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娇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激动,荆启山听着,似乎她真的是就是为了他出头一样!
其实还不是为了护住她的那十斤肉!
等李玉娇说完,荆家几个娘们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是啊,要是真闹到族长那里,那族长肯定要说她们几个不知好歹。
说不定还会成为族里人的笑话。
这个时代很看重家族,谁家出了点什么事,都要靠大家族抱团取暖,要是在族里失了脸面,那以后在争地或者邻里纠纷上,族里人就不帮她们出头了。
王氏和陈翠不敢再闹了,但荆老太不甘心,还是在屋里头翻了一圈,她想着能拿一点是一点。
然而,屋里空****的,哪里有肉的影子?
荆老太只好对两个儿媳道:“走吧,今日咱们是吃不到肉了。”
荆启山看着她们要走,他不由地叫了一声:“娘!”
荆老太眼前一亮,迅速回头问他:“启山,你叫娘干什么?莫非你知道肉在哪里?娘好久没闻过肉味了,真的馋得很哩。”
荆启山淡淡地道,“肉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您今天没有洗手吧。”
荆老太听罢,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
荆老太有个习惯,每次家里切了肉,当天就手也不洗,澡也不洗,说要留着这肉味过夜。
她骂了一句:“儿大不由娘,有了媳妇忘了娘!”
……
荆家人方才这一闹,导致附近好几个邻居过来围观。
但也仅是围观,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开口。
等荆家人走后,邻居们也散了,只有春哥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他着急地走到李玉娇面前道歉:“小嫂嫂,今天我回家把那五个铜板给我大嫂,她听了之后就问我铜板哪来的,和你去集市上做了什么,又问买了什么,我不敢骗她,就把实话说了,谁知我大嫂见到了你二嫂,就又把这事给说了出来。小嫂嫂你会不会怪我?”
李玉娇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嫂嫂知道你身不由己,放心吧,这事不怪你。”
春哥咬了咬牙:“以后就是嫂子打死我,我也不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了。”
“你个小傻子,她要是打你,那你肯定要说啊,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让自己挨打,再说你也看见了,哪怕你说了出去,我这肉也没有少是不是?我有办法对付她们的,谁都别想抢走我的肉!”
春哥听了李玉娇的话,那紧张的神情这才有所缓解。
李玉娇又悄悄掏出一块压缩饼干递给他:“再给你一块,你要是半夜饿了就吃这个。”
春哥眼前一亮:“小嫂嫂怎么这么多这个点心?”
“小嫂嫂会法术,自己变出来的!”
春哥自然不信,但也不追问,只高兴地将饼干揣在兜里就走了。
……
荆启山眼见春哥儿跑开了,他不禁又失落起来。
现在春哥儿被李玉娇收买得死死的,他想跟他培养感情都没办法。
真的好气!
他转身看李玉娇,就看见李玉娇又去舀了一碗黄芪红枣水,并且端过来喂他。
她喂得很慢,一小勺一小勺,很用心。
荆启山喝着汤,满脑子都是她刚刚慷慨激昂为他抱不平的样子,便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你真心话吗?”
李玉娇也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一句,这个男人说话总是惜字如金,话也不说全。
回忆了一下,她刚刚是和春哥儿说过话,最后一句说的是她会变法术。
她便笑道:“你还真信?”
荆启山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看吧,这女人为了那十斤肉,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可转念想想,那肉或许他也有份吃呢?
罢了,随她怎么样吧,谁让他现在吃她的,喝她的呢。
……
李玉娇趁着这几天天气好,加上手头上还有点钱,米缸里有米,房梁上又晒有腊肉,便不急着挣钱。
这几天,她每天都将荆启山喂得饱饱的,有饭有肉有菜,再配合黄芪红枣枸杞水。
荆启山的脸上肉眼可见地长了些肉。
荆启山每日被伺候得这么好,内心不免又多了许多疑虑。
这女人每天待他这么好?究竟是为何?
还有,她现在每天都去隔壁的沈二娘家借柴刀砍竹子。
竹子砍下来之后,就剥开,然后放他身上比画,比画得差不多了,就将竹子打磨光滑。
这天,他终于忍不住地问:“你不会是想用这些竹子给我打造一副棺材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以前虽然坏,但是她有道德感,就是不多。
那一点仅剩的道德感,不允许她落下杀人的罪名。
她现在每天给他吃好喝好,无非就是想让左邻右舍看看,她是一个多么贤惠的妻子!
到时候他真死了,邻居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一个天天给他吃肉的妻子,怎么会杀了他呢?不能够啊。
荆启山觉得,就是这样的!
李玉娇看着这未来大奸臣那一脸的戏谑,便知道他肯定又在心里将她千刀万剐了一遍。
她无奈地摇摇头:“你就没想过,我是在准备给你治病呢。”
“给我治病?你凭什么?”
李玉娇道:“凭我治好了大柱啊。”
“谢谢,但我不需要!”荆启山不相信她会治病,也坚决不让她治。
他只要再熬上十多个月,以前战场上的好友就会带着神医过来给他治病了,只要她不把他整死,他就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的!
李玉娇无奈地摇摇头,“那就由不得你了,总之,我会把你治好的!”
荆启山顿时眼神凌厉地看着她,低吼道:“我说了,我不需要!”
李玉娇直接忽略他的眼神,“我也说了,这由不得你!”
……
要想治好荆启山,首先就是要将他体内的瘀血散开。
由于他的瘀血已经在体内积压有了一定时间,所以眼下必须先热敷,热敷一段时间后才能动手将瘀血舒散。
他虽然四肢不能动,但是他能感觉到热毛巾在他的四肢上游走,也能看到因为水烫,她左右手不停地换着帕子,这才将帕子上的热水拧干。
竟还蛮舒服的。
他忽然又有点相信她会医术了。
“你在哪里学的这些?”他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