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枫荷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拳头不自觉的收紧。

他走到喜早身边,表情严肃,拉起喜早的手就要往外走。

“小师妹,不比了,咱们走。”

喜早好笑地看着他,站定脚步,轻声说道:“你就这么认定我会输啊,这不是还没开始呢吗?”

谢枫荷看她还是这副没心没肺,满不在乎的模样,一下子绷不住了,大声怒吼:“她们是一伙儿的,你没看出来吗,这明摆着就是在羞辱你,你不必——”

不必做到如此地步,明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到后面,他鼻头一酸,喉咙被哽住,发不出声音,话也说不下去。

都是他没用,连累了整个妖族不说,现在还要连累自己的师妹,一抹巨大的愧疚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真的好恨!

喜早想要安慰谢枫荷,手伸过去,却发现自己身高不够,只能招招手,无奈又好笑地跟他说:“你低一点,低一点。”

谢枫荷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弯下腰来。

喜早摸摸他的头,脸上挂起熟悉的笑脸,眼睛笑起来弯弯的,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她。

“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我都知道的,我听见了,也看见了。”

喜早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手也轻轻柔柔的,一下子就安抚了谢枫荷的心。

他低着头任由喜早顺着自己的头顶,明明之前最讨厌别人碰他的头顶了。

“你信我啊,谢枫荷!”

谢枫荷抬起头来,怔怔看着面前的人,她的身影倒映在他眼睛里,小小的,但却令人无法忽视和抵抗。

她叫的不是二师兄,而是谢枫荷,她叫的不是天道宗的二师兄,而是他自己,谢枫荷。

一股力量瞬间自他的心房涌出,填满了他的胸腔,满到溢出,游走到四肢百骸,让他全身都充满力量。

她的笑总是这样暖洋洋的,像个小太阳,声音轻轻柔柔,却能给人无穷无尽的力量。

谢枫荷眼神变得坚毅起来,他重重地点点头。

从这一刻起,他无条件相信喜早,也坚信她一定会赢,一定会带着他走向光明与胜利。

喜早心里偷偷呼出一口气。

好家伙,这孩子怎么现在变得这边难骗了,一下子长出了脑子。

亏得现在糊弄住他了,不然,她的灵力真的快要用光了,一会儿还怎么比试,还怎么让杨林跪地求饶呢!

虽然为了安抚谢枫荷用了不少灵力,但是对付这种小case,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她有这个自信。

毕竟她可是系统选中的人!

“大家准备好之后,那就开始了。”

四长老幻化出一个铜铃,轻轻一摇,铜铃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叮铃铃”比试开始了。

喜早拿起册子,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开始一遍遍在脑内描摹。

“你们看,杨林已经开始动手画符了!”

有人喊了一声,其他人全都向杨林看去,果然就看见他开始在纸上左右画着,面带微笑,满脸轻松。

“这才过了一分钟,就已经记住了如此复杂的样式,真不愧是双灵根。”

“喜早那是放弃了吗,怎么一动不动的?”

“也是,要是我的话,看到如此场面,估计早就放弃了,实在是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百晓生不屑与这些墙头草为伍,走到谢枫荷身边,拿出龟壳,开始晃动,一会儿倒出三个硬币。

“我看这比试,凶多吉少——”

谢枫荷直接打断他,“我看你就是一个半瞎,去去,一边儿玩去。”

百晓生这下可不服气了。

“你可以质疑我美好的品德,甚至我英俊的外表,就是不能质疑我的爻卦!”

他不断跳起来,将卦面给他看,打算用实力说服他,不一会就气喘吁吁起来。

因为百晓生是个个头不高的小胖子,和喜早一般高,因此堪堪到谢枫荷的肩膀。

谢枫荷被搞得烦了,直接用手按住他的头,狠狠搓了一顿。

“你妨碍我看我小师妹了!”

百晓生挣扎好久,终于挣脱出魔爪,整理自己的头发,发出疑问。

“怎么看你一点也不担忧呢,平时好的穿一条裤子,现在反倒是平静得出奇。”

谢枫荷又慢悠悠摇起他的桃花扇,浑身透出一股闲适自若。

“你懂什么?我小师妹说了她会赢。”

杨林那边已经快要画完了,黄色的符纸上已经画满了大半张。

“唉!看来这次喜早输定了,也不知道她这次还有没有命活下来。”

“先管好自己吧,以后看到杨林更要躲着点,就怕哪天人家一个不高兴,咱们小命没了。”

班里嘴最碎的两个弟子还在喋喋不休。

人送外号并称三姑六婆,这俩人从头议论到尾,宗里所有的八卦几乎都少不了他俩的功劳。

百晓生看着这局面基本已经可以下定结论了,他看了眼谢枫荷仍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了眼喜早仍在闭眼睡觉,默默摇了摇头。

“什么都能骗人,爻卦不会骗人,天意如此,这就是命,你得信!”

他转身去拿自己的龟壳,想要将地上的硬币收起来,却猛然发现卦象有异。

他刚才大意了,没有等硬币完全落地就定了生死,殊不知它绕了个圈碰到桌腿,竟然翻面了!

他大惊,不停念叨着:“天意如此,天命所归啊!”

现在的卦象,居然是...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杨林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是啊,你不说,我还没注意。”

“我作证,我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现在确实速度慢了很多,甚至不足刚开始的四分之一。”

三姑六婆又再为大家讲解了。

杨林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他感觉很吃力,手上仿佛有千斤重,让他无法挪动一分一毫,甚至无法握住笔。

“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看了一眼对面。

一刻钟过去了,喜早仍是那副闭眼睡觉的样子,再看那柱香,已经接近尾部,只要再等上半刻钟便会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