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韩凌熙所说,凤夜天不是一个做事没有章法的人。

如果不是查到了周宇哲留下的马脚,他是不可能直接带病过来的。

见状,凤夜天便将赌坊之事说给韩凌熙听。

当时在生辰宴上,周宇哲并没有在场,且他去了赌坊那里,而凤夜天跟丢的那群人也同样去了赌坊。

若说只是巧合,那周宇哲又怎么可能第一时间赶到生辰宴上?

毕竟那时候他并没有在生辰宴中,就算刺杀的事情发生的再快,他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就知道的。

听凤夜天说完他的理由后,韩凌熙便看向周宇哲,目光中带着审视。

“周大哥,你如何解释?”

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如果只是前面,他们双方凑巧都进了通一家赌坊的话,那还可以解释周宇哲是无辜的。

可后面,那些刺客刚进了赌坊,他前脚就从赌坊离开,然后去了生辰宴关心韩凌熙。

光是时间上的巧合点,就已经足够让人怀疑了。

“好吧,”周宇哲看向凤夜天,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无奈:“既然皇上这么不相信我,我就带你去赌坊看看,那日我去赌坊是要做什么。”

说着,他看向韩凌熙,眼神微闪:“皇后娘娘也来吧。”

闻言,两人相视一眼。

凤夜天刚要开口,韩凌熙便淡淡抬手拦住凤夜天:“我和你去。”

此举令凤夜天微微皱眉,身形一僵。

熙儿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是他要查的,况且这周宇哲现在也不安全,谁知道他肚子里装的什么坏水儿?

凤夜天根本不敢让这两人单独相处,可熙儿却主动将他拒之门外,这着实让他 有些无法理解。

一抹怒意和酸意也渐渐涌上心头,凤夜天的神色看起来更冷了几分,但仍旧从容自若的说道:“不必,朕也一同去。”

“皇上。”

他身形刚动,就被韩凌熙蹙眉拦住。

她睨了一眼后面的翠柳,翠柳立即上前说道:“方才小公主思念皇上的紧,一直哭闹不止,请皇上回宫去看看吧。”

什么?

这话落入耳朵里,凤夜天这才渐渐反应过来。

原来熙儿是担心这人会在他离开皇宫后,对孩子们不利么?

也对,如果宫里只剩下孩子们的话,他和熙儿都在宫外,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是以,凤夜天强行将心里那点不舒服给压了下去,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反倒是这话落入那边的周宇哲耳朵里,却让周宇哲冷笑着看了一眼韩凌熙:“皇后娘娘这是怕我对大皇子不利?”

难道,流风来追查他的事情,其实韩凌熙也知道?

这一点猜测才刚刚冒进脑子里,一股危机感便油然而生。

周宇哲看向韩凌熙的眼中不由自主多了几分警惕和生气。

他警惕和生气的,就是韩凌熙居然也和凤夜天一样调查他!

韩大宝调查他是一个意外,凤夜天能知道他去过赌坊的事情,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这家伙就是天机阁的阁主,而且先皇死后,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像过去那样神秘了,天机阁又在江湖上享誉盛名,自然多的是人不敢得罪凤夜天。

而凤夜天想要调动他的势力来调查自己的话,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可熙儿与他认识多年,又有情义在,怎么会跟这凤夜天一样调查他?

这其中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不够信任自己。

心里闪过一抹失落,但周宇哲隐藏的很好,并未表现出来。

就这样,两人分开行事。

不多时,赌坊。

这赌坊开在京城城中央最热闹的集市中,白天也有很多人来往。

韩凌熙乔装打扮过一番,看起来就跟个普通女子一样。

若是将遮面的面纱取下来,其中容貌更是让人惊为天人。

刚到赌坊门口,就有人过来对周宇哲行礼:“周大爷,您又来啦?”

说着,他看了一眼周宇哲旁边的韩凌熙,眼神有些警惕:“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过来看看。”

周宇哲随口解释着,这侍从一听是他的朋友,便点了点头:“好的,您我带您去包间。”

说着,侍从立马从里面叫了一个人出来,让他带着周宇哲和韩凌熙进入赌坊内部。

少顷,包厢。

包厢里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布置的金灿灿,到处都充满着一股豪气,有些俗。

但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挥金如土,可谓是一点都不疼惜自己的银子。

“周大爷昨日来赌坊做什么的?他是这里的常客?”

韩凌熙对门口的侍从问了一句。

侍从小心看了一眼 周宇哲,见周宇哲说道:“韩姑娘问话,你尽管回答就是,不用遮遮掩掩的。”

见他都发话了,侍从才微微松了口气,对韩凌熙解释道:“昨日周大爷在赌坊见有人卖儿卖女,便上前拿了八十两银子把人给买下来了,周大爷人特别好,咱们这赌坊里的都是些年轻人,大部分身上都有残疾,别的地方都不要咱们做工,多亏周大爷建立了这个赌坊,收留咱们!”

他说到这里,满眼都是感激。

“原来如此,”韩凌熙点了点头,揉了揉嗓子:“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空气太干燥的缘故,你去烧壶热水给我吧,我泡些茶喝。”

周宇哲睨了他一眼,侍从立即去办。

两人在包厢坐下,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赌坊楼下的场景。

这地方是建立在地表上的,共两层楼高,在高楼耸立的京城来看,这并不稀奇。

相反,因为没什么值得惹人注目的地方,这种情形反而更加让人好奇。

“你何时在这里建了一个赌坊?”

韩凌熙好奇的问着,一边欣赏着这里的布局。

“就是两年前,京城重建的时候,我收留了这批受到战争霍乱的年轻人,给了他们一个去处罢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都回来,恰巧昨日去韩府的时候路过这里,便停留了一会儿。”

周宇哲淡淡说着,打消她的疑虑。

韩凌熙点了点头:“周大哥,这次刺杀之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调查清楚,既然你没有嫌疑的话,那我在这里给您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