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碏的“折磨”还在继续, 陈西亦快要崩溃了,或者说他已经崩溃了。
盛碏放开固定在他腰间的手以后,他人虽然勉强靠着床头, 但是仍旧像一尾滑溜溜的鱼一般, 只是虚虚的靠着。
这样的凭靠十分不稳固, 只要盛碏稍微一使力,他就会无根的浮萍一样,飘飘****的又滑倒在了枕头上。
轮番几次, 陈西亦索性也不挣扎了,破罐子破摔的任凭自己的头摔在枕头上。
只是这样一来,陈西亦的眼角眉梢看起来好不可怜。
平时总是亮亮的看着人的杏眼,此刻蓄积着泪水,欲滴未滴。
而眼角却不知怎么了, 发红得很。连带着陈西亦的睫毛也像沾了露水的蜻蜓翅膀, 欲要振翅高飞,却束缚于羽翼上水珠的重量,只能不停的扑簌簌的抖着。
陈西亦的眼睛时而闭上,时而又睁开。
他将眼睛睁开时, 就仿佛一把扇子一样,“唰, 唰”的打开了。而闭上眼睛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受了委屈的缘故,常常是抖着一些欲落未落的泪珠。
这样轮番几个来回,陈西亦实在受不了的呜咽出声。过了半晌, 盛碏才放过他。
他挨到陈西亦身前, 先伸出手去摸了摸他汗湿的发丝,然后才充满怜惜的将好像被水洗过的爱人抱到怀里。
盛碏低下头亲了亲陈西亦的额头, 感觉到对方还有些没缓过劲来,迟来的生出一些自责来。
他又轻轻拍了拍陈西亦的脸颊,口里唤着对方的名字,慢慢的,陈西亦才变得意识清醒。
只是这意识刚清醒,刚才发生的所有事就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在他脑海里回放。
阿碏……阿碏怎么可以……
又想着自己现在的状况,恐怕不用看镜子陈西亦都知道自己是一副什么模样。
盛碏抱着他,道:“现在有力气吗?”
陈西亦微微点了点头。
盛碏又将先前被陈西亦掀到一边的枕头拾起,重新放在陈西亦的背后。
他将陈西亦慢慢抱着靠着床头,又去给他接了杯水,温声道:“好些了吗?”
陈西亦接过水来喝了几口,觉得着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哦,对了。上回他去S市被章立言算计,中了药,最后也是盛碏救了他。
以前他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脑子里却又一种近乎荒谬的猜测。
现在和盛碏关系都是这样了,陈西亦也就直接问道:“上次……就是在S市你从陈家救我那回,我……不是中药了吗……你当时是找林医生帮我治的吗?”
之前的事被重提,盛碏下意识的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当时陈西亦神志不清,自己确实也怀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心思。
陈西亦见盛碏居然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斟酌什么。
只是一件旧事而已,应该没有什么能让盛碏难以启齿的。更何况当时不是有林炜辰这位医生在,他一剂药下来,章立言下的那些腌臜的药不也瞬间就祛除了吗?
除非……最终帮自己解药的方法不是那么能放到明面上去说的。
其实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陈西亦也并不是毫无印象的。确切的说,他清醒的记忆停留在发现来解救自己的人是盛碏那一刻。
而之后的事情虽然没有清晰的记忆,但是那些混混沌沌的感官情绪,他还是记得一些的。
只是因为自己中的是那种药,所以第二天清醒了回忆起模糊中的那些感觉,也只当是自己被药性所激发出来产生的。
现在……陈西亦回忆了一番当时的情况,又对上刚才自己和盛碏胡天胡地的感受……,竟然觉得这两种感觉有些相似
再看看盛总现在这幅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往歪处想。
陈西亦伸手轻轻推了推盛碏,刚好是触到对方肩膀的位置。
他这样的力道,盛碏自然不会被他推倒。
陈西亦低低唤了声,“阿碏,说话……”
盛碏只能硬着头皮抬起了头,喉咙里滚了好几遍,最后也只说了一句,:“不是……”
他望着陈西亦开始变得清晰的眼睛,只好继续说道:“抱歉,我趁人之危……”
陈西亦眼睛募的睁大了!
什么趁人之危
他当时那个状态,盛碏将他救走,而第二天他醒来药性已经解了——要么是林炜辰给他找了什么药,解了那个药的药性。要么……就是按照那个药原本的意思……找个“人”给陈西亦解了药性。
现在盛碏说“趁人之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盛碏看着陈西亦眼睛里的表情表换,知道对方大概也猜到了。
为了扭转自己“趁人之危”的形象,盛碏对陈西亦道:“当时炜辰给你做了检查,章立言给你下的是个烈性药,是黑市上的新品,没有可以解药的东西。”
陈西亦嘴唇动了动,心里却在暗暗的想,自己当时只拿盛碏当一个有些特殊的“朋友”。
最后找上他帮忙,也是实在因为在S市他没有其他人可以找了。
而且既然找了盛碏,那么就代表着陈西亦自己要为这个决定负责。
所以就算当时真的有什么,他也不怪盛碏。
于是他继续问道:“所以……你帮了我”
盛碏将脸别开,然后又迫使自己将脸重新转回来对着陈西亦。
“你虽然很难受,但是如果我够坦**,要么让你忍过药性,要么给你找个人……”
陈西亦讶异的扬了扬眉,缓慢的点头道:“哦……原来你还想过给我找个人。”
盛碏一把拉住他的手,连忙表忠心道:“怎么会,我怎么会给你找个人我……”
要找也是找自己。
陈西亦双眼里笑意流淌,然后越笑越忍不住,只好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好不让盛碏看到自己眉飞色舞的样子。
盛碏由得他笑,毕竟这件事情当初自己办得也不够光彩。只是一来见了陈西亦那个难受的样子,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泡一晚上的水或者是找别的什么人来替他“解药”,盛碏是万万不肯的。
两人相识这么久,陈西亦自认也算是了解对方。等他笑过了劲儿,他将自己的额头抵着盛碏的额头道:“阿碏,你当时对我就和别人不一样了吗?”
毕竟纡尊降贵的为陈西亦做这样的事,事后也没有丝毫提起。
以盛碏的身份,若是不是当时就有些珍视陈西亦,看待他和别人不同,哪里需要做到这样的地步
盛碏望着他,道:“我当时也不大清楚,只是觉得不能叫你继续难受,另外,也不想看你找别人。”
许是觉得这个答案不是很叫人满意,盛碏自己又补了补道:“现在想来,也许我早就已经心动,只是自己并不知晓。”
陈西亦两手搭在他的颈上,低低的吐着气道:“阿碏……其实,我都准备好了。”
今天晚上陈西亦突如其来的举动,盛碏自然相信他在这一段时间内是准备了不少。
只是自己,却有些不信任自己。实在是陈西亦对他而言,**力太大了。
盛碏哑着声音道:“是我还没准备好,怕伤了你。”
陈西亦看着盛碏一脸担忧的样子,又想着今天晚上两人其实也算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至少他已经向盛碏表明,他并不抗拒和自己的同**人亲近。
胡闹了一场,两人又去洗了趟澡。
***
再怎么不舍,周日还是到来了,陈西亦和盛碏的这场M国的短暂相聚也走到了尾声。
虽然盛碏伪装的很好,但是陈西亦还是明确的感受到了他的低落。
只是他除了向盛碏保证下一次有空的时候再来看盛碏之外,其实也不能许诺太多。
就像那天晚上在路灯下他问盛碏的一样,他是无法做到将自己的生活重心围绕着某一个的,哪怕这个人是盛碏也不行。
这一点,他相信盛碏也是一样。
或许这次他为什么会积极的学习网上的那些“经验”,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和盛碏常伴左右,至少现阶段是不行的。
可能也是怀了些这样的弥补心理,才有了这段时间陈西亦的“努力”。
盛碏是他如走马观花的上一世和偶然得来的这一世唯一爱过的人,这种上一秒钟浓烈而炙热,下一秒钟又仿佛如涓涓细流一样滋润人心的感情,他从没有体验过。
陈西亦很珍视,也很惶恐。
有时候怕自己做的多了,给彼此造成负累,有时候又怕自己做的少了,又显得不够亲密。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按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下了机场,盛碏先打开车门,然后又绕到副驾驶去给陈西亦开车门。
陈西亦解开安全带走出来,随手将车门一关,就被盛碏迎面按在车门上,然后几乎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吻他。
他的力气好大,这时陈西亦才明白盛碏之前的温柔。
陈西亦的两只手也被按住了,盛碏亲的又凶又急,直到陈西亦害怕误了飞机,才偏过头让他亲在脸颊。
陈西亦的脸和冰冷的车窗玻璃相贴,他哑声道:“阿碏……要赶不上飞机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
盛碏差一点就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但是他亲了亲陈西亦的耳蜗,最终还是冷静下来。
他放开了陈西亦,打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了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
盛碏将那楠木盒子递给陈西亦,道:“这是妈妈让我给你的。”
陈西亦接过那个楠木盒子,望着盛碏一脸期待自己打开的样子,就顺势将它打开。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条吊坠,确切的说是一块玉牌。
陈西亦将那玉牌拿到手中,才发现玉牌上刻了一个“碏”字。
他忽然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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