。
早干嘛去了，弄大她肚子的时候怎么不想到她还没毕业呢。
“我想好了。不用你管。”
明星星直接出声打断了周怀玉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我要休息了。”
明星星拒绝交流地把被子蒙住了脑袋。
“那你睡吧。我陪着你。”
夜色已深。
周怀玉没打算这么晚，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孕妇的身体本就虚弱，不管他有没有缘见到这个孩子，当下最重要的都是把她的身体照顾好。
周怀玉把病房的灯关上。
两人各有心事的躺在**。
各自无言。
*****
第二天天亮，明星星是被人有三急之一的尿急，憋醒的。
一睁开眼睛，她脑中闪现的唯一念头就是卫生间。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你干什么。”
“你如果想要这个孩子，你现在就得紧遵医嘱，不能下床。”
明星星顿住了身形。
“我想去卫生间。”
明星星为难地说道。
“你等一下。”
说完，周怀玉就出门了。
再进来手里拿了个轮椅。
还好还好，拿的不是尿壶，明星星这才放下心来。
“我不需要轮椅，我可以走的。”
嘴上尽管这么说，但还是听话地在周怀玉的搀扶下，坐在了轮椅上。
到了卫生间门口。
周怀玉搀扶着她走到马桶前。
“我自己能解裤子，这个不用麻烦你了。”
明星星尴尬地说道，生怕晚一步，周怀玉连脱裤子都要帮自己效劳了。
“你好了叫我。我在门外。”
明星星哪还等得及这么多，赶忙把门关上。
精神一放松，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在安静的卫生间内，尤其清晰。
“我好了。”
明星星把门打开。
就站在一门之外的周怀玉，便又进来搀扶她。
“你刚刚一直站得这么近嘛？”
“嗯。怕听不见你喊我。”
那岂不是他也清楚地听到自己如厕的声音了嘛。
明星星故作淡定地轻咳一声。
周怀玉推着轮椅，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