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个什么城,远不远呀?”上马车了,他才想起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不远,睡一觉就好了。”
纪言知道易辞潇藏的什么坏心眼,就是想趁他睡觉动手动脚,他也不想给易辞潇任何机会,可是好困,三秒陷入睡眠。
还真没很远,两个时辰便到了,易辞潇小心抱人下马车,纪言产生了个小问题,“易辞潇,你觉得我重了么?”
“嗯,是重了些。”
明明是他要问的,为什么他听着这么不舒服呢,火气值蹭的就上来了,“你什么意思呀?我这样是因为谁呀?你当初但凡带个套,我至于这样么?还嫌弃我!滚开,不要你扶!”
“我可没逼你生,少赖在我身上,”又一次目睹他要摔跤,易辞潇再次上手捞了一把,“阿言从来不好好看路。”
两眼眶通红,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样,易辞潇叹气道:“怎这般爱哭?”
“关你屁事!”强行把眼泪憋回去,心里反驳,他一点都不爱哭。
可又还是害怕,还是让易辞潇继续搀扶。
他看上城墙,与京城一般无二,他又明白过来,受骗了,“你说这里的风景好在哪里呢?是好在热闹的大街小巷,还是跪地乞讨的乞丐成堆?”
“有阿言想见的人。”
“我想见我外婆,你把她魂捞起来?”
“阿言,又说笑了。”
“笑你个大头鬼,天天就知道笑!”他刚怼完,易辞潇贴心为他戴上面纱,使他尴尬不已,“谢,谢谢。”
进府后,里面颇为热闹,他走了几步有些累,嘴里又开始吐槽,“易辞潇,我真的谢谢你,让一个孕晚期的人,来参加这玩意儿。”
紧接着他当着很多人的面被抱了起来,有些社死,好在没那么累了。
落座,只见眼前摆满多种水果,他轻声问:“现在可以吃了么?”
“阿言饿了就先吃些。”
他剥了个橘子,从面纱下塞进嘴里,一口咬下,酸得他眼都睁不开,下一秒递给易辞潇,“尝尝?特甜!”
易辞潇无奈又宠溺地失笑道:“但凡好吃些的,阿言从来不剩这么多给我,吃别的吧,这个放在我这。”
纪言拍拍小手,心安理得地全部推给易辞潇,吃起了枣子。
“潇王如此疼爱这位,不知…是何人呀?”
易辞潇想答,纪言扯上他衣袖,低声细语道:“我可以答么?”
“行,你说。”
纪言摆起架子,夹夹嗓子,“小女你便是鼎鼎大名的无名小卒罢了。”
“皇上驾到!”
“吾皇……”
“不必多礼,别误了时辰。”皇上说道。
纪言抬头正好与皇上对视,突然想起他的孩子被易辞潇杀了,不受控制地产生出内疚心理。
老皇帝也是够可怜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全没了。
吉时已到,纪言第一次看古代婚礼,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全过程,不由得羡慕,他想结婚已经很久了,从未实现。
谁知他的心思即刻被看出来,易辞潇在他耳旁道:“阿言若想要,也可以有。”
“我想娶漂亮姐姐,你同意?”
“我想娶阿言,先满足我,再考虑满足阿言。”
纪言不上套,“得了吧,你就是想利用我。”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在公主身上并未有半点喜悦,他们隔扇对视,皆看不清彼此的脸。
喜宴结束,纪言早早累得抬不起胳膊动不了手,脑袋昏沉,在陌生的床却有些睡不着。
在极安静的环境中,听见来人的脚步声,他以为是易辞潇,“你跑哪儿去了呀?”
他从撑起半个身子,半眯眼睛见是白发之人,刚睡醒的嗓子出声,“国师哥哥,是你么?你怎么来了呀?”
“吵醒了?”尚官景走过轻轻抚上他额前碎发,“殿下,不该来的。”
纪言认同道:“我也觉得,来了就是活受罪。”
“哎,对了,国师哥哥,你找……”话未说完,他就沉沉睡去。
“国师日理万机,跑到本王内人房间,是有何打算呢?”易辞潇迈步悠悠走来。
“叙旧罢了,”放人躺下时,他悄悄在后颈上扎了一针,“还有事,告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本王是用来当摆设的?”
手指挑动,银针穿过尚官景耳垂,血珠落在洁白的外衣上。
“针上有毒,国师倘若如实道来当初用在纪言身上的香是何成分,解药本王,双手奉上。”气势逼人走近,让本就不暖和的地方,更是冷气缠身。
尚官景浅笑道:“曼陀罗花粉。”
“毒半月后发作,待他病好,本王不会为难你。”
“还望王爷说到做到哦~”尚官景绕过他离开,在即将走出房门时停下了,“物或非彼,王爷可莫要后悔呀。”
“多谢国师告诫,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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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一觉睡醒就回到东宫,人都麻了,指着易辞潇鼻子破口大骂,“易辞潇!你说的青山绿水呢?你说好的安心养胎呢?你大爷的!你玩儿我!”
“让阿言瞧出来了,”易辞潇伸手刮了刮对面人的小鼻梁,“阿言越发聪慧了。”
迅速拍开,“是不是你把我弄晕的?狗东西,你就不怕影响到宝宝吗?你有没有心啊?”
“我说不是,阿言也未必信我。”
“那是当然了,你嘴里没一句真话,滚开!老子洗澡去了!”
易辞潇缠人道:“需要我帮忙随时叫。”
他不禁呆住片刻,眼神闪过点点情绪,抬眼瞧人,又不知该如何作为,踮脚捏易辞潇脸颊,口气含着失望,“我差点就要信你了,结果你又利用我向国师哥哥动手,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易辞潇俯身吻去,双唇触碰即分,探入舌头在口腔中不停游走,蛮横探索,吮入小舌后惩罚性地咬上一口。
这才满意将人放开,下颚蹭过脸庞,他在纪言耳旁低声道:“再让我听见阿言叫别的男人叫得如此亲昵,下次可保不准是什么惩罚了。”
纪言眼眶微红,腮帮子鼓鼓地瞪向某人,“你又骗我!”
躺回**一动不动,想洗澡又委屈,使唤道:“你帮我洗澡!”
易辞潇心情好上不少,“阿言不怕我做什么?”
“怕,但反正你得忍着,受折磨的人又不是我,况且你也看不上大个肚子,身材走样的人不是么?”说来就是气不过,易辞潇能亲总不敢多做,今天仇怎么也得报回来!
“好啊,乐意至极。”送上门,哪儿有不要的道理?
浴室皆是纪言骂人声,“易辞潇!我让你给我洗澡你**什么!?你还摸!”
“滚出去!我自己洗!”
“你大爷!你这也能挺起来,你欲求不满吧?好恶心赶紧滚!”
“再碰一下我大腿根儿试试!我杀了你!”
经历一场群魔乱舞,纪言从浴室中头发零散的模样出来,就见内殿中还坐上一人,“徐…大夫……你来了多久了?”
“不久,从**到滚而已,准备好了么?今天晚上施针。”
救命啊!从头听到尾,这是什么社会性死亡瞬间,不想活了!
他语气带上一些埋怨,“为什么今天是晚上是施针?”但凡换一天,但凡换个时辰,他都不会那么想死。
“你白天不是不在么?动作快点,我还要回去休息呢。”见纪言站着一动不动,催道。
易辞潇也不好受,泡了一时辰冷水澡,从里面出来,碰巧徐悠收针消毒。
“怎么样?是曼陀罗花粉么?”
徐悠:“大概率是了,只不过应该有多种,有了主料,我可以进一步推测,再给我几日时间。”
“好。”
提箱走人,欲走欲停道:“下次你们稍微注意点,小心早产。”
“明白。”
徐悠越发不敢相信居然有一天易辞潇会对他有求必应,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纪言难得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果然还是徐大夫施针是让他最有安全感的一种方式,要不然以后每天晚上搞一下?
几日度过,纪言尿频逐渐增高,水肿也越发明显,食欲减退,人都焉了似的。
“今天也不去走走么?”易辞潇给人揉揉腿问道。
“走不动……”他看着自己肿成猪脚的腿,委屈道。
“我扶你去?”
不乐意地在易辞潇大腿上踹一脚,“都说了走不动,你还要拉我走,你有病啊!”
“徐悠说多运动对生产有帮助。”
又踹一脚,“少拿徐大夫说话,我是剖腹产,又不是顺产,用不着天天顶着一双猪脚去走路。”
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美腿,变得肿胀不堪,难以入目,轻轻拍了拍肚子里的孩子,“宝宝啊…你爸受了很多苦啊!所以你要是男的知道么?男孩就可以不用生孩子了……”
歪了歪脑袋,发现易辞潇在笑,第三脚毫不犹豫踹上去,“你笑什么?”
“阿言女装穿多了,都开始以为自己是女孩子了?”易辞潇笑道。
对哦!他不是男的吗?他不是要生孩子吗?一时之间气炸了,使个劲儿踢易辞潇,“让你多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都怪你!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