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原本和乔水莲没什么交集,姜家父母还在的时候,也不舍得让原主下地干活。

乔水莲嫁过来以后,和姜恬更是没说过几句话。

如今乔水莲突然起刺儿的行为让姜恬不解,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人家了?

乔水莲被姜恬这样说,忙说:“你少说那个,这地是给农民种的,你是农民吗?”

“我怎么不是农民了?你给我换的户口啊?”姜恬说道:“你不经允许用了我的地就是偷!”

乔水莲不服气:“啥叫偷?这地就在这呢,我也没给你挖走了,你咋说话那么难听!”

“我说话难听,但是办事不难看!你家要种我的地,过来说一句能咋的?

“我让你种你能种,我没让你种,你就是不能种!”

姜恬说完转头就要回家,乔水莲感觉事不好,直接问:“你要干啥去你!”

“报警!”姜恬回一句,说那些废话有什么用?

乔水莲急了,赶紧上前拉住姜恬,指甲都抠到姜恬掌心了。

“我男人好歹是村长,用用你地咋了?”

乔水莲说完这话,姜恬眉梢一挑。

“咋?这地难不成是你男人让你占的?”

王丰年是村长没错,可是村长也没资格霸占村民的地吧?

她就纳闷这乔水莲怎么突然这么不讲理,敢情是做了村长夫人以后膨胀了!

“行,我不急着报警了,我去找你男人,我看看村长是不是真能只手遮天!”

乔水莲不想让姜恬去找王丰年,手上用力大了。

姜恬手心吃痛,竟是被乔水莲的指甲抠得红了一块。

“动手是吧?”姜恬皱眉,说完也连忙露胳膊挽袖子。

要打就打,谁怕谁啊?!在掐架这方面,她姜恬怵过谁?!

王大娘看着要打起来了,赶紧说:“可别打呀!水莲,咱家是占了人家的地啊!”

“小恬啊,是我们家的不对,咱们好好商量啊!”

姜恬把乔水莲推一边去,白了乔水莲一眼。

“你家老婆婆是个明理的,占了我的地,就得给说法!”

乔水莲眼睛一立:“你那地都要荒死了,我用用怎么了?你别想在这讹人!”

姜恬呸了一声:“我的地爱什么样什么样,你是王母娘娘啊,你怎么管那么宽?银河系的事是不是都得听你的?”

光看那些菜的涨势,推测生长时间也不短了。

怕是自己撒了种籽没几天,就被乔水莲给刨平了重新栽了!

姜恬心里火可大着了,自己买种籽也是花了钱的,说刨就给刨了,凭啥?

不领她的人情不说,还敢作威作福?还敢跟她动手?

王大娘拉扯着,姜恬没再动手,怕伤了老人家。

“大娘,你儿子是村长,这事你们要是都做不了主,我找他就行了!”

乔水莲叽叽歪歪,王大娘怕再打起来,上前拦着儿媳,结果被乔水莲一抬手搡到一边。

王大娘本就不年轻了,寡妇扯业的,受了多少累才把一个儿子拉拔大,辛苦和病痛把人折磨得五十多岁就很是显老了,别说被推搡,一阵风都能把人吹走了!

被乔水莲这么一搡,王大娘身体向一边跌去,眼看就要摔了。

姜恬眼疾手快,赶紧把老人家接住了,这才没摔了。

“你要疯啊!”姜恬回头,皱眉看向乔水莲。

这王大娘已经够软的了,媳妇说啥就是啥,这样老婆婆上哪找去?

光看刚才乔水莲搡人的动作那么行云流水,怕不是平时背后也没少对老婆婆动手!

乔水莲也是后悔用力大了,众目睽睽之下闹得不好看。

可是姜恬非要把事闹大,这能怨她吗?

乡亲们议论纷纷,终于把王丰年招来了。

王丰年二十七岁,模样憨厚,中等个头,高中文凭,大学漏子。

刘长河卸任后村里人选出王丰年做代理村长,算是临时顶上的。

只等明年三月再进行一次投票,才算是正式的村长。

之前刘长河卸任的时候,他很积极,挨家挨户去拉票,最后当了这个代理村长。

一直以来,村里也没有什么事,大家相安无事安安宁宁的。

结果他上任以来第一场需要调解的纠纷就是自家的,王丰年总觉得面上挂不住。

“这个也是不小心弄的,这事咱们还是可以商量,咱们认赔!”王丰年说道。

之前乔水莲用姜恬的地的时候,他也是知道的,他以为姜恬不会计较地里的这点得失。

那地放着也是浪费,谁用不是用呢!

可现在人家要闹,他们也是不占理……

姜恬冷着脸,说道:“行,那村长说怎么解决。”

王丰年连忙对乔水莲说:“那个……水莲,赶紧把菜起出来,地给人家腾出来啊!”

乔水莲不服不忿,这里还嘀嘀咕咕:“这些东西急着起什么,晚几天肯定还能卖个更好的价呢!”

“家里地里的菠菜不比这个急?非要这个时候挑刺!”

姜恬无语,咋的?地里的菜光起出来就完了?这就是所谓的“解决问题”?

是把她这个提出问题的给解决了吧!

“王村长,你可真是会当爷们儿,可真是护着你家媳妇!”姜恬不乐意了。

“用了我的地,刨了我撒下去的种籽,结果你家把菜一收,就完了?”

“我种籽钱打了水漂,该收的菜也个没有,你们把地用完了,菜也收了,还说这是给我交代了?交代什么了?”

姜恬脸色一黑。

这王丰年现在瞪着眼睛是不讲理啊!

王丰年连忙说:“姜恬妹子,你话也不能这么说,你那地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用用而已!”

“你家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在里面养猪行吗?”

“你倒是会慷别人的慨!有能耐你把你自己的东西都献出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父老乡亲们都用用!”

姜恬直接反驳,这些不要脸的话,他们是怎么说得那么溜的!

她脸皮算厚的,她都不敢这么说!

本来自己也不在乎那块地里能长出多少的东西,本来也没指望那点作物糊口。

结果一个乔水莲耍横还不够,现在王丰年还要和稀泥!

但凡说句人话,说点软话,这地人家白用又算个啥!

自己这地有人花钱租用承包她都没干,现在王家两口子做了土匪行径是咋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

这时候乡亲们已经指指点点,都知道姜恬的田地好多人想去承包人家都没答应呢,你王丰年是村长也不能白白霸占人家地!

王丰年听着乡亲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想着自己这个代理村长当想转正呢,事情越闹越难看可不行!

“要不我们赔你钱吧。”王丰年说道:“这事我也是不知道,要知道肯定早说他了!”

王丰年说着忽悠的话,把自己摘得干净。

乔水莲倒是不乐意了,这不成了全是她的错了?

只是人前,她也得给自家男人留面子,只能自己背了黑锅。

姜恬看人家既然愿意解决问题,她也不想得理不饶人。

“我买种籽花了点钱,我没侍弄,估摸着长出来再不多收,也能收百十来斤的大葱吧。”

乡亲们计算着,百十来斤的葱也没多少钱,加一块也就三捆。

姜恬四亩八分地,就算没侍弄,大葱这东西也照样长,歪七扭八的也能出个二百多斤的。

人家只要一百斤,还真没多要。

再看乔水莲种了那么一大片,拿出来给姜恬的不足十分之一,乔水莲可占了大便宜了。

明明只要答应了,就过去的事,可乔水莲还抠抠搜搜不愿意给。

“赚那么多,这一百斤大葱还跟我斤斤计较。”

姜恬都要烦死这个乔水莲了,怎么屁话那么多?到底是谁说这媳妇吃苦耐劳的?

光知道吃苦,不长长脑子是吧!属铁牛的吧?

姜恬都想好怎么喷乔水莲了,不过王丰年赶紧出面打圆场。

“我们这就拔葱,一会儿就给妹子你送家去!”

王丰年说着就瞪了乔水莲一眼。

已经认了的事,再闹也就没意思了。

乔水莲再不乐意,男人在外也得给面子,只能憋回去了。

姜恬看王丰年都打了包票了,再闹就是自己不饶人了,也就没再说啥了。

回了家,姜恬喝口水,没一会儿,王丰年和乔水莲就提着三捆大葱过来了。

一百斤的大葱还不够村里人储秋菜时存的一半,姜恬让放在院里。

全程,乔水莲都拉长个脸,不服不忿不情不愿,姜恬也只当没看到,没搭理。

出了院,两口子走出了胡同,王丰年才说乔水莲。

“你回家去吧,这事也不许再说了,免得让村里乡亲们说闲话。”之后就回了村部。

乔水莲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大葱,就这么给了姜恬,心里老大的不满。

骂骂咧咧一路,等人都到家了,那嘴里还没停呢。

“要不咋说她父母双亡呢,都是她缺德缺的!”

乔水莲张嘴骂着,专挑难听的骂。

王大娘听了这话,皱眉头。

两人之间闹过节,提人家父母是干啥?

这儿媳平时作威作福也就算了,怎么骂起人来,这么丧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