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巨鸟准备将人丢下的时候,程十鸢就直接离开了巨鸟的后背。
顾一城被扔在地上却毫无知觉,就像是死了很久的样子。
程十鸢才将自己藏好,就看到那巨鸟落地就缓缓的变成了一堆腐烂的鸟尸,鸟尸堆出现之后不远处又来了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块测试石,割破了顾一城的手,直皱眉,“这群破鸟弄回来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这个小子还凑合了,都是因为之前找到的都是龙族被打散的部队,所以你才看不上这些普通人。”
另外一个男人用可怕的视线上下打量着顾一城。
他的头上和肩膀上都有着明显的伤痕,即便是用脚踹了好几次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眼见顾一城被无情的丢到了铁笼里,四周笼罩的魔气顿时一拥而上。
几乎是同时他的眉头就因为魔气侵蚀经脉高高皱起。
山谷中到处都是雾气和魔气的混合物,地上潮湿又肮脏,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和疼痛难耐的声音。
程十鸢下意识地朝那边瞥了一眼。
在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两个熟人。
吃屎哥李华和坚定哥孟云。
他们的身上都是血,痛苦的张开了嘴,程十鸢看见他们的属于龙族的獠牙已经没了,痛苦的吼叫声像是破掉的风箱。
程十鸢指尖颤抖,低头看了眼脚下湿漉漉的路和面前布满苔藓散发古怪气味的苍天古树。
这里看起来居然是一个圈养起来吸取天赋制造奴隶的集聚地。
正准备移动位置的程十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在不断地扭曲。
“滚进去。”
顾一城好像是被喂了药,已经可以保持轻微的清醒。
而他的铁笼就是和孟云,李华一个笼子。
里面还有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修,他们看到顾一城并没有任何的表情,神色麻木,一言不发,只其中一个年岁小的妖族神色有些悲哀。
“又来一个。”
“这里是哪里?”
顾一城总算是彻底清醒,睁着眼睛询问。
那妖族却只是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被抓到这个地方,所有人的用途只有两个,要么被吃掉,要么就被吸取走天赋然后被吃掉,她的同伴已经都被吃掉了。
或许今天晚上就要轮到她了。
顾一城总算是明白了一切,他的视线开始在周围扫视,似乎是在找人。
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程十鸢的身影,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太子妃没有被抓进来。”
此话一出。
眼前的好几个妖族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望向顾一城,其中一个长相文质彬彬的少年率先开口。
“你说的是哪一族的太子妃?”
孟云的声音有些颤抖,强颜欢笑地望着顾一城希望得到一个预想中的答案。
顾一城本就是个话痨,一看有人愿意搭理自己登时就来了兴趣。
“兄弟我看你们也是龙族的吧,你们的……唔唔……”
顾一城都要无语死了,这年头怎么那么多人都爱捂嘴啊?
“嘘。”
孟云的动作很快,完全不像是被铁笼控制住的样子。
感受到捂嘴的手因为没有多少力气而颤抖着,顾一城猛地点头。
孟云这才将手松开些。
确定顾一城是真的不会再“大声喧哗”过后他才安心地将手无力垂下。
这里周围都是魔气,根本没有办法补给灵力在加上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数十天,多多少少都受到了魔气的影响四肢百骸时不时的都会传来刺痛。
……
好不容易缓过来劲了,程十鸢这才往其中一个笼子走去,慢慢的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少年半靠在笼子边上,长发看似乖顺地垂落在鬓边。
他半合着眼,淡色的唇微微抿着,程十鸢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恰巧抬起了眸,视线如同凌厉的寒芒,锋利。
那是,沈明非?
这个沈明非似乎……更加稚嫩?
并未经历过瘫痪的折磨,眉眼之间都是意气风发的凌厉。
他的身上是从未见过鲜红的斗篷,即便现在变得破旧不堪,却仍然让他看起来骄傲又冷漠,明明关在笼子里,却好像身在华丽的宫殿。
程十鸢看见从他手腕上蜿蜒而下的血迹,还有那已经蔓延到下颌线黑红的诅咒。
那么久的相处却是让程十鸢一眼就看到了,他因为疼痛而疯狂抖动的一对从未见过的毛绒耳朵。
现在的沈明非刚刚中了埋伏身中剧毒诅咒混合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从天骄的神坛陨落。
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沈明非的眉头皱起。
“你就是幕后凶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程十鸢熟悉低哑的声音,反倒是带着几分意气风发更像是常居高位习惯强势的语调。
为什么沈明非会在这里?
程十鸢看着被关在笼子里的少年,感觉心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样难受。
他应该,应该潇洒肆意,大杀四方才对。
目光落在沈明非露在外面的一截脚腕,触目惊心深可见骨的伤痕直接将脚筋挑断。
等程十鸢回过神来,她已经来到笼子近前。
走近了,她才能更加清楚地看清楚他的伤,鲜红的衣服大片大片发黑的血迹黏在身上,维持着整齐的样子。
他的角已经断掉了一只,从未见过的毛绒耳朵,尾巴无力地瘫软在笼子底部布满血痕和数不清缠绕的黑红色诅咒。
他似乎已经不能维持住人形……
“绣娘,为什么这个哥哥会被单独地关在这里?”
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响起,程十鸢下意识地望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人好像根本看不见她,可沈明非那不断跟着她移动的视线证明她是可以被看到的。
“啊?可能是……他比较喜欢一个人待着吧?”
也许是想要破碎小孩为另一个小孩编制的美梦,其中一个妖族大叔冷哼一声。
眉眼里有着道不明的惧怕和说不清楚的恶意。
“那是容器,很可怕的。”
他的声音很低,但程十鸢还是全部都听到了。
容器?
什么容器?
为什么会可怕?
脑海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瞳孔微微缩起,这时候看见沈明非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