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启山看着天空,没有应她。

陈翠也问了一句:“老三,你天天跟着李玉娇来卖面包吗?生意好吗?”

荆启山同样没有理陈翠,他就像是哑了一样。

王氏和陈翠觉得无趣,就只好干等着。

今天的生意很好,本来在桥头那边就卖掉了三分之二,现在在书院门口一下子就全卖光了,有些学生没有抢到,只能去隔壁买桂花糕和臭豆腐。

王氏和陈翠都看呆了,李玉娇的生意居然这么好!

同时两人也酸溜溜的,这么卖,李玉娇怕是要赚不少钱的。

春哥出来了,李玉娇也开始收拾摊子了,王氏和陈翠没有尝到面包,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陈翠问:“老三媳妇,你的东西全卖完了?”

李玉娇像是才想起她们一样,道:“对啊,都卖完了。”

“我们都没尝到啊。”

李玉娇不由地道:“你们刚刚没有买吗?我明明看到你们挤到摊子前了呀。”

自家妯娌吃个面包,还要买?

王氏和陈翠气得恨不得掀了李玉娇的摊子。

这时,宋宁出来了。

宋宁一出来,李玉娇就热情地跟他招呼:“宋先生,今天面包卖得快,不过好在我给你留着呢。”

宋宁不禁高兴起来:“那要多谢小娘子!”

“客气啥啊?”

然后李玉娇就将提前藏好的两块面包递给宋宁,同时也收了宋宁的钱。

宋宁朝她笑了笑,李玉娇也朝他笑了笑。

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王氏和陈翠这下被气得胸口直抽。

明明有面包,还说没有了!

这李玉娇当她们俩是什么?

陈翠性子急,便质问起李玉娇:“你不是说没有了吗?为什么那小白脸一出来,你就又有了?你不会是还私藏有吧?”

李玉娇不由地道:“刚刚那位是春哥的先生,他每天都来买面包的,这是习惯,你们要是想吃面包,可以明天再过来买啊,我不在这里摆摊就是在桥头摆摊。”

陈翠道:“就是说,就算是我们自己的家人吃你的面包,也要拿钱来买?”

李玉娇不由地笑道:“不然呢?难道你们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吗?就算没分家,那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啊是不是?”

王氏和陈翠气得转头就走。

李玉娇把荆启山抱回到板车上。

抱的时候,竟感到有一点吃力。

荆启山最近好像重了许多,看来她最近把他养得挺好,再加上他经常抬抬胳膊抬抬手臂,所以腿脚都结实了不少。

“你最重重了!”李玉娇道。

荆启山刚刚也看见她和宋宁眉来眼去的样子了,他道:“怎么这么说?莫非你嫌弃我吃得太多了?”

“怎么会?你吃得多身体才会好啊。”

“你是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夫君太重了,喜欢纤细瘦弱的,像宋先生那种?”

李玉娇听他这么说,不禁看了他一眼。

他不会是在吃醋吧?

荆启山继续试探道:“你若是喜欢宋先生,那也要等我好了之后才行,到时候我和你和离,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本是试探,他想看到李玉娇气急败坏,或者保证自己不和离,可李玉娇却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什么叫到时候再说?就是说你真的想和我和离,再嫁给宋先生了?”

“你瞎说什么?我没那个想法!”

李玉娇把他放到板车后,就又忙着去收拾摊子了。

她这么空,哪有闲力气跟他说这些?

荆启山只能独自生闷气。

……

王氏和陈翠一回到家,就气得跟荆老太和荆老汉告状。

陈翠道:“李玉娇确实在镇上卖面包,那面包生意好得不得了,铜板哗哗啦地收,眨眼就收了一大袋铜板。”

王氏又在抹泪:“我们想跟她讨一块面包尝尝,可她硬是不给,说我们已经分家了,分了家就不再是亲人了,就算爹娘去问她要,也是不给的。”

荆老汉和荆老太顿时气极了。

荆老汉把手中的扁担往角落一扔,再道:“我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

李玉娇回到家,先是把荆启山抱到竹椅上坐着,然后又去准备晚饭。

春哥则伺候荆启山方便,以及喂鸡鸭、淋菜。

正忙着,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以及荆老汉的声音:“老三媳妇,你给我出来!”

李玉娇正炒着菜,听到这暴躁的声音,她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以荆家人的德性,一旦她做买卖赚了钱,他们那些人肯定想过来讨点好处的,要么要钱,要么就是想要她的面包配方。

呵,管他呢,继续炒菜去。

春哥听到动静,不敢开门,就跑过去跟李玉娇小声汇报:“小嫂嫂,外面好像是大哥哥的爹娘,他们好凶,好像要拿你问罪。”

都是同一条村子的,就算不熟也认识。

李玉娇道:“你干你的活,就当没看见他们。”

春哥得到命令,便又继续去淋菜了。

院子的荆启山坐了起来。

透过篱笆,荆老太看到荆启山了。

“你们看,那是老三吗?”

“他怎么是坐着的?”

“他好了?”

荆老太便又去喊荆启山:“老三,老三!”

然而,荆启山却像是看不到他们一样,他一会儿抬抬胳膊,一会儿抬抬脚,现在他的腿能抬到板凳高了。

荆老太见里面没有一个人应他们,都是各自干各自的活,她突然感觉这场景有些诡异,就好像这院子和外面开启了一道结界,里面的人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

想到这,她后背一阵凉嗖嗖的:“他爹,你不觉得里面这几个人好奇怪吗?”

尤其是这时负责淋菜的春哥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来了,隔着篱笆,春哥好像并不知道外面有人一样。

荆老汉也感到诡异起来。

他又喊了几声:“春哥,春哥!”

春哥还是淋自己的菜,半点反应都没有,等淋完这一片,他又去另外一边淋,根本没看他们一眼。

荆老太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爹,你看这是不是很阴森,这里面的人,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荆老汉原本不觉得,可当他看向荆启山时,发现荆启山的动作很奇怪,他虽然胳膊和脚都能抬起来了,可是抬的姿势也怪异,像是一具提线木偶,一下一下的,非常有规律。

哪有人是这么动的?

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他爹,要不先回去吧?”荆老太道,“现在天快黑了,明、明天一早再来。”

荆老汉看着春哥,又看了一眼荆启山,恨恨地道:“行,明天再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爹、娘,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李玉娇有没有说什么啊?”王氏挂念着面包买卖,想知道面包是怎么做出来的。

最好是搞到配方,然后她也去镇上卖,也哗啦啦地收铜板。

荆老太现在还是惊魂未定,她拍着胸口,“这事不好说,明天再去瞧瞧。”

“娘,你怎么像是受了惊吓?是不是李玉娇骂你们了?那贱蹄子越来越伶牙俐齿了,现在仗着有几分本事,就不把爹娘放在眼里了。”陈翠愤愤地道。

荆老太猛地看向陈翠:“老二媳妇,你也觉得那李玉娇最近突然长了本事?”

“是啊,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方子,又是救了大柱又是救了小虎,甚至老三看着精神都好了许多,她还找了个长工,就是那春哥,甚至还供春哥上学呢,显得周冬和凤霞这两个当哥嫂的多没本事一样。”

荆老汉听了这话,再联想到祖屋看到的诡异情景,他陷入了沉思,随后道:“老三媳妇在过门前没有半点本事,这分了家后,就长了本事,怪得很,怪得很哪。”

陈翠问:“爹,你的意思是……她有高人指点?”

荆老太骂道:“别问这么多,我和你爹寻思着明早再过去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要看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