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凌潇先调整好了状态。
他这才惊诧的发现,林华和老宁居然都出去了?
回头看看房门,是关着的状态。
再看看包子,本来有十二个,现在剩了七个。
凌潇偷偷看看林橦,却看到林橦垂着脑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林橦……”凌潇迟疑着开口,却把林橦给吓了一跳。
凌潇就更尴尬了:“抱歉,吓到你了……”
四目相对,林橦的脸红彤彤的,像是抹上了胭脂。
凌潇的目光在林橦脸上流转,只一会儿的工夫,他的思维就有些错乱。
就忙不迭地又离开了视线。
听着凌潇的那些乌七八糟的思维,那是正与邪在不停的较量。
林橦除了羞赧之外,还有点好奇。
一直认为凌潇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古板,以为他百邪不侵。
结果在他的脑海里,居然也会有邪念出现!
林橦简直像发现了新大陆。
上回他“梗”到了石换木,林橦也听到了他的心声,听到的是他对那时候那场**画面的回忆,源源不断的、像潮水一样泛滥的、让他阻止不了的回忆。
但并没有他思维里的邪念出现。
倒是有很多听不清的隐藏思维,但既然听不清,那就是实在微弱的不值得一提,人的念头出现的那些杂乱的、没有一丝头绪的思维,其实有时候人自己都感觉不到,所以作为外人,就更没必要去窥探。
可这回,他居然出现了强烈的邪念?
被他的正向思维努力的压下去,结果刚压下去又浮起来,此起彼伏的。
耳边又听到凌潇结结巴巴的:“对……对不起……我……我……我去躺一会儿……”
凌潇说完,就推着轮椅往卧室里走。
林橦:“你还没吃饭呢!”
“我……我不饿……”凌潇推轮椅的手法已经非常娴熟了,轮椅跟飞一般的窜进卧室,然后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林橦:“……”
她本想追过去,让凌潇开门,她送包子给他吃,可是转念一想……
要是如此,会让凌潇压抑的更辛苦?
她的大脑真的乱了!
凌潇跟她又没感情,就算有也是朋友情知己情,毕竟是她把他从艰难的处境中救了回来。
可他为啥会起心动念呢?
这要是换成别的姑娘在他身旁,他也会起心动念吗?
以他的人品,应该不会呀……
他要是把持不住,怎么可能在和谭薇微订婚后,就算他不愿意在婚前那啥,也该尝试解锁一下情侣间的热吻……
好吧,热吻他也干不出来,那好歹拥抱该有吧?可他们没有啊……
再要不然,就是因为本尊那些大胆又无耻猥琐的行动,把凌潇给教坏了?!
但书里明明写,那一切的一切,成为了凌潇一辈子的噩梦。
正因为那场噩梦,书里的最后,他才果断拒绝了他最爱的谭薇微,从此带着俊瑞远走他乡,销声匿迹了。
既然他那么计较,那么排斥,也不至于这么快又随波逐流了吧?
实在是弄不明白呀……
林橦的心太乱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
林富回来了。
林橦就赶紧问了问他,今天学的怎么样。有没有机会练习点简单的工序。
林富叹气:“就拿着药水往人家牙齿上蘸了,其他的只能看,没办法操作!”
“没事儿,慢慢来……”林橦只得安慰,“宋大爷当年学的时候,肯定就是这样循序渐进的,他会诚心教给你的……”
“诚心倒是诚心,”林富点头,“宋大爷挺认真的。以后我就不能这么早回来了,今天宋大爷是说我第一天上班,那我早点回家报平安。”
林橦点头:“行。”
林富又道,“不过那药水也真是厉害,听说别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宋大爷一个人有。宋大爷跟我保证了,等我跟着他三个月后,他就把配方教给我。哪怕只学这一个配方,我这辈子也能靠这个吃饭……”
林橦便开心了:“真的吗?那太好了!孙大爷这人真实诚……”
林富摇头:“宋大爷自己告诉我,其实他也不是谁谁都信的,之前他教过三四任徒弟,都跟人家承诺的是,三年后才能教给他们配方呢!结果那些徒弟都熬不过一年,就都走了。我可是第一个让宋大爷破例的人……”
“是吗?”林橦更是喜形于色。
“妹子你知道吗?”林富拉着林橦的手,“宋大爷这么相信我,全是因为,他信得过你!他说你是个有魄力有远见的女孩子,他可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真心喜欢这门手艺的人!他见多识广,很多人只要跟他一聊天,有什么动机,他就能猜出个七八分。之所以之前猜到他那些徒弟的心思不纯也愿意破例传授,实在是他年纪大了,太害怕这门手艺会在他这里断了。他说他都已经好几年吃不下睡不着了……”
“是吗?”林橦的眼睛笑成了月牙,“能认识宋大爷,能让你得到他的传承,我也真的很开心。我确实非常非常喜欢牙医这个职业,可惜三哥你也知道我手脚太笨了,你动手能力比我强……”
林华听到林橦居然又夸他,心里就美滋滋的。
之前林橦跟宋大爷说这话时,林富以为林橦只是跟宋大爷说客气话,但他完全没想到,他现在回了家跟妹子说家常话,妹子竟然也夸他!
活了二十多年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极大惊喜。
正在这时候,刘金朵回来了,一看到林富,她就叽叽喳喳个不停。
林橦打断,并问她:“你到底去哪了,去就去吧,怎么还去一整天?你要是未成年,真能急死我!就算已成年,我也着急啊!”
像刘金朵这如花一样的年纪,万一被拐卖到大山里,那可就惨了啊……
老宁也扯大嗓门:“刘金朵同志,你得有点儿合作精神!以后都住在一个屋檐下,做什么能不能靠谱点,别让这些人都为你担心嘛?”
刘金朵便委屈道:“刘春燕说她要是敢骗我,橦橦能把她的家给抄了……我想了想有道理,就放心了……”
林橦问刘金朵:“她说帮你找了工作?是在纺织厂?”
刘金朵就又来了兴致:“是啊是啊!别人干纺织那个工作可麻烦了,时不时就错了针,反反复复的拆,每一件衣服的针法都不一样,那些工人和质检都烦的嘴上起大泡!可她托关系帮我找的工作就简单多了,我是在那里合缝!车间主任跟我说了,这要是服装,缝的稍微偏一点,就得拆了重新缝,可毛衣不一样,因为全是毛线窟窿,很遮丑,完全看不出偏移来!所以就不用反复拆,那工作我打算好好学学。我用破布条反复练习,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上道了,车间主任就让我直接缝了毛衣,不小心缝皱了的时候,是车间主任帮我拆的,她说怕我拆坏了……”
刘金朵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本来还想接着说的,但林富把她拉到了一边,问她悄悄话去了。
于是,众人的耳朵才清静了。
林华问:“橦橦,原来你是让老三去牙科门诊学徒了啊?”
他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刚才林橦和刘金朵围着林富问长问短,他想着还是别凑热闹了,所以就一直降低了存在感。
现在终于有机会问了。
但这时候,卧室的门突然开启,凌潇推着轮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