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浅张开双臂。

一身淡紫衣裙飘飘若仙,她的笑容太过刺眼,竟有几分艳冠群芳的味道。

没有畏惧之色,没有奴颜媚骨,反而怡然自得,殷殷期盼。

可是,陷于复仇火焰之中的男人看不见这一切,仇恨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

江熠还在一旁啧啧调笑:"姐夫已经想得眼睛都红了。"

十三隐隐觉得不对,后退避开的他又靠到了叶浅浅的身边。

“姑爷,您小心些,小谷主她......”他声音顿止。

看见苏墨阳后背的手闪烁的银光,迅雷般刺过来,他吓得睁大了眼睛,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

可惜已经晚了,叶浅浅脸上的笑意未失,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已经被十三扑倒在地。

第二刀擦过十三的背脊落空。

叶浅浅这时才感受到胸口的疼痛,呆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破了一个洞,血已经争先恐后地溢出来。

刚才,苏墨阳拿着刀捅了她?

“嫂嫂!”巧姐儿蓦然尖叫。

“苏墨阳!你疯了!”江熠不敢置信。

江元洛冷冰冰的下令:“把江熠拿下!”

御林军训练有素,只听从君王指挥,立刻行动,与黑甲军

交战在一起。

十三对江熠大喊:“快走!他不是苏墨阳!”

气质上就不是!这个人,太过阴戾,他刚才怎么就没看出来!

十三抱起叶浅浅,冲向马车。

“护着小姐,快走!”江熠大声命令黑甲军。

“今日,谁也别想走!”

苏墨阳拿过了一支弓箭。

对准了十三。

叶浅浅睁着大.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苏墨阳。

双臂无意识地护住了十三的后背。

男人讥讽一笑,又将箭头移向叶浅浅的额头,目中是凛冽杀意。

他的眼神,比冰锥还要冷,没有半分不舍和情意。

他不是苏墨阳。

叶浅浅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那苏墨阳去哪里了?

她的相公去哪里了?

“江熠,给我炸!”她悲声怒喊。

因为太过用力,喊完嘴中就喷出一口血。

而苏墨阳的箭矢也离弓带着强大的力量冲击而来。

紧随其后的巧姐儿飞扑挡住,箭矢穿透她的臂膀,惯力将她纤细的身子击出几米远,摔到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巧姐儿——"叶浅浅又是一口血吐出。

十三将她放上马车,甩鞭就飞驰而去。

现在,他根本就顾不上别人。

“他妈的苏墨阳!”江

熠恨得一个地雷扔过去。

苏墨阳正被这一声“巧姐儿”喊得心神分叉,目光看向那个女孩。

一个飞速冲来的身影已经将他扑倒。

随即,一声巨响。

身边的将士被炸飞。

江元洛身上落了一身尘土,惊得失了言语。

“这是什么炮仗,如此大的威力!”

臣子已经全吓得四散躲了起来。

江熠手里只有两颗地雷,不敢一次性用完,趁众人被镇住,他又拿出一颗,一边警告着众人,一边跑过去抱起巧姐儿,翻身上马,呼啸而去。

剩下的黑甲军也紧随而走。

“给朕追!活捉江熠!”

他手里竟然有这么危险的玩意儿,简直太恐怖!

“元光呢?元光!”

他这才想起那个大炮仗是朝着苏墨阳扔的,赶紧跑过去。

苏墨阳被震得五脏六腑都似移了位。

掀开扑在他身上的人,原来是迟招。

是江元洛之前给他的暗卫。

看起来炸得不轻,也不知能不能活。

苏墨阳并不在意。

江元洛更不在意,用脚将人踢开。

“元光,没事吧?”

苏墨阳咳了一声,摇摇头。

就是震的头有些晕。

“可恨没有活捉那贱人!”

他想起刚才那女人刺眼的

笑就恼火,还有江熠那个奸夫!

“放心,早晚抓住。”

一旁的迟招猛地吐出一口血。

“公,公子,那是真的,夫人,不是,不是假的。”

可怜迟招,还以为苏墨阳是把叶浅浅当做了假货才下杀手的。

苏墨阳眯眼。

迟招喊他什么?

公子?

好像所有人都不对劲,除了他和皇上。

“元光?你手上带着什么?”江元洛盯着他的无名指。

一个玉石戒环?

还戴在无名指上。

骚里骚气。

廉价又难看!

苏墨阳摘下,打量一番,内侧竟刻着字。

眸子又变得狠辣。

“是,是公子与夫人的定情信物。”迟招艰难地说。

可下一秒,苏墨阳已是一刀砍去,破裂成碎。

迟招惊呆。

这不是公子。

他干脆地吐血“身亡”。

等所有人走后,他才踉跄爬起,忍着背后炸裂的伤,发射了孤影阁的信号。

另一边,御林军紧追不舍。

护着他们的黑甲军再一次回头阻止。

叶浅浅咬牙包住了自己的伤口。

但她知道,如果不尽快缝合,还是会死。

而且,过力的颠簸让她的腹部隐隐作痛,不能再跑下去了。

“十三,停车!”

十三停车后,

将马连抽几下,然后抱着叶浅浅朝另一条路跑去。

他额上全是汗水,唇色发白。

后背的划伤也在渗着血。

“小谷主,还能坚持吗?十五里外有一家咱们的药材店。”

“坚持不了,我,肚子疼。”叶浅浅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她已经吃了安胎药,可需要安稳下来,不能再颠簸了。

身后又传来声响。

十三警惕回头,面前突然多了十几个人。

“浅浅!”

为首的男人,眉目脱俗,脸色比他还要白,看着十三怀中的叶浅浅,目光惊惧不已。

“跟我走!”

他冲过来就要夺。

被十三躲开,凌厉呵斥:“别碰她!”

男人目光怆然,垂下双臂:“浅浅,先跟我走。”

他的声音几乎是在祈求。

现在的叶浅浅离死也差不多了,半阖着双眼,奄奄一息,上身已被血染透,如果不是早早服下一堆药,大概早死了。

“跟他......走。”她艰难地说。

发白的手指攥着十三的衣服,断断续续说:“保住......孩子......十三,保住,他。”

“我知道了,小谷主,十三知道了,您别再说话。”

十三的泪一滴滴地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