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又多了一撇。”
“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很好,画反了。”
“笑死,甚至画不出来。”
一个个抓耳挠腮,无能狂怒,吃毛笔,甚至发癫咬旁边人的头。
因为他们发现,打开书合上书,画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打开书:罗密欧与茱丽叶、罗密欧与朱丽叶。
合上书:罗密欧与,与,忽必烈!
最后,他们都认清了一个事实,这根本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是一件很难,极难,难于登天的事情。
于是开始老老实实地从头开始学习。
喜早已经在脑海内过了几遍。
她睁开眼睛,清空思绪,所思所想全都专注于那几笔,深吸一口气,屏住,提起笔,将灵力倾注于笔尖,在黄纸上一笔落下,左右挥动,一气呵成。
收笔。
然而她看着自己的符纸半天也没有发出光芒,叹出一口气,这张应该是废了。
不过喜早并不气馁。
她打算多来几次,毕竟四长老刚才也说了,画符看起来简单,但是一次就成功的,这世上除了已经故去的前任掌门,再无此人。
这么一想,那自己的狗格一下子就高了起来,喜早又开始开开心心地画符。
杨林的座位就在喜早的后面。
他半躺在座位上,旁边跟班在给他扇扇子,好不惬意,他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喜早,看着她煞有其事地画符,画出来的符却是废的,不由得嗤笑一声。
“切,画符可不是谁都能画的,你们看看她那个样子,还真以为自己跟四长老一样,天赋有多好呢,还一笔就成,照猫画虎也不是这么画的啊,劝她还是省省吧。”
身边两个跟班也看了过去,非常不屑地笑了起来。
磨墨的跟班赶紧发表自己的看法。
“是啊,她就是一个小玩意儿,怎么能跟四长老相提并论呢,天赋不行,家世不行,也就只有下下苦苦功了。”
杨林心里舒坦了,往下躺了躺,接着说:“脑子蠢笨,一句心法口诀也记不住,就算下苦工练习又能怎么样呢,天赋不行再努力也是白搭。
我就看不上这些东西,只要我出点钱势,那些所谓的天才们还不是要巴巴地要来保护我们这些皇室中人。”
扇扇子的跟班也赶紧接着话茬。
“这些人哪能跟您比呢,您就算是不练习,就靠您尊贵的身份,那还不是一堆大能要上赶着给您效力呢。”
本来大家就看不惯杨林平时胡作非为,现在他更是光明正大地嘲讽他们,一个个都拧紧了眉毛。
但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啊,他们很大一部分人学了本事之后就是为了去皇室效力。
巴巴做他们的狗。
所以,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只是手中的笔却被捏的死死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四长老给大家示范完毕之后便出去了,所以杨林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他见众人根本就没有反应,应该说是不敢有反应,仰头一笑,更加放肆起来,双腿交叠往桌子上一跷。
“不瞒各位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我平等的瞧不起你们每一个人。”
谢枫荷将手中的笔握断,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杨林一直在注意谢枫荷的动作,这里面的所有人不足为俱,只有这个妖族少主,让他有所顾忌。
虽说妖族现在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也是一族少主。
但当他看见谢枫荷咬牙捏断毛笔,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心下一喜。
他知道昨天向父皇传的信有效果了。
他站起身来,往谢枫荷那边走,说到底那天打自己的还是这个落魄少主啊,冤有头债有主,今天可得好好出出气。
“喂,谢枫荷,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道歉啊!”
杨林走到谢枫荷身边站定,用手指怼了怼他的肩膀,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谢枫荷瞬间抬头,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是在警告,再动一下后果自负。
“哇,妖族少主发怒了,我好害怕啊。”
杨林动作上害怕得拍拍自己的胸口,表情却是玩味儿得很,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也不正眼看人,只是斜眼盯着谢枫荷,像角落里阴暗的毒蛇。
他双眉拢起,委屈又无辜地开口。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昨天你父王应该跟你说了族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谢枫荷愣了一下,马上就想通了中间的缘由,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拳头握得紧紧的。
他父王昨天是跟他传讯了,说族里的日子最近不好过。
与人族交易的一批货物被扣在了稽查队,说是货物不符合标准,那批货物的数目巨大,族里后半年的生计几乎全靠那批货款了。
“原来是你搞得鬼。”
杨林拿走指在自己眼前的手,双眼眯起。
“无论人还是妖,都要认准自己的主子是谁,没事不要乱咬人,不然最后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你说是吗?”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傻了眼,这段对话的信息量巨大。
“他不是妖族少主吗?为什么听着杨林的话,好像都靠着他们家过活呢?”
“亏你家里还是当朝官吏呢,你没听说吗,最近妖族和人族交易的一批货物被扣押了,听说那批货物不少,关系着妖族大部分人的饥饱呢。”
“现在不是四界是和平相处,地位平等吗,怎么你说的,好像妖族要仰仗我们人族一样?”
“看来,这天下又要变天了。”
杨林双手交叉,“只要你跪下来道歉,我就让稽查队撤手。”
他趾高气昂地看着谢枫荷,“怎么样啊,谢少主,考虑好了就赶紧行动起来吧,机会可不等人啊。”
谢枫荷极力忍耐着。
他眼前都是父皇愁的一夜白头,老是笑着鼓励他的邻家伯伯,还有所有的妖族子民们努力生活的模样。
最终,他全身放松下来,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瞬间变得失去生气。
他准备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