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钟铭的那些蒙面黑衣人的右臂上都有一个血红的纹身,像是一簇火焰,大致就是这个样子。”钟铭把手里的图案递给夜轻尘。

夜轻尘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放在桌案上,“关于金冥神掌可有线索?”

苏陌摇摇头:“目前还没有。”

夜轻尘道:“告诉燕昀继续追查,一有消息立刻禀报。”

“属下立刻去办,只是……”苏陌欲言又止。

夜轻尘看了他一眼。

苏陌立刻道:“属下得到消息,沈姑娘已经赶往屠龙山。”

夜轻尘目光沉沉,“什么时候离开的?”

苏陌:“今天早上。”

夜轻尘厉声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陌:“属下以为……”

夜轻尘警告:“苏陌,记住了,这话我只说一遍,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你以为!”

苏陌低下头,“属下知错。”

夜轻尘起身往外走,“我出宫几天,你留在宫中,如果父皇问起来,你就说我去青云门了。”

苏陌追在后边喊着:“公子,你一个人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你还是带着属下吧!”

夜轻尘:“你能做什么?”

苏陌:“我、我、我可以为公子挡刀。”

夜轻尘:“不需要!”

“唧唧。”公子的意思你就是个累赘,只能拖累公子,关键的时刻还是靠玄黄,刚从外面疯回来的玄黄看到夜轻尘要出门,立刻落到他的肩上,贬低苏陌抬高自己。

夜轻尘看了玄黄一眼,想了想没说话。

玄黄见叶轻辰没反对,得意洋洋的冲着苏陌“唧唧。”我说的没错儿吧,公子也觉得我一只鸟都比你有用,带我都不带你,哼!

苏陌:“……”他被一只鸟歧视了。

看着傲娇的玄黄,苏陌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开始自我怀疑,难道在殿下的心里自己还比不上一只鸟,等他回过神来,屋子里早已经没有了殿下和玄黄的身影。

……

沈清歌一行人快马加鞭,天黑之前终于到达了青城。

楚箫箫打马上前:“沈姑娘,今晚咱们就住在青城,明早在继续赶路。”

沈清歌:“青城?青云山上有青云门,山下有青云镇,镇外百里有个青城,名字都不好好起,作者也太敷衍了!”

众人:“……”每个字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啥意思?

姬真真道:“楚姑娘可有熟悉的客栈?”

楚箫箫道:“我平时来青城都住在悦来客栈。”

沈清歌有气无力道:“好,那就悦来客栈,咱们直接过去便是,我现在就想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姬真真见沈清歌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关切道:“清清不会是第一次骑马吧?”

沈清歌心想,原主是不是第一次骑马她不知道,可自己是啊,她现在觉得大腿根处酸胀疼痛,看着别人骑马觉得又飒又帅,轮到自己骑马才知道又颠又累,骑马也是个体力活呀!

楚箫箫熟门熟路,很快带他们来到了悦来客栈,要了四间上房。

印宿和崔吉一间,姬真真和沈清歌住一间,楚箫箫自己一间,两个逍遥门弟子一间。

“清清,你先去房间,我四处逛逛。”圣宫门地处南方,气候炎热潮湿,树木四级长青,这是姬真真第一次来中原大城,风土人情和南方有很大的差别,看哪里都觉得新奇。

照样骑了一天马,看着神采奕奕,活力四射的姬真真,在看看蔫头巴脑,一脸菜色的自己,人与人不可比!

沈清歌挥挥手,叮嘱道:“出门在外,注意安全,不要去太远的地方,一会儿吃晚饭了。”

姬真真眸中含笑:“知道了。”

楚箫箫见沈清歌和姬真真之间那种自然的默契,想着她们的关系一定很亲密,心中隐隐羡慕,不由得看着她们出神。

“大师姐看什么呢?手续办好了,先上楼吧!”肤色白皙,身材修长的弟子段玉道。

“没什么,走吧。”楚箫箫回过神来,缓步上楼。

沈清歌让店家给她送了一桶热水到房间,脱了衣服泡在温热的浴桶里,才感觉活了过来,忍不住舒服的哼着小曲。

一刻钟后,姬真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药膏,“清清,你大腿处肯定磨的又红又肿,一会儿泡完澡,你把这药膏抹在伤处,明早准好。

这是出发之前大师兄交给我的,说路上可能用的到,我本来还觉得大师兄多此一举,如今看来,还是大师兄有先见之明。”

沈清歌想到那个狡猾如狐的男人,心较比干多一窍,准备的如此周全,似乎早就料到了。

“清清想吃什么?我去点菜,你涂好药赶紧下楼,吃完晚饭早点休息。”

沈清歌道:“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问问楚姑娘她们想吃什么?”

姬真真道:“她们应该吃素吧,尼姑不都吃素吗?我是要吃肉的。”

听到姬真真的话,沈清歌忍不住笑道:“人家可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四门之一逍遥门弟子,可不是什么尼姑,当着人家的面可不能乱说,楚姑娘还救了你和大师兄呢。”

姬真真双手抱臂皱眉道:“逍遥门一千多条的清规戒律,对门内弟子的要求比尼姑还尼姑!亏她们一个个的受得住,也就那位楚姑娘看着还顺眼,其他的不是目中无人就是蛮横无理,随行的那两个女弟子,看着就让人不喜。”

沈清歌笑道:“别抱怨了,她们很快就和我们分开走了,你想吃什么点什么吧,顺道再来两坛酒。”

姬真真一听到有酒,立刻来了精神,不在废话马上下楼。

等沈清歌泡完澡,穿好衣服下楼,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

她们这桌靠着窗户,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繁华的街道,视野很好。

沈清歌走过去做到姬真真旁边,其他人都到了,桌上有八个菜,两坛酒,四荤四素,泾渭分明。

印宿打开酒坛,给沈清歌和自己各倒了一碗,“今天我要和沈师姐痛快的喝一场,这第一碗,我敬你!”说完端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

沈清歌笑了笑,也端起碗一饮而尽。

印宿道:“痛快!”

姬真真把碗“啪”得放到印宿面前,“别光想着自己喝,倒酒。”

印宿嘿嘿笑道:“我怎么会忘了师姐呢。”忙提起酒坛给姬真真倒了一碗,姬真真端起碗喝了一口,眉头皱起,“这酒喝着没滋没味,比起美人酥差远了。”一拍桌子喊道:“小二,你们这酒里是不是掺水了,别以为我们是外地人就唬弄我们。”

那两个逍遥门的弟子见沈清歌和姬真真两个女子毫无顾忌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喝酒,心里早就对她们生出了不满,脸上不由自主的就带了出来,露出不屑之色。

如今见姬真真居然还吵吵闹闹嫌弃酒的滋味不好,觉得女子的脸都让她丢尽了,其中一个身材丰满,小眼薄唇的弟子忍不住低声讥讽,“不知廉耻。”

姬真真只顾着嚷嚷酒不好喝没听到,其他几个人都听到了,沈清歌还没来得及开口,印宿“啪”得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冷声道:“姑娘慎言,如果在让我听到类似的话,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用再开口了。”

那个逍遥门弟子见崔吉当着所有人的面威胁她,脸涨的通红,心里更恨,刚想出言反驳,就听到楚箫箫厉声道:“仇隐,住口!”

仇隐抬头看向楚箫箫,见她目光冰冷刺骨,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低下头不敢再出声,心中的恨意却越来越深。

楚潇潇深受掌门的宠信,是逍遥门的未来继承人,平时对待同门弟子严厉无比,如果把她得罪了,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沈清歌瞟了仇隐一眼,淡淡道:“饭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以后记住,出门在外心里要有点数,不该说的话最好不要说,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箫箫拱手道:“沈姑娘,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失礼了,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算是赔罪。”

沈清歌不想楚潇潇为难,端起酒一饮而尽。

印宿双手抱胸,一脸微笑的看着仇隐,眼神里却含着冰。

姬真真一脸懵逼的看着几个人,谁能告诉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她人就在这,却一无所知。

楚箫箫看着懵懂的姬真真,突然间很羡慕。

对于饭闹,酒闹,小二见的多了,在难缠的客人他们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如今见一位漂亮的姑娘居然嫌弃他们的酒,这还是第一次见,觉得很新鲜,慢悠悠走过来道:“小姐可不要乱说话,我们这酒可是正宗的梨花白,童叟无欺,更不会欺负外乡人。”

姬真真道:“你自己尝尝,这是酒吗?我看水还差不多。”

小二认真道:“梨花白本就清淡如水,就是这个味。”

姬真真涨红了脸:“你这小二分明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小二道:“我有没有胡说,问问大家就知道了。”

众人见姬真真红了脸,都善意的笑了。

其中一位白胡子老者道:“姑娘不要急,他还真没骗你,梨花白度数低,喝起来确实如水一般。”

另一位三十多岁的黑脸大汉道:“刚刚老板见你是个姑娘,可能怕你喝不了烈酒,给了你这梨花白,是为你好。”

“其实青城最有名的酒应属竹叶青,干裂,清甜。”

“我觉得还是米酒好喝,味道醇厚,有米的清香,还不醉人。”

“喝酒当然要喝最烈的屠龙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介绍青城的酒有哪些品种,分别有什么特点,沈清歌听的津津有味。

“滚开,贱皮子!挡了本少爷的路”,外面传来了凶狠的呵斥声,伴随着孩子的尖叫声,破坏了大厅内热烈的气氛。

沈清歌透过窗户向外看去,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乞丐倒在地上,一个一身锦衣的胖子嘴里骂骂咧咧的正抬腿踹向小乞丐。

“欺凌弱小”,姬真真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坛从窗户扔了出去……

“啊!我的腿……”,锦衣胖子坐在地上抱着腿哀嚎,眼睛凶狠的看向四周,“谁拿酒坛子砸老子,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少爷,你没事吧?”两个仆从急忙跑过来想扶起他,结果因为他肥胖的身躯一时半会儿愣没扶起来。

“废物,你们看我像没事吗?我的腿都被人打断了,要你们何用,连本少爷都保护不好,回去定让父亲狠狠惩罚你们。”胖子一脸凶狠。

听到胖子的话,店内被小二驳的哑口无言正尴尬不已的姬真真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死胖子,一看就不是好鸟,今天一定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崔吉忙急忙道:“姬姑娘,我们和你一起去。”

沈清歌一把拽住姬真真,眨眨眼道:“美人姐姐如此暴躁,这样不好。”站起身朝外走,姬真真愣了片刻微微一笑跟了上去,崔吉,印宿紧随其后,店里的其他客人也一窝蜂的跟出来看热闹。

仇隐和段玉偷偷看了楚箫箫一眼,只敢在心里暗骂了句“惹祸精。”

楚箫箫看了看空****的大堂,随即走了出去,站在众人身后。

仇隐和段玉互相看了一眼随之兴奋地跑了出去,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哪有不爱看热闹的。

沈清歌把小乞丐扶到一旁,走到锦衣胖子身边站定,朝他勾勾手指,“自己站起来,我打你三拳,你打我一拳,看看谁先死。”

胖子刚想咒骂,抬头看到沈清歌,目露惊艳,立刻把扶他的仆从推到一旁,整了整衣襟,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肥胖的右手掩住嘴角,羞涩的一笑,“讨厌,你没看到人家受伤了,都不知道过来扶一把。”

沈清歌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是闹哪出,怎么和她想象中的戏码不一样?她看着胖子道:“酒坛子是我扔得,你的腿是我砸得!”

胖子翘着白胖的兰花指,忸怩道:“打是亲骂是爱,美人肯定是太爱我,才拿酒坛子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