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很快就会结束的。”苏墨阳干巴巴的安慰她。

叶浅浅撇撇嘴。

伤感的时候没有儿子逗她开心。

也没有男人抱。

真没劲!

她看着月亮,月亮看着她。

还记得那一年城楼之上,她对着划过的流星许愿。

愿君永如天上月。

皎皎千古不染尘。

不知道当时的苏墨阳许了什么愿呢?

大概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夜里冷,进屋吧。”

苏墨阳看着某处凝起细长的眼睛。

叶浅浅也觉得冷了,刚要起身回去,大师兄又跑了回来。

神色少见的慌张。

“师妹,扶苏没来找你吗?”

苏墨阳皱起眉。

扶苏为什么要来找他娘子!神经病!

大师兄,你没事吧!刚才咱俩还在聊天呢!

“哦,对,那没来找你,他去哪里了呢?”

其实大师兄已经有了预感,但是他好像不敢去深想。

扶苏走了。

因为他说的那些伤人又无耻的话!

“别着急,可能去哪里有事,他带人了吗?”

“没有!院子外的兄弟说没看到他。”

苏墨阳招了招手,一个黑衣暗卫出现。

“回主子,那人背着包袱出府了。”

暗卫的话让大师兄身体一晃。

他果然,果然,离开他了。

到此时,叶浅浅也知道两人之间出现问题了。

“现在康王余党未除,他一个人会去哪里?”

而且他身体尚未恢复元气。

大师兄感觉心口要透不过气了,他自言自语地朝外走。

叶浅浅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听见。

“我跟着他,别出什么事。”

叶浅浅点了几个人就跟上去。

苏墨阳又让暗卫跟着,自己则去了王府一处偏僻的院子。

他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才缓缓而出。

首辅大人特意在此等待,是觉得能擒住在下吗?

沙哑的声音,身上的腥恶味。

是白天那个黑袍人。

此时的他,气息不稳,声音外强中干,明显比白日时虚弱。

“被毒物反噬了,还是,被你主子惩罚了?”

黑袍人冷笑,“大人,这里不是京城,即便在下受了重伤,你也拦不住信不信?”

“当然信,你身后至少有五千毒军不是吗?”苏墨阳说得云淡风轻。

黑袍人身上的气息凝固了几分。

“大人究竟有何目的?”

“本官不拐弯抹角,你我合作,除掉康王,我保你兄弟此生安然无虞。”

“你......知道......”

亲人之情难割舍,我也是有兄弟之人,甚能体会你担忧幼弟的心情。

你该知道,神医谷,是这世间最后一片净土。

要不要合作,你自己考虑,本官不是非你不可。

苏墨阳说完,闲适转身。

身后传来黑袍人急切干哑的声音:“在下不想让他做奴仆!”

“神医谷不需要奴仆。”

“那......”

子桑云,医毒双绝,刘二体质特殊,跟在他身边做个小弟子如何?

那当然可以!

子桑云少年成名,乃神医谷大弟子,地位不用说,且神医谷的仁名遍天下,谁都知道那是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好地方。

“大人可能做主?”

不能。

黑衣人一哽。

“但是我娘子可以。”

“您的娘子?”

“神医谷谷主叶浅浅,就是刘二想跟着的人。”

黑袍人一呆。

他久居深山,与毒物为伍,多年不曾知晓外界之事。

原来,现在的神医谷谷主就是白日见到的那个女人?而且还是这位的妻子?

这个康王没说过。

所以,他兄弟是想做神医谷谷主的奴仆?

“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咱们要谈别的了。”

“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兄弟的脚......”

“你以为神医谷会容许一个瘸子来砸自己招牌吗?”

呃,这个首辅大人说话可真不中听,看得出他已经不耐烦了。

不过能把自己的兄弟安排妥当,他死也安心了。

*

叶浅浅和大师兄找遍了整个雍州城,也没找到扶苏。

大师兄失魂落魄,胡子茬都冒出来了。

叶浅浅怎么问他,他都不说发生了什么事。

气的叶浅浅咒骂:“那你后半辈子就靠回忆过日子吧!我也帮不了你。”

大师兄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站起来,红着眼睛问:“扶苏的家就在这一带对不对?”

“对,我记得,就是在雍州地段,但是,雍州这么大......”

扶苏的家不是在城里,这边山地众多,依附于山峦的村落不下百个,不太好找。

“啊,扶苏树!去找人问问哪个山头扶苏树比较多。”

终于有了点方向,派人询问了好多山民,有三个山头比较符合条件。

他们一一寻过去,几天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只有十几户的破烂村落。

这村落以前也有不少人的,只是经过灾荒,死的死,逃得逃,现在已经败落成灰。

这就是扶苏曾经的家乡。

扶苏回来了,时隔十五年。

家里的房子早已坍塌,他自己搭了个茅草房,重新围了篱笆小院。

满院都是熬草药的苦味儿。

一个十五六岁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姑娘盯着药罐,时不时的添柴。

“扶苏哥,快好了吗?”她朝屋里喊。

扶苏走出来,瞧了药锅一眼,温温笑道:“还要半柱香的时间。”

说完,他觉察到什么,抬头朝外望去。

笑意渐敛。

“嗨~扶苏,请我们进去喝点茶啊,走山路累死了!”叶浅浅抹抹头上的汗。

大师兄这个不省心的!

这时候哑巴了!木头了!

屁都不放一个!

扶苏可以忽略大师兄,但不能忽略叶浅浅,这可是他最敬重的人。

马上从屋里搬出一个木墩子。

他仔细地铺上他自己的衣物。

“小谷主,您,将就坐,我给您弄点喝的。”

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烧白开水,但是他向来擅做各种各样的茶,所以,跑到外面采了几种嫩叶,用温水浸泡起来。

他身上带着一种让人宁静的特质,让大师兄狂躁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看着他忙碌,都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