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嫂子和哥哥这是去哪儿呀?他们怎么不陪兰儿玩呀!”
祁兰儿望着肩并着肩,渐行渐远的两人,两头扯了扯刘思娘的衣角,小嘴微微撅起,委屈巴巴地说道。
“兰儿乖,先让小哥哥陪你玩好不好?大哥哥和嫂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若是办成了,要不了多久便能给你生下个小侄女儿或者小侄子,到时候就有人陪你玩儿啦!”
刘思娘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自家女儿,透着委屈的柔嫩嫩的小脸蛋儿,笑得温柔和蔼。
“小侄子,小侄女!真是太好啦!兰儿最喜欢粉嘟嘟的小娃娃啦!等小侄子和小侄女儿生出来,兰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祁兰儿一听自个儿立马就要有小侄子小侄女儿了,脸上的委屈瞬间一扫而空,只剩下无比灿烂的笑意。
说着更是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整个人欢欢蹦蹦的,瞧着可爱极了。
沐青璃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心头却总是惴惴不安,一仰头将手里的热茶一饮而尽,随即起身抬脚往门口走去。
想着偷溜去书房,把书架上那些裹了灰尘的一书都拿下来,好好翻翻看能不能找到治疗疫病的法子。
毕竟那可是好几万条人命呢,若是真有个闪失,此般罪孽祁离殇哪怕是耗上一辈子也还不清。
而且那些将士投到他麾下,横竖不过是指望能有一番作为,若是还未出山便病死,那岂不是太惨了些。
所以沐青璃一刻也坐不住,急匆匆的便要往书房赶,恨不得能立刻找出良方,救数万将士于水火。
谁知道方才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抱着一摞书,气喘吁吁的某人。
“书房里所有的医书我都搬来了,你就在这儿翻吧,阿娘若是发现你一个人去了书房,必定念叨个不停,到时候肯定会受打扰。”
祁离殇一面说着一面费力,抬脚跨进门槛,将手里的一摞书全都搁到了桌子上,然后又忙不迭转身关上了房门。
刘思娘既然火急火燎的催他们回房,虽然是希望能够达成心愿,等她忙活完,十有八九会躲在外头偷偷听墙根儿。
到时候若是被她发现沐青璃不在屋子里,肯定又少不了一番纠缠。
与其到时候拉扯,还不如防患于未然。
所以进了院子之后,祁离殇便不再与沐青璃同行,而是转身去了书房,急急忙忙地将所有的医书都抱了过来。
两人躲在屋子里一块研究药方,到时候就算刘思娘真的过来查看,也不会乱了方寸。
毕竟再怎么着,她也绝不会径直闯进这屋里来,到时候随便弄出些动静便能满天过海。
“我还说你方才急急忙忙地去哪儿了呢?原来是去搬书去了呀,还是你脑子灵光。”
沐青璃转身走回房里,看着桌上垒起的半人高的医书,眼里瞬间多了几分笑意,忍不住冲着某人夸赞道。
“你快些坐下,好好翻翻这些书,瞧瞧能不能找出法子,咱们早一天想到对策,那些染病的将士就能少受一天罪。”
面对沐青璃毫不掩饰地夸赞,祁离殇眼里多了一丝笑意,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忙不迭地推她坐下,然后又拿了一叠书搁到她面前。
“好好好,我先翻着,你赶紧再去书房一趟,将笔墨纸砚都搬过来,我这写药方,总得先将药一味味的记下来不是。”
眼瞅着某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沐青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抬起头,伸出一根手指头,冲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笑里透着些许无奈。
“好好好,我这就去,等我回来。”祁离殇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似的,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便又急急忙忙地转身往门口奔
沐青璃坐在檀木桌前,手上的医书不过才翻了两三页,祁离殇就捧着文房四宝,急慌慌地奔了进来,脚下跟生了风似的,生怕多耽搁一时一刻。
“行了,你先去好好歇着吧,这交给我来便是,横竖这些医书你也看不懂,在这儿坐着也是白费力气。”
眼瞅着祁离殇直挺挺地坐在对面,眼巴巴瞧着自己沐青璃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就想着这几日他在贡院整日忧心考试,想必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担心他亏了身子,于是便挥了挥手催他去歇着。
可祁离殇哪里肯如此,依旧坐着一动不动,任凭沐青璃怎么催促都稳如泰山似的,连挪都没挪一下。
“你在这儿尽心尽力的替我手底下的人寻找治病良方,我却躺在榻上呼呼大睡,不管不顾,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难道就不觉得委屈吗?”
祁离殇抬眸看着沐青璃,眉心微蹙,眼里满是心疼。
“这有什么?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是应尽之责,你又帮不上忙,何苦在一旁守着,不如好好歇着养精蓄锐。”
沐青璃不紧不慢的翻着医书,眼睛扫过一行行古方,眉心微微蹙起,语气却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似的。
祁离殇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铺着柔软厚褥子的床榻,最终还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虽说沐青璃不在乎,可是让一个女子在这吃苦受累,自个儿却躲在一旁安睡享乐,这样的混账事无论如何他也是做不出来的。
沐青璃见他坐着不动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最后便低下头继续研究药方去了。
毕竟早一刻找出药方,说不定就能多挽救一条人命,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自然是能少耽搁就少耽搁。
“成了!终于成了!我在一本古医书里找到了治疗疫病的方子,又自个儿改了改,加了些药量,应当能起些作用。”
三四个时辰过去,沐青璃翻书翻到手发软,才终于在面前残缺的药方上落下最后一笔,抬起头去冲着祁离殇欢声道。
祁离殇闻言眼里也是瞬间便漾起了笑意,“真是太好了!我这就让玄越快马加鞭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