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阳能回来,并不是因为李敖出面。

之前猜的不错,这件事大概真的是三皇子插了手,李敖的面子没那么好使。

为什么能回来呢?

是因为江熠嚣张地在京城大放厥词,说淮阳王世子是他杀的。

这一下子惹了皇帝大怒。

派出重兵抓捕逆贼。

以前,叶浅浅曾以为,京城最大的靠山是江熠。

谁能想到,一个亲王府,说倒就倒,还成了逆贼。

就说出身皇家,真他妈的倒霉。

“江熠不会是为了救你,胡说八道的吧?他没理由杀淮阳王世子吧?”

苏墨阳摇头:“不知,如今他被追得紧,没法联系他。”

他也是很担忧,已经让程明那边时刻关注着。

再说江熠。

他现在确实被皇帝的人追得很狼狈。

那些抢着立功的跟狗似的咬着不放,让他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非被逮住不可。

“艹!奔驰,你那天是不是下手太重,真把人打死了?”

奔驰委屈:“主子,属下哪那么不靠谱,走的时候那家伙还在麻袋里哼哼呢!真的就折了他一条腿。哦,还有第三条腿也踢了一脚。”

江熠就奇怪了。

“那咋就死了呢?难道有黄雀在后

?”

“属下也没听见有人跟踪哪!”

一个黑甲军兄弟跑来报:“世子,郡主把那些狗引到西边去了,她让您往东南走,那边有程明的人等着。”

“小念月?她怎么又跑出来了,胡闹。”

奔驰催促:“主子,郡主聪慧,不会有事的,咱们赶紧往东南走。”

“好,安排黑甲军去接应郡主。”

正奔跑在追踪路上的京城守卫兵将领突然停下。

脑子一回想。

不对!

刚才那个老妪有问题!

花白的头发不像真的!

70岁的人,腿脚未免太轻盈!

“转回去!”

一对人马又浩浩****地往回跑。

在路上,正碰到一行从边城回来受赏的武将。

彼此打了个招呼就分开了。

守卫兵走后,一个精神十足的年轻小将潇洒一跃下马。

打开马上的辎重箱。

只见里面钻出一个瘦小的小乞丐。

“嘿!人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是哪个安阳老乡?我咋认不出来呢?”

“我见过你。”小乞丐说。

“有一次,在街上,一群人欺负一个卖菜老伯,你和他。”她指着骑在马上另一个稍微大点的少年。

“你们两个比赛,把那些混混们打跑了。”

小将

捏着下巴壳:“是有这么回事。所以说你并不认识我,就是看过热闹呗!”

是这样的。

当时她是在楼上,他还抬头看过一眼,估计也没看清她的长相。

不过,虽然过了好几年,他长高长壮长黑了沉稳了些,但模样没变。

刚才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刚才多谢相助。”

小乞丐还怪有礼貌。

“走了!”马上的俊朗少年提醒一声。

小将翻身上马:“好了,小乞丐,快走吧,别被人抓住。”

“你叫什么名字?”小乞丐紧忙问,脏兮兮的脸蛋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如天边皓月。

“小爷乃边城人见人爱人见人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称武功高强肝胆侠义英俊潇洒......”

"苏墨林,走了!"俊朗的小将不耐,又大声提醒一遍。

真是的,到哪里都烧包。

苏墨林被打断,不满咋呼:“你就是嫉妒我,人就是个乞丐都知道往我这钻,你长得俊有什么用!是不是兄弟们?”

手下一堆小子憋着笑附和。

小乞丐眼神一亮:“请问,苏墨阳是你什么人?”

嗯?

苏墨林和叶城城止住动作,同时看向她。

“你认识我大哥?”

“他是你

大哥吗?对,我认识。”小乞丐露出一抹笑。

竟是有股大家闺秀的温婉。

叶城城仔细瞧了瞧,心里了然,原来小子是女郎。

苏墨林刚想下马再继续问两句,就见不知哪里冒出几个人来,将小乞丐围住。

“小姐,快走。”

“苏墨林,多谢相助。”小乞丐又喊了一声。

声音清亮明脆,不是刚才的男孩嗓音。

然后就随着那几人匆匆离开。

苏墨林和叶城城对看一眼,也只是疑惑一瞬。

“还有三百里就到京城了,可以见到大哥和嫂嫂了。”

是啊,终于能见到亲人了。

“城哥!跑起来!”

苏墨林一马当先,跑了出去。

叶城城不甘示弱,随后跟上。

轰隆隆一队人马气势如虹,如同百万大军,尘土飞扬,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京城。

三皇子府。

殿内传来皮鞭抽打的声音,已持续三个时辰。

终于接近尾声。

高座上的人微微动了动已经发僵的身子,目光没什么波动地看向下方五人。

“回去吧,本宫不需要违逆主子的奴才。”

遭受鞭打几个时辰没出声的五人,此刻却惊惶至极。

“主子,属下错了,请主子不要赶我们走!”

其是金,现在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非但没有帮主子挽回什么,还把叶浅浅推得更远。

他是听到主子在梦里呓语那一刻失了理智,一时冲动了。

“主子,饶了属下这一次,属下再也不敢了。”

“多谢你们这么多年为本宫筹谋,庇护本宫,以后,不需要了。”江云辰空寂的目光看向外面的骄阳。

有些刺眼。

他不适的收回。

“主子!”

金浑身血淋淋的往前跪行,强悍的人在这一刻落了泪。

“属下真的知道错了!您让属下留在身边吧!只要您让属下留下,断手断脚怎样都行!”

“金。”男人缓缓开口。

“从我10岁那年,你就被师父派来护卫我,咱们虽名为主仆,我却也把你当师兄看待。这么多年,若不是你护着我,我早不知死在宫里的哪个角落。”

也许是某个枯井,也许是清理污水的暗河,也许,是暗夜里的哪一场刺杀。

“我不想争权的,一点都不想。可是你们告诉我,不争就要死。”

“现在我明白了,争了抢了,又能怎样呢?我过得压抑又痛苦。”

“我觉得我不再是我。”

“金,你说是这样活着好,还是死了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