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一人的柴房里,小风任凭冷风把脸上的泪痕吹干,张老爷,既然你这么无情,枉费我对你一片赤诚之心,那也不要怪我了。
此时,养心殿。
凤弑天居中,皇后在侧。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皇额娘。”凤夜天和韩凌熙跪在地上,齐声说道。
摆摆手让二人起来,“赐座。”
“多谢父皇。”凤夜天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凤弑天早就见怪不怪了。
左右玩弄着手中的琉璃手钏,凤弑天看着堂下的几人,“三天时间已经到了,不知道离王可有了定论?”
“回父皇的话,”凤夜天站起来,“儿臣和离王妃三日来不眠不休,倒是有了一些进展。”
听着他的话,皇后面色未变,只是放在膝盖上的媃夷越攥越紧,不会的,他一定在说大话,张平这个人,做事最是谨慎,况且,他也向自己保证过,此次不会有任何差错。
“哦?”凤弑天眉毛挑了挑,“是吗?”
“传张平进来。”朝着身边的太监说了一声,凤弑天看着这个从来不起眼的儿子,嘴角勾了勾。
他赞许的眼神刚好落到回过头的皇后眼中,后者贝齿咬着下唇,皇上以前从来不不肯正眼瞧他一眼的,今天怎么回事……难不成皇上转了性子,对着凤夜天又给予了希望?
不行!只有自己的儿子才能继承大统,任何一个对儿子有一丁点儿威胁的人,都要被她一脚踢开!
张平随着苏公公进来,低着头,跪在地上,“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凤弑天眼睛都没抬,“既然离王说已经查明真相,不妨现在就说到说到。”
皇上这语气完全就是看热闹吧?韩凌熙余光瞥了一眼嘴角还带着笑意的凤弑天,腹诽到,果然受苦受难的百姓,永远都不可能真的入了皇上的眼。
凤夜天跪在地上,“父皇,这是儿臣拿到的小聪父亲的供妆。”
一只手轻轻抬起,立马有人将供妆拿给皇上和皇后相看。
顿了顿,凤夜天继续说道,“父皇,咱们知道的张老爷的赌场只有街头一家,殊不知,京城里的皇宫贵族,从来不去,他们去的事另一家——西郊尽头,榆树附近的地下赌场。”
“地下赌场?”他记得张平缴税上报的只有街头的两家,这个榆树附近的,从未听他提起过。
张平低着头,“回皇上,这是小人刚开的,还未向皇上禀告。”
明晃晃的瞎话,凤弑天冷笑一声,根本不相信,“是吗?张平,看来你背着朕做了不少动作啊?”
张平头伏的更低,“皇上明鉴,小人一家都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你撒谎?”韩凌熙站起来,按照凤夜天交给她得说道,“老李已经说了,这个赌场是之前就有的,可是自己没钱不能去。””
“王妃说的不错,”凤夜天接话,“老李交代,说是他进这个赌场,也都是偶然被带进去的。”
“也许是他的亲朋好友呢?”皇后插话,“这种赌鬼,想要赌博,什么样的借口说不出来?”
“皇后有所不知,”凤夜天知道皇后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这个赌场和别的不一样,只接纳资产丰厚的,这个老李,别说资产丰厚,就是养一个闺女都费劲儿。”
凤弑天看着地下的张平,“老李是你诱拐进去的嘛?”
张平依旧咬死,“皇上明鉴,小人觉没有!”
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也没想着他能承认自己犯得事儿,凤夜天冷笑一声,“把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侍卫带着小风进了养心殿。
“小风?”张平眉头皱了皱,他怎么会被人抓住?这几日寻他不见,以为出城办事了。
小风面色冷漠,对着张平的呼唤没有一点反应,直直的跪在地上,冲着凤弑天行礼,“草民韩风,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儿,”凤弑天看了一眼凤夜天,“此人是谁?”
“回父皇的话,”凤夜天说道,“这是韩风,是那天跟老李赌博的对家。”
“是的,王爷说的对,”小风看起来仿佛只是一个傀儡,没有了灵魂,“草民跟着张老爷十几年,也算是心腹人,被张老爷派去和老李切磋,按着老爷的指示,草民用尽各种方式,将老李的钱财赢得一干二净,后又出言刺激,使得老李欠下万两金银。”
“你的意思是……”凤弑天听懂他的话,“这一切都是张平指使你做的?”
小风深吸一口气,想起来他的冷酷无情,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
张平低着头,“小风,我待你不薄。”
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为了离王,来出卖自己?扪心自问,从这孩子到了他身边,除去每日必练的功夫,其他时间自己都是把她当做亲儿子看待的,吃的用的,一应俱全。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小风只觉得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恶心无比,“张老爷,您平日里是待我不薄,我也打定了甘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您万不该不相信我!让张管家对我下死手!”
他没有办法接受,张老爷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多年的忠仆都肯舍弃。
张管家?张平眉头紧皱,昨夜张管家只说有事要出去,想来他是为着自己的私事,也没有多问,没想到——他竟然想要对小风下手。
“不管你相不相信,”张平叹口气,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半分。”
太虚伪了!实在是太虚伪了!小风泪眼婆娑,“张老爷,我感念你救命之恩,小风今世为奴不忠,没有报答您的恩情,只愿下辈子,能够为您做牛做马了!”
“小风!”张平眸子突然瞪大,看着嘴角带笑,却不停往下滴血的男子,“不要!”
眼睁睁看着小风跌落在地,韩凌熙一手捂着嘴巴,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