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林荣是村长,他是真的害怕来警署。

就连他和林富把刘金鹏扭送过来时,林富要直接闯进去,也被他厉声制止了。

他想等警察出来,然后他毕恭毕敬的说清楚事情经过……

但林富压根就不听他的,直接就把刘金鹏给拖进去了!

于是林荣便吓得躲起来了,根本没敢进去。

现在,陪着妹子过来,妹子居然也这样大胆的横冲直撞?

林荣拦不住妹子,却不能像“抛弃”林富那样,自个儿去躲起来,于是,就只能在后边磨蹭着也跟进来。

林橦完全不怵,她大方的走向前,看到一个警察出来,她跟警察同志自报身份后,问了问警察同志贵姓。

“我姓周,名叫周强。”周强长的很周正,说话也嘎嘣脆。

“周同志您好,”林橦直奔主题,“昨天……是不是有个名叫刘金鹏的人被送来?他是三合村的,他把村里的人给打伤了。”

“有。同志您是……”

林橦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缠着的纱布:“我是受害者……”

纱布上还有血迹渗出来,实在是再好的止血药也无法“补漏洞”,还得靠着绷带来达到止血效果的。

“哦……”周强恍然大悟,“那你前来,是要指控他犯下的罪行?”

林橦忽而觉得脑袋犯晕,脚步趔趄了一下。

因为路走的有点远,累着了。

周强同志急了,赶紧搭了把手,搀扶住了林橦。

“同志你没事吧?”周强让他的同事打开了门,他扶着林橦走了进去。

办公室旁边有一个临时休息室,里边有简陋的床榻,如今已是初秋,中午依然要小憩一会儿,周强就会在这里歇息。

此刻他把林橦搀扶到了床榻上。

找了块小毯子来,贴心的盖好,还掖了掖。

看着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周强有点恍惚。

后边的林荣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旋风般的跑了进来,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询问妹子要不要紧。

周强毫不客气的拆台道:“马后炮了不是?带着受了重伤的妹子来到这里,却不知道随时照顾着。现在你妹子犯晕了,你才想起人需要照顾,早干啥去了?”

“周同志,你别怪我大哥,是我刚才走的太急了,把他甩到后边去了……”林橦的护哥语气里带了几分撒娇,便会让人忽略了她的不识好歹,从而不至于恨铁不成钢。

“哟……这还……”周强却根本不买账,他还想再过过嘴瘾,却突然看到林荣已经焦急到汗都下来了,手哆嗦了,嘴唇也哆嗦了,这副可怜样儿,还让人怎么忍心继续苛责。

“林橦同志,这里有热水,你要喝点吗?”周强小心翼翼的问。

林橦小幅度摇摇头。

缓了一会儿,林橦好奇的问:“周同志,你们有审问过刘金鹏吗?”

“问过。”周强的目光突然间纠结起来,“只是……”

“您直接说吧……”林橦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刘金鹏居然说,林橦同志您……您嫁给战役英雄后,拿着津贴,却暗地里搞……暗地里出轨薛青松,所以刘金鹏是打抱不平……”

看着林橦那双清澈纯真的眸子,周强实在不好意思把这番话说出来,只能尽量委婉的说了,但也说的磕磕巴巴。

“刘金鹏那个混账王八蛋!明明是他们家……”林荣火冒三丈。

刚说到这里,林橦却扯了他一把。

“警察同志,我的确是战役英雄的家属。”林橦的表情很凝重,“因为我爱人两年时间一直卧病在床,而我又年少愚蠢,在迷茫中就容易听信别人的挑唆。所以我确实犯了错,但天地为证,我并没有真正背叛我的丈夫。”

虽然精神出轨也叫出轨,林橦也觉得自己不可原谅,但她还是想争取宽大处理。

她的真诚让周强有些感动,便陷入了沉思。

林橦继续说道:“我还未深陷泥沼,就遇到了一次生死劫,如今我清醒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日后我再也不会犯错,当然若是以前我的错必须接受处罚,我也会接受。可刘金鹏打我属于恶意伤人,并不是打抱不平。况且他是闯到了我家里打我……这叫什么打抱不平?”

“只是你们各执一词……”周强有些为难。

“虽然我们没有人证物证,但是,关于我跟刘金鹏的个人恩怨,您可以先去一趟三合村,暗地里做个调查。”

“行。”周强有些放心了,“那等我回来,再让你跟刘金鹏对质。如何?”

“嗯。”

周强和同志们先去忙了,临走前又嘱咐了几句。

并把热水提了来,让林荣照顾林橦。

屋里只剩下了兄妹二人。

林荣再次愤怒的骂起了刘金鹏。

林橦劝了劝林荣。

后来说:“大哥,你要是想出去走走就尽管出去。我在这里躺会儿。”

“行,大哥不打扰你。”既然妹子要睡觉,林荣哪里还敢再打搅。

昨晚他有心事一夜没睡,现在困得很,就趴在桌面上眯着了。

林橦眯了一会儿,睡醒后,又给自己扎了几针。

恢复了体力,林橦要办正事了。

她来的时候本来想跟刘金鹏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却没想到刘金鹏居然会狗急乱咬人,还要倒咬她一口。

所以现在,必须给刘金鹏一点教训。

……

林橦溜了出去,一路去了审讯室。

从开着的窗户偷偷看了看,发现刘金鹏正趴在桌面上,浑身颤抖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害怕什么。

林橦拿一张纸卷成小小的空心卷,放进去押不芦粉。

这草药初始时有毒,后来被华佗重新培育后加以利用,用它来做麻沸散。

于是后世使用的,就一直是重新培育过的押不芦。

在二十一世纪时,林橦失眠再严重也不敢给自己用,她怕自己昏睡好几天,没人给自己喂解药,万一醒不过来。

现在要给刘金鹏用上去了。

她对着刘金鹏的方向“噗”的吹了过去。

过了不一会儿,刘金鹏就睡了。

林橦冲了一些甘草粉来喝,可以抵抗任何致人昏迷的药物。

接着,她走进审讯室,并把门插好。

拿出银针,林橦先用针给刘金鹏扎了几个穴位,可以让人虚脱无力。

继而,她直接用水把刘金鹏给喷醒了。

连甘草粉都懒得给刘金鹏服用。

刘金鹏在迷迷糊糊中醒来,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一抬头,立马看到浑身是血的林橦正把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死死的盯住他看。

这明晃晃就是一只厉鬼呀。

“啊……鬼啊……救命啊……”刘金鹏觉得自己是惊天动地的惨叫,结果声音发出来沙哑又微弱,比蚊子还小,别说喊不来人,恐怕就连在他身旁的林橦也听不到他的呼救声!

他吓得浑身冒冷汗,想要蹦起来,却摔倒在了地上。

但他不肯放弃,便爬呀爬呀爬,爬到了门口。

他想打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