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不可能!

苏首辅的命比皇帝的命都硬!

已经熬死了两任帝皇。

他比皇上更像个煞神!

想当初先皇继位,一个老臣倚老卖老,欺先皇仁慈,苏首辅大殿之上,一刀削掉了他的脑袋!

这一幕怕是没人能忘,一些胆小的当场就吓瘫了,丢尽了脸面。

从那之后,朝堂才不像集市一般喧闹。

本以为现在的皇上会猜忌苏首辅。

没想到依旧受到重用。

最乖张的帝皇和最狠辣的首辅,两人强强联合,一上来就把半边朝堂给打压了。

现在两座大神同时出事?

骗鬼呢!

又想抓他们的小辫子,想得美!

这几天就算不上朝,也一定要做好分内之事,多为百姓做实事才行。

乱世之下用重典!

江熠和苏墨阳都是狠人,所以,短短时间成效显著。

实际上,朝臣二人,一个重伤,一个成了傻子。

这谁能想得到呢!

经过两天的抢救,江熠终于醒了过来。

抬眼就看到喜欢的姑娘在亲自照顾他,身体动不了,脑子转得还挺快。

“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看见一个仙女儿啊?”

“皇上,你知道我是谁吗?”巧姐儿忧心忡忡。

“小仙女儿啊。”

巧姐儿不说话,

小脸万分凝重。

“看把你吓的,你不是巧儿妹吗?”江熠动动身子,动不了。

头顶是金黄色的床帐,大珍珠悬挂在上面晃眼。

是他的寝宫啊,咋凉飕飕的呢?

“皇上,要是损害龙体,你不会给我定罪吧?”

"你咋会伤害龙体呢,是那群王八羔子砍的我!对了,还砍我的头!娘的,本来头就不好!"

江熠说着就去摸头。

巧姐儿想阻止,又停了手。

算了,早晚知道。

“我头发呢?”江熠惊悚地瞪大眼睛。

这恐怕是大燕第一个光头皇帝了吧!

当时急着给他头缝伤,就把头发给剃光了。

后来曹公公进来,看见就吓得跪地上了。

他说先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因为闹脾气剪了他一截龙发,就被朝臣谏言说会影响国运。

妃子也被赐死。

龙头上动刀,那可是大不敬。

巧姐儿当然不信这个,皇上的头又不是第一次动了。

可是他现在是皇上了哎,要是朝臣相逼,会不会要惩罚她啊。

“完了完了,我又要丑一年!巧儿,我丑不丑啊?”

“你的头那么大的伤口,我不得不给你剃光......你不能怪我。”巧姐儿为自己辩解。

小样儿,谁还怪你了,看

丫头吓的。

“皇上,奴才连夜让人做了一顶假发,您先带着应急。”曹公公说。

“戴个屁啊戴,别人的头发膈不膈应!给朕弄个帽子戴!”

“可是皇上,朝臣怕是会上谏!”

“现在还有人敢惹朕?”

江熠不信,现在除了还算正直的,就是惜命又胆小的,谁没事还凑上来惹他?

“这不是惹皇上,您的龙髻,属龙颜一部分,万万不可有瑕,会影响大燕风水,包括朝堂高官,也是如此......”

"行了行了胡说八道的!我看谁敢说!"

“就算不敢过分惹您,也一定会全体催您去举办祭天大典。”

而皇上,最讨厌这个,上次就没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戴假发,多好的主意!

可曹公公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他的思想太古怪和跳脱了。

果然,江熠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你把迟冷喊来。”

这一次,多亏了迟冷救驾,江熠才逃过一劫。

也是巧了,迟冷下山正遇到一群杀手悄悄摸上山,所以一个信号发给了他手下的人。

也算投桃报李,谁也不欠谁。

不过迟冷这员大将,迟招对他推荐过几次,要是不重用实在可惜。

所以,江熠决定再努力一把。

巧姐儿见他要处理正事,起身要走。

江熠却“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她只能留下。

迟冷进殿时,龙床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只胳膊伸出来。

苏巧儿坐在旁边,在为那只胳膊针灸。

迟冷心里闪过一句:没听兄弟说皇上胳膊受伤,只说头和身上有刀伤啊。

但他也没再多想。

沉静的行礼。

这几天,兄弟们汇报说,江熠查抄那么多官员,得了无数金银珠宝,结果国库还是空空如也。

他根本一点没留,全都散发了出去。

补发了朝廷欠下的军饷,补发死亡将士的安抚费,发往受灾区,发往西北贫困区......

平心而论,先皇没有这样的魄力。

他还是很受震动。

也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效忠于这样的帝皇,成就一番事业。

还是死忠于先皇,从此隐姓埋名,默默死去。

他还没做好决定。

且先听皇上怎么说。

“迟冷,朕欣赏你这样的人,忠诚的人,总是令人敬佩。”皇上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不,不仅没有威慑力,还懒懒的。

和他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搭。

哎,他可真不像个皇帝。

迟冷又有点瞧不上了。

“但

是朕问你哈,你所忠诚的,到底是谁呢?是二堂兄还是大燕国?

如果只忠诚于一人,你也就是个合格的暗卫,但若你忠诚于你的国,那你就是民族的英雄,是会受百姓爱戴,名留千史的人物。”

迟冷愣住了。

“迟冷,好好想清楚,你要忠诚于谁?”

“你,你不是让我效忠于你?”迟冷忍不住问。

“不,皇帝也只是普通人,二堂兄会死,朕也会死,你那么好的本事难道要埋没于世?睁眼看看这个世间,多少同胞需要我们。

你要效忠的,是这个国家,国不灭,你的信仰不灭。

我们一起为这个腐朽的国家努力吧,如果有一天,朕走了错路,你一样可以弑君!那不是谋逆,是匡扶正道!

这个国家,从来不是皇帝的所属物,皇帝,只是国家的领路者,领路者走歪了,人人可纠正!”

江熠的话依旧那么绵软无力。

可是却振聋发聩!

迟冷仿佛成了一座雕像。

巧姐儿也呆呆地看着床帐里模糊的人。

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他和嫂嫂来自于同处。

一样的神奇,一样的大义。

直到一声“嘶——”的抽气声响起。

“巧儿,我真的受不住了,这一针太他娘的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