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选择的露天剧院位于市中心广场, 剧院是十几年前为了丰富市民文化生活搭建起来的,见证了h市的发展,甚至可以说老剧院是老h市人童年时的文化寄托。
因为它陪伴了近两代的h市人, 即使是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也一直被保留到现在, 前两年更是由政府出资翻新修缮, 因而就算空置了两三年看起来也没有很破败。
如今网络信息更新迅速,很少会有人能真的静下心来看上一场表演,所以平时的老剧院一般是关闭状态。
但是今天在广场上散步的人们发现, 剧场许久没有打开过的射灯被点亮了,那些风吹雨淋留下的痕迹也被清理一空, 还有几位工作人员正在台上摆弄着看起来像是道具的物品。
被尘封已久的老剧院似乎正在迎接一场时隔多年的露天表演。
广场上不仅有出来散步玩耍的居民也有来旅游的游客, 看这个架势都有些好奇,拢上去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诶, 你看他们现在在挂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有颜色?”
“道具吧,感觉像是用蜡笔还是彩笔画出来的。”
“怎么突然就有露天表演了, 还挺稀奇的嘿——”
“以前小时候这里每天都会有表演的,但是因为现在大家都更喜欢在家里玩手机, 剧场管理人员看没人来就慢慢不弄了,真的好可惜……”
“呵呵呵乖孙你看,姥爷以前带着你妈妈看的就是这种表演。那时候这个剧院可稀奇了, 每次表演都肯定是要围上一大圈人的,经常是她和小孩先搬着凳子过去占位,大人们再慢悠悠的走过去……”
“那都是以前咯——”
底下人的交谈的同时,台上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将道具摆放整齐了,几人再次检查了一番没发现异常便掀起帷幕走到了台后。
白色的射灯打在场上的道具上, 薄薄的纸板上是蜡笔稚嫩的笔触, 让人不禁对等下的表演有了一些期待。
----
剧场的表演台挂着一整条红色的帷幔将台前和幕后分割开来, 帷幕后是一个空**的房间,因为空置许久墙壁有些发黄。
此时节目组包括八位嘉宾都坐在这个略显简陋的后台。
“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 任幸身上套着金红色相间的戏服,眼影更是铺满了大红色,眉尾上扬,再加上他此时双手抱胸的动作更显凶相。
现在是7:30,临近上台的时间,他仍对郁时一开始的提议表示出了怀疑。
“我觉得挺好。”苏叶被化妆师压着也不老实,顾及着有摄像头,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起码小时这个提议让我们不至于赶不上等会的表演。”
“不像某些人,就只会张着嘴在那里说——”
“你!”被他阴阳怪气了一把,任幸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看了眼在房间角落挂了电话正准备过来的贺倾,做了个深呼吸忍着没有发火,“我没有说郁时的提议不好的意思,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我知道叶子哥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曲解我的话吧?”
“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吧。”温易淮从换衣间出来,身上是一套白色西装,“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想着怎么给孩子们留下更好的回忆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着化妆台的镜子调整了一下领结,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出来的左尘,眼前一亮:“这身西装真的很好看。”
“是吗?”左尘左右轻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衣服有些紧。”
温易淮看着他身上和自己颜色相反的黑色西装,应该是有些紧,导致原本应该宽松合体的套装紧贴在男人身上硬生生穿出了修身的效果。
单穿着衬衫的时候更加明显,隔着一层布料都能感觉到他的手臂线条。
他垂下眼不再去看,过了一会才笑着说道:“是你身材太好了。”
“啧,怎么没让我抽到主持人的签呢?”已经被拾掇好的苏叶靠在椅子上,头反仰过靠背看着正在说话的两个人,语气里满是羡慕。
旁边继续被化妆师摆弄的阳星用脚踢了踢他的椅子,不满道:“原来你这么不想跟我一起唱歌啊?”
“拜托!你可是人气正旺的大爱豆。”苏叶不甘示弱的踢回去,“我要是等会在台上表现得稍微越界一点都会被你的粉丝手撕了吧……这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嘁——”某当红idol瘪着嘴学着他说话的样子,做了个鬼脸。
就在他们闲聊的功夫,后台另外一个直通室外的房门被打开,郁时牵着儿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家伙一听到苏叶的声音就哒哒哒的往他那跑,结果跑到一半看到叶子叔叔的脸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又紧急刹车不敢上前。
“等等!”苏叶看到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气得直接起身把小孩抱了起来,要不是化了妆他都要把脸贴上去了,“我是叶子叔叔啊!啊!”
因为舞台上强光射灯的照射会特别吃妆,因此演员们都需要化比较浓的妆容,考虑到是这次都是男嘉宾,化妆师就只加重了一点眼妆的部分。
不过仅仅是眼妆也足够让他改变挺多的了,郁沅没认出来也正常。
看到被强行抱住脸上还透着委屈的小家伙,温易淮笑着摇摇头,上前把郁沅解救了出来,“等等来温叔叔这里,温叔叔抱你。”
“温叔叔好,左叔叔好。”温易淮和左尘作为今晚的主持人并不需要过多的妆容,因而能被小家伙直接认出来,被抱过去之后还礼貌的和他打了招呼。
左尘听到小家伙的问好,低声应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换衣间里,贺倾抱臂倚着墙,他面前是被窗帘围起来的一个小空间。
“嗯?”郁时正拿着衣服往头上套,没有听清楚他的话,“贺先生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好了。”
话音刚落,唰的一下,男生拉开窗帘从里面走了出来。
郁时活动了一下手脚没发现有特别束缚的感觉,满意的笑了笑,转头看着早就换好衣服在外面等待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因为设定的缘故,男人穿着非常朴素的灰黑色单衣,腰间围了一圈同颜色的布条充当腰带。
对比起外面其他人或华丽或精致的打扮确实显得普通了许多,但恰好就是因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将他明显是经常健身才有的身材显露无疑。
腰间束起的腰带更是让本就直愣愣垂下来的衣摆从中截断,倒三角的肩背和手臂肌肉在做动作时尤为明显。
贺先生的身材真的很好,郁时有些羡慕。
学舞蹈,第一要求就是不能太胖,因而增肌健身什么的也就只能在脑子里想想。
他身上倒是有些肌肉,但都是练舞练动作的时候练出来的,也就在他用力的时候才有一点。
叉着自己的腰暗自比了比,郁时叹了口气。
那边贺倾从郁时出来之后就站直了身体,见他没有动静有些疑惑,开口:“怎么一直看着我?还叹上气了?”
“噢……没,没有什么!”心里还在琢磨人家的身材呢,如今突然被正主点名自然有些心慌,他连忙开始转移话题,“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快出去化妆吧。”
没等男人答应,郁时就自顾自的打开换衣间出了门。
他走得急,自然忽视了对方声音底下掩藏着的沙哑。
贺倾的视线落到男生的腰间,原本就细的腰被贴身的表演服装收束着,顺着飘逸利落的布料沿着往下是挡也挡不住的圆润曲线,以及被白纱般半透明的裤腿包裹住的细直双腿。
喉头滚了一滚,贺倾的手指轻轻在身上粗糙的布料上摩挲着。
看着单手就能圈起来,他想。
“你坐我这吧。”郁时从换衣间出来,正要找个位置等化妆师,早早做好了造型,一直闭目养神的程之许站了起来。
时间赶得紧,他简单道了谢就被化妆师拉着开始做造型。
程之许应该是想和他说话,刚开口就被过来找人的工作人员喊住了:“p神,你在这啊,快来这边,等下开场词结束之后就轮到你们了!”
程之许:“……”
郁时在化眼妆,闭着眼睛的他感受到身边那人顿了一下,停了几秒后才离开。
快开场了,温易淮和左尘已经去了舞台侧边候场,作为第一个节目的表演嘉宾,p神也在导演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过去候场。
贺倾还在换衣间里帮郁沅换衣服,一时间后台只剩下了郁时、化妆师和任幸。
“郁时你舞蹈跳得真好,肯定学了很久吧。”或许是不想冷场,任幸主动挑起话题。
“嗯。”郁时睁不开眼,应了一声,“从小就在学了。”
“你是h市人吗?为什么会想着回h市拍综艺啊?”
这种具体设定,作为炮灰的他剧本里应该是没有写到的,不过之前炮灰读的高中以及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都在h市,他应该也是h市本地人。
想到这他回答道:“我是在h市长大的,小学到大学都在h市。导演定的拍摄地就在h市,刚好我也要回来,就答应了。”
“这样啊……”任幸的声音突然有些高兴起来,“那节目结束之后我能不能拜托你带我逛一逛h市啊,我高中才转学过来,大学又去国外了,对这里真的好陌生。”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喜道:“你高中也在h市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校友吗?!”
“真的好巧啊!”
“是的,好巧。”虽说炮灰和主角受高中的确是在一所学校里,但他们两个的班级根本搭不上边,任幸不知道他很正常,“我们班级名字隔得太远了,碰不到也很正常。”
任幸点点头,似乎对郁时和他是校友这件事格外有兴趣,继续问:“那你认识冯帆吗?”
冯……帆?
郁时睁开眼睛,原本还有些模糊的记忆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变得清晰起来。
“郁时,这你不喝真的说不过去啊!”吊梢眼的男生拍了拍桌子,大声劝酒:“考上好大学了连杯酒都不愿意和我们喝了吗?”、
周围的男生也跟着一起起哄:
“是啊,这可真伤心了。”
“人家可是全国第一名,自然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咯。”
“好歹也是同学一场吧,真没意思……”
“不……不是,我不会喝酒……”被他推搡着的男生垂着头,声若蚊蝇。
“有谁一开始就会喝酒的啊!”听到他的回答,吊梢眼更加起劲了,把手上的酒杯一个劲的往他手上推:“之前在班里那么对你是我的不对,现在都毕业了,以后谁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不能连赔罪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男生拗不过去,只好接过酒杯,“那说好,就,就这一杯。”
“行,你今天喝了就是给我面子了。”
看着男生仰起头随着吞咽滚动的喉间,吊梢眼男生嘴角悄悄勾起了一个笑容,歪起的嘴巴显得他更加猥琐。
那个吊梢眼叫什么来着?
郁时的思绪被任幸拉回现实,他没察觉到郁时的走神,还在滔滔不绝:“我记得那个冯帆之前经常到我们班来找人打篮球来着……”
是了,吊梢眼叫冯帆。
“不认识,我们不熟。”
郁时平时给人的感觉都是阳光温和的,偶尔会使点他这个年纪的坏,连一向脾气很好的温易淮都有被拍到过情绪不好的样子,但郁时从来都没有。
因此当他冷下脸来的时候也格外的明显。
“啊?噢……”正在讲话的男生被打断了,像是被突然冷脸的郁时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那个,郁时,你没生气吧?”
“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提他,不好意思啊……”
郁时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开口:“抱歉,是我没控制住情绪。”
化妆师已经离开了,后台现在就他们两个。
任幸摇摇头,宽慰道:“没关系,我理解的,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之前害自己的那几个人之后心情不好,连带着提起冯帆的任幸也变得刺眼起来。
听到他的话,郁时太阳穴的神经绷着跳了跳。
两人都没再说话,沉默几分钟之后,郁时起身朝换衣间走去:“不好意思,我先去看看郁沅有没有换好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炮灰:不……不是,我不会喝酒……QAQ
真实的炮灰:敢让我抓到你就梆梆给你两拳(o^^o)
-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