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神冰似乎感觉到有外人闯入,呼啦啦的张开银色的翅膀,蠢蠢欲动。
印宿一把拖过崔吉,把他拽到山洞中央,远离墙壁。
姬真真道:“瞧你门两个大男人,被几只虫子吓破了胆,火把给我,姑奶奶给它点天灯。”
印宿道:“这个山洞这么大,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都爬满了银翼神冰,除非你一下把它们都点了,否则它们被激怒了,到时候呼啦啦全飞过来,就我们这几个人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姬真真道:“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干等着被秒成渣渣吗?临死前怎么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缓过神来的崔吉道,“小师妹不是有银子吗?我们可以让银子去对付它们。”
“你被吓傻了吧?银子是它们的同类会帮我们对付同类吗?就算银子肯,银子只有一个,它们一窝窝的多的数不清,你觉得谁有胜算。”姬真真道。
印宿泄气道:“那怎么办?难不成咱们今天真交待在这了?”
夜轻尘看着沈清歌,低声问道:“怕吗?”
沈清歌道:“说不怕是假的,这冰蚕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蜕茧,我们也不知道还得在这等多久,必须想办法先解决掉四周墙壁上的银翼神冰。”
“你想怎么做?”
“先礼后兵。”沈清歌道,“我带银子过去先试着和它们沟通一下,探探情况,尽量和平解决。
万一这样行不通,我们在动用武力,到时候你们四人用掌风把墙壁上的银翼神冰尽量驱逐到一起,我投掷火把给它们点了天灯。”
姬真真道:“我相信清清,咱们就按清清说得做!”
沈清歌道:“你们先待在山洞中央不要轻举妄动,我自己过去。”
“我们陪你一起去。”
沈清歌解释道:“虽然我还不清楚银子为什么没有攻击我,有一点可以肯定,说明我身上有它们喜欢或者畏惧的东西,这里的银翼神冰说不定和银子一样也不会攻击我,人多了反而不好。”
夜轻尘道:“我陪你去。”
沈清歌领教过夜轻尘的执拗,他决定的事劝也没用,想到银翼神冰当初也没有攻击他,没有反对。
两人一起走向洞壁,随着沈清歌越走越近,银翼神冰越来越躁动不安,甚至四周墙壁上的银翼神冰都开始向沈清歌的方向汇集。
顷刻间,墙壁上那些银光如潮水般退去,露出黑乎乎的洞壁。
越来越多的银翼神冰聚集在一起,好似一个巨大的银球开始向着沈清歌的方向缓缓移动。
大家奇怪的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
它们看上去似乎很渴望,激动又有点畏惧。
就在银球离沈清歌越来越近的时候,银子突然从沈清歌的发髻上飞下来挡在她的面前,对着“银球”发出尖锐的鸣叫。
银球立刻静止不动了,它们看着银子,银子也毫无惧色的盯着那个巨大的“银球”,双方对峙片刻,银球低低鸣叫了几声,声音低沉颓废,回**在整个大厅,流露出一种似羡慕,似留恋的情绪,然后哗啦啦的四散而去。
银子又飞回到沈清歌的发髻上,它似乎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栖身之所。
姬真真、崔吉、印宿一直紧张的盯着银球蓄势待发,心情也随着银球的举动忽上忽下,现在看到银球忽然间散开都退走了,呼出一口长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姬真真看了一眼银子,它乖乖的趴在沈清歌的发髻上,看上去像一颗小小的钻石饰品。
众人心情放松下来,剩下的时间就是静待冰蚕王的蜕茧时刻。
几个人不措眼珠的盯着高大的石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台上的冰蚕王没有一点动静。
姬真真眨眨疲惫的双眼,玩笑说:“这么干等着也太无聊了,还不如摸两把,边打边等。”
印宿眼巴巴的望着沈清歌。
沈清歌觉得未尝不可,干脆道:“好!”
印宿心想,上次在青云门和殿下打麻将,他差点把裤子都输没了,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参与。
崔吉挠挠头一脸苦楚:“我就不打了,自从学会了打麻将,我已经好久没给自己偷偷打过酒喝了,天天都是给伍师弟买零食吃。”
“那正好,打牌就需要你这样的特殊人才。”印宿一把拽着崔吉坐到牌桌前。
崔吉偷偷瞄了夜轻尘一眼,夜师弟不是人才?
于是在硕大的山洞内,呼啦呼啦的麻将声响起。
“春眠不觉晓,再来一只鸟!哎呀,杠啊!哈哈哈。”印宿眉开眼笑。
崔吉打出一张九万。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万。”印宿念念有词。
“又杠了,哈哈哈!又杠!今儿手气不错。”
姬真真皱眉,打出一张八万。
“要想一路发,四个八万凑一家。”印宿摇头晃脑,“哎呦!哈哈哈!又杠上了,哈哈哈!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的,你们嫉妒不来啊!”
沈清歌打出一张六条。
“不怕逍遥怕青云,咬牙切齿来一张。哎呀又杠,哈哈哈!又杠,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
崔吉小心翼翼的打出一张幺鸡。
“要是杠上开了花,一把送我们回青云。”
印宿兴奋不已,“哈哈哈!杠开!”
姬真真看了一眼,一掌拍在他的头上,“你假胡!”
印宿嘿嘿笑道:“我假胡啊,哈哈哈!没注意,没注意。”
众人:“……”你故意的吧!
四人一边搓着麻,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好不惬意,时间一点点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夜轻尘忽然道,“有情况。”
众人扔下手中的麻将朝高台看去,高台四周的冰蚕开始躁动不安,争前恐后的往石台上爬去。
高大的石台上,只见冰蚕王昂起拳头大小的头颅,用力擦试着吻端及上下颌,擦开下颌角皮以后,又翻仰头部擦上领,当上下颌角皮均擦开后,头部的角皮开始翻蜕,冰蚕王开始在石台上用力的磨擦着白胖软弱的躯体,以加快蜕皮的速度。
看到冰蚕王浑身不停的抖动,竹节似的白胖身体一颤颤的样子,姬真真忍不住头皮发麻,“你们说它疼不疼?是不是很难受?看着怪可怜的,我只知道蛇蜕皮,还是第一次见到蚕也需要蜕皮的。”
“林公子说过,这正是冰蚕王的特异之处,每季一蜕是它的生活习性,是不会有疼痛感的,说不定这正是它长寿的秘诀。”沈清歌笑,“它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很痛苦,实际上说不定它很舒服,很享受。”
印宿嘿嘿笑道:“这冰蚕王又白又胖一副享受的表情,如果再叫两声,是不是很像庞炟那什么的时候。”
沈清歌:“……”印宿这想象力很——形象。
姬真真扭头问道:“是不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没看到可惜了!你们是不是都看到了,清清抽空给我讲讲,让我也乐乐。”
“……”众人一默,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感觉洞内的气温似乎瞬间比刚才低了好几度。
印宿说完才发觉不妥,偷偷瞄了夜轻尘一眼,扯了姬真真一下,低声道:“二师姐,那种事你也好奇,你能不能做个正常的女人。”
“我哪里不正常了。”姬真真一掌拍在印宿的头上,“那种事允许你们男人做,就不允许我们女人看了。”
忽然台下的冰蚕疯了似的朝高台上涌去,玄黄飞到上空,仰头鸣叫,那些冰蚕听到玄黄的叫声都停止了爬动,玄黄又围绕着石台飞了一圈,那些冰蚕看到玄黄开始疯狂的向后退下高台,像是遇到了劲敌。
沈清歌拿出雪魄冰盏,夜轻尘搂住她的腰,一跃而起,飞到高台之上,冰蚕王茧从冰蚕王竹节似的身体上一点点的滑落,夜轻尘翻手一挥,似有一股吸力,引导着冰蚕王茧缓缓落入雪魄冰盏内,沈清歌快速扣上玉盖。
蜕皮后的冰蚕王,竹节清晰,新鲜醒目,更加莹白,褪皮似乎耗尽了它的全部体力,它重新蜷缩成一团,无力的瘫倒在石台上。
“哇!我们终于拿到冰蚕王茧了,钟师兄有救了!”印宿小孩子似的高兴地原地蹦了一下。
忽然,嘎吱一声,他脚下的地面裂开了一个大洞,印宿惊叫一声,扑通一下掉了进去。
几人大吃一惊,急忙过来查看,洞口处有一个向下的石阶,印宿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小师弟,你怎么样?能听到吗?”姬真真焦急的喊道。
“二师姐,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印宿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
“我马上下去。”
沈清歌一把拽住姬真真,“等一下。”她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子用力洒在台阶上,第一,三,五个台阶上刷刷冒出一排利刃。
好险!姬真真一阵后怕,这人也太损了,谁能想到有人会在石阶上动手脚。
沈清歌道:“这下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机关,大家都要小心点。”
几个人顺着台阶走下去,下面是一间石屋。
印宿摔倒在台阶的旁边,看到他们一脸委屈,姬真真道:“算你今天运气好,没有触发石阶上的机关,不然你早被戳成了筛子。”
沈清歌蹲下身,问道:“哪个脚踝扭到了,我看看。”
印宿道:“右脚踝。”
沈清歌挽起印宿的裤角,看到他的右脚踝有些许红肿,用手按了一下,印宿嚷嚷道:“疼,沈师姐你轻点。”
姬真真拍了他一掌,“一个男孩子这么娇气,别叫了丢人。”
“二师姐,我都受伤了你还打我。”
沈清歌一边在印宿的脚踝做着牵引拉伸的动作,一遍随意道:“也不知道这石屋里以前住过什么人?为什么会住在这?和冰蚕王有没有关系?”
印宿被勾起了好奇心,也不在嚷嚷着脚疼了,脑子里天马行空,开始猜测这石屋的主人。
沈清歌趁着印宿分神之际,手上用力一扭,只听咔的一声伴随着印宿的惨叫在石屋内响起。
“别叫了,站起来走两步试试。”
印宿站起身,右脚不敢用力,试着轻轻向前踏出一小步,惊喜道:“不疼了。”
沈清歌道:“脚踝虽然复位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骨裂,需要打上石膏固定,这样恢复的快,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现在不方便,石膏暂时不打了,等回去后再说,但是,以后你注意休息,尽量少走路。”
印宿哀嚎:“我像黄毛一样会飞就好了。”
“唧唧,还想像吾一样飞,做梦去吧!”玄黄立刻补刀。
崔吉忙道:“印师弟不用担心,我可以背着你。”
沈清歌笑:“三师兄,以后印师弟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小师妹放心。”毫不费力的一把抱起印宿。
众人:“……”这执行力也太强了!
印宿涨红了脸,大喊,“崔师兄快放我下来,现在又没下山,你不用抱着我。”
崔吉认真道:“你肯定想在屋子里四处查看一番,我抱着你方便,你想去哪,我便抱你去哪。”
姬真真道:“崔兄对小师弟如此是贴心周到,多谢。”
印宿:“……”他脚只是扭了一下,不是断了好伐。
沈清歌四处看了一眼,石屋宽约九尺,长约一丈半的石屋,南面有一张石床,上面覆盖着一层稻草的碎屑,靠北墙有一张石台,上面摆满了一些瓶瓶罐罐,稀奇古怪的东西。
姬真真在石屋的墙壁上东敲敲西捶捶,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门。这石屋一目了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肯定藏在别处了。
石室内到处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上去好久没人来过了,夜轻尘的眼睛从石台上的那些工具一一扫过,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忽然,他看到一个圆形模具,模具里面有五个凹进去的半圆空洞,看着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拿起来仔细观察,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拿给沈清歌,问道:“你看看这个模型,熟悉吗?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沈清歌仔细看了看,尤其看到模具里面的五个半圆空洞的时候,喃喃道:“怎么可能?”
夜轻尘道:“阿清可是想起了什么?”
“它的形状大小和雪魄冰盏一模一样。”
雪魄冰盏?
沈清歌若有所思道:“或许雪魄冰盏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宝物,而是被人用这个模子制作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