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楼烦的声音。”祁牧说。
柳雪丢下手上的麦子,带着祁牧朝匆忙走出去,“我们去看看发生什么了。”
楼烦已经冲到她面前,焦急地说:“祭司!有人中毒了!!!”
“中毒?”柳雪连忙朝着泥砖房走去,“你慢慢说清楚些。”
“我们今天去捞鱼,发现水里面有一个冻僵了的陌生兽人。母亲她们下去捞起他,结果刚把人带回到部落就昏倒。”楼烦想到什么,愤恨地说,“都怪那个人,还把河里面的鱼毒死不少,巫月说那些鱼都不能吃了!真浪费!”
柳雪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除了你母亲楼西,还有别的人中毒吗?”
“还有宋菽和卫翔昏倒,他俩和母亲一起下去捞人的。”
走进屋内火炕上已经躺了三个人,地上湿哒哒的水迹从门口一直蔓延到屋内,中途分叉,一边导向火炕前,一边导向屋子角落处,停在一个浑身湿透并且身上不断有冰融化的邋遢兽人跟前。
余潋!?
他怎么会跑到部落的领地内?
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对方状态,面板显示对方处于危险中,再不做点什么余潋就会失温冻死。
而**的三人,情况也不太好,都处于中毒状态中,不做处理会元气大伤。
“祁牧,你去给余潋的衣服扒掉,然后给他擦干身上的水,再裹上兽皮衣服放到火炕边上,别让人冻死了。”
柳雪一边说着一边查看炕上三人的情况,还好部落的人知道给这三保暖,大冬天下水捞人,他们也不怕自己出事冻死在河水里。
拿出一包黄豆,柳雪递给朗泽,“把这豆子弄成粉末,尽快煮熟。再来两个人,跟我这样扣他们嗓子眼催吐,其他人备好温水。”
找不到解毒剂,也无法分辨出来中毒的种类,只能简单处理了。
混杂着呕吐物味道的房间里面,楼烦正焦急守在母亲旁边,部落其他人包括祁牧父母都在忙碌着,他一个人在角落处收拾余潋。
不知道对方这两三个月经历了什么,身上有不少伤口,最新的一处还被泡得发白。整个人皮包骨头,破烂的衣服下面肋骨一根根格外明显,那雌雄莫辨的美丽脸庞瘦得脱相,现在看起来有些恐怖。
祁牧讨厌这个人,每次看到余潋,他都会想起柳雪看向余潋时惊艳的眼神,曾经她也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要不要趁此弄死他?
死了,柳雪也不会发现的,毕竟冬天在河里呆那么久,救不活多正常。
部落人也不会说什么,谁让余潋害的卫翔他们中毒。
手逐渐靠近那纤细的脖颈,祁牧能透过指尖感受到对方脉搏轻微跳动,只要一会儿……
“祁牧,收拾好了没?”
祁牧猛地回过神,受到惊吓般收回手,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好似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他手足无措望着柳雪面无表情的脸,背后吓出一身冷汗。
“收拾好了。”祁牧咽了咽口水,不敢和柳雪对视,他突然觉得其他人的视线如针一般扎在他身上,忍着难堪他问,“卫翔他们还好吗?”
柳雪没回答,这是指着余潋命令,“楼烦,把人放到火炕上去。”
祁牧怔愣看着楼烦的动作,觉得心下一片冰凉,柳雪跟族人叮嘱的声音逐渐远去。
“祁牧,走了。”安排完后续事宜,柳雪没多分给祁牧一个眼神,直直往外走。
朗泽看着儿子惨白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月,他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怕祭司不高兴吧。”祁月随口一说。
其实她不觉得祁牧有做错什么,相信部落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来路不明的雄性兽人,不过是个玩意罢了。
回到家后柳雪什么都没说,只是跟往常一样,但祁牧有些过于沉默。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晚上祁牧突然红着眼睛对她道歉,柳雪觉得有些奇怪,“你为什么道歉?”
“我不该嫉妒余潋,不该对他有杀心……”
“祁牧,你其实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就没必要道歉。”柳雪想到部落人对她和余潋的态度差异,同是陌生人,一受人尊敬成为祭司,一个遭人嫌弃命悬一线。
祁牧耷拉着耳朵,尾巴不安地缠在大腿上,他确实觉得自己这样没错,部落里面弄死一个来历不明、还害得族人受伤的兽人再正常不过。
可柳雪好像有些介意,他犹豫再三还是更在意柳雪的心情,“可,你不喜欢我这样,对吗?”
“不。”柳雪说,“与其说不喜欢你的行为,不如说我看不下去部落大家这样对待余潋,为什么都冷漠看着他死呢?原本不是打算救下他的吗?”
“卫翔他们受伤了,这就是余潋的错。”
“可他不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的,他第一时间就会被处死!”祁牧说,“不过既然你喜欢他,我想部落其他人哪怕对余潋有意见也会好好招待他的。”
柳雪听到这里,满脸迷惑,“我只是馋他身子,谈不上喜欢啊。”
“……”祁牧心情有些复杂,静静听着柳雪哔哔。
“不过,部落里面的人真的会愿意接纳余潋吗?要是他人没什么大问题,我还是想留下他的。”
对此,祁牧想到柳雪脑子出过问题,不知道祭司对于部落的意义,于是诚恳道,“会的,你是祭司,大家都尊敬你、听从你。”
“那太好了,我对他的毒还挺感兴趣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效果,以后捕猎……”
祁牧望着她兴奋的样子,估摸着她确实没生气,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想分享自己的伴侣,于是故意问:“你真的不要余潋做伴侣吗?我不介意的。”
“嗯?这么快的吗!?”柳雪脱口而出,她大为震撼,这和祁牧在一起才几天啊,在这里就已经是可以搞下一个男人的时候了吗?
祁牧还这么大度的说不介意,我的天呐!
他真的好爱我,我哭死。
柳雪十分感动,然后拒绝。
倒不是觉得这样对不起祁牧,她虽然确实很馋人身子,却并不想和不熟的人发生亲密关系,谁知道对方干不干净。
她选择跟祁牧在一起都是相处一段时间,觉得身材不错人品好,再加上两人相处愉悦,才会愿意的呢。
再说,今天有点晚了,祁牧这小脸白得有点可怜,我得安慰安慰他,于是柳雪俯下身凑近祁牧的红唇。
感受到唇瓣触碰到的柔软,祁牧顺从地打开,还挪了下身子方便柳雪与他纠缠,在他口腔内肆意掠夺,挑逗玩弄他躲闪的舌。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脸庞上,粗重的喘息声让祁牧忍不住攥紧柳雪的衣袖,终于,一滴泪承受不住顺着潮红的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