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肃冷,显然是知道姜莲珠与囡宝是什么人的。

姜莲珠不说话,打量着他,囡宝小斗鸡眼一般地看着他。

一大一小,都没有丝毫示弱的样子。

让那人十分的不爽。

高大男子对着灰衣卫道,“什么人也敢往宅子里放,你们灰衣卫是什么吃的?”

灰衣卫不卑不亢地回道,“大郎君息怒,姜大夫与囡宝小姐是我们家主子的客人,姜大夫来给我们家主子看病的,现在奉主子之命跟姜大夫去医馆里拿药……”

那个大郎君沉声喝道,“荒唐!!老爷子怎么会轻信一个沽名钓誉的女流大夫?这样的大夫能治得好老爷子的病吗?简直是笑话!是不是她花言巧语了?”

说着,他扭头对着姜莲珠母女道,“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晓你们的用意,你们是不是早发现了我们家老爷子的身份,故意使这种卑劣的手段,想接近我们老爷子?找我们老爷子当靠山?别净想美事!一看你们就是那种不怀好意,心思不单纯之辈!”

姜莲珠是今天才猜出老爷子身份来的。

并且,还没有确定。

现在这个魁梧男子这么一说,就完全的确定下来了。

这位是……

说到老爷子的身份,囡宝就怼不上了,她扭头对姜莲珠问,“娘亲,老渔不就是老渔吗?还有什么身份?他不是老渔吗?”

姜莲珠道,“娘亲也不清楚呢,有些人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们别理就行了,回家吧,外面坏人多得很,你以后再乱跑,让坏人抓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回家再教训她。

今天险之又险。

那魁梧男子皱眉,“你!怎么说话的?”

姜莲珠不接他岔了,牵着囡宝,直接理也不理那魁梧男子,绕过他,走了。

魁梧男子,大郎君大喝一声,“成何体统!来人,将她们给我拿下,现在非常时期,任何刻意接近老爷子的人,都有可能是细作。”

姜莲珠又回头瞧了他一眼。

大郎君身后有几个佩刀的侍从,就要听令上前,去捉拿姜莲珠母女。

灰衣卫冷冷的上前一步,“大郎君,她们是老爷子的客人,大郎君这样做不妥当吧,老爷子还没有走呢,这家暂时还轮不到大郎君来指手画脚。”

大郎君面色沉了沉,他的手下,也不敢上前去动灰衣卫。

姜莲珠道,“我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你们家要是搞这么种阵仗,那我以后还真的不敢来了。”

灰衣卫还是冷淡的声音,“姜大夫无妨,您是我们老爷子的贵客,别人无法干涉。我回去后,和老爷子说一句,保证下次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囡宝附和道,“好,和老渔说,这个大郎君凶得很。不喜欢他!”

大郎君面皮一跳,这位灰衣卫的话,相当于老爷子的话,他只能受着。

面子上又觉得过不去,只能冷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姜莲珠母女俩人离开了。

***

姜莲珠回去医馆,不动声色,继续开馆看病。

提快速度把今天的号都看完了,廖久就回来了。

夫妻俩人把医馆门关了,带着孩子回到了内宅。

廖久忙问,“怎么回事?有人要掳囡宝?”

他是接到姜莲珠派去的人送的信,才匆匆赶回来的。

姜莲珠把所有事情的发生说了一遍。

廖久沉吟,“如果是内卫府的话,昨晚上,应该是怀疑我们俩了,但是没有明显的证据,所以想走偏门,掳囡宝,没曾想,冒犯了战王!囡宝无事吧?”

囡宝甜甜的一笑,“我没事,爹,我好着呢。”

姜莲珠问,“那老渔真的是战王吗?你之前怎么没认出来?”

廖久尴尬,“战王一直在边疆杀敌,守卫大安国,连封地都在与宝瓶国交界的边疆,我也就有幸见过一两面之缘,以前的战王何等威风凛凛,高大威武,气势长虹,跟老渔是真的一点联系不起来,可能是我眼拙了……”

姜莲珠感慨,“是因为他体内有寒疾导致的,这寒毒太致命了。可怜一代英雄豪杰,被病痛折磨得都认不出原样了。”

“媳妇,有治么?你看过?”

“可治的概率不大,我以前没遇上过这种情况,只是我们上次在楚北书院里查毛书榕的中毒时,我好像见过有这样的案例,案例上是能治的,好像要极寒之地出来的一种寒冰虫,作为药引,这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我还得再好好想想,再研究一下药性,再说,目前不好说。”

姜莲珠也挺为难的,古医书上都是残篇,没有记载完,她看到那一篇,因为时间长了,被虫蚁啃掉了一些字迹……

廖久道,“如果能治,一定把战王治好,他是我们大安国最重要的人,他活着就能威慑周边六国,咱们大安国近年来的国泰民安至少有一半是战王的功劳,战王也是个命运多舛的人,对妻女长情,妻女不在之后,一生未娶,多少女人挤破战王府的门槛……”

姜莲珠能想像出那般的情景。

一个威名赫赫的战王爷,名利双收,要多少女人没有?

不说贪图富贵荣华的,就算是真心爱慕的肯定都有,战王却孤身一人多年,这份长情,真正令人佩服。

“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尽力的。他这病,别人也治不了,一把脉,寒毒就能顺着传染人,我有内力,我不怕。”

“好。”廖久相信她媳妇的能力,“那个大郎君是战王的四个养子之一,排行老大,战王四个养子都是孤儿。”

“哦?他今天好像对我们有些敌意,不知道为何?”姜莲珠提起这个人,就下意识地皱眉。

“可能是因为某些个中原因,我以前跟先生四处游学,在一处边境小地方,遇上过战王,战王以为我是孤儿,想收我为义子,他只收孤儿为义子,后面发现了我的身份,就没有再提了,当时,这位大郎君就对我有些意见……”

姜莲珠眨巴眼,原来还有这种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