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弄了半天,才将王稔送上树,张知累得一头汗。

看着王稔满脸通红,张知还以为他太激动了。

实际上的王稔:她刚刚摸我屁股了……

王稔现在都不敢看张知的眼睛,高高抬着下巴,假装很忙,在找桑葚。

真就让他找到一个紫色的。

沉浸在摘桑葚的喜悦中,王稔很快忘记了刚刚的尴尬。

可能是第一次自己上树摘果子,王稔很快就忘记了父亲对自己礼仪方面的教导,爬树爬的特别顺溜。

恰巧看到一个又大又紫的,王稔哇了一声,伸手去摘。

结果,张知站在另一个树杈上也看到了这颗桑葚,一抬手就抓住了王稔的手,因为太用力,桑葚直接在他手中爆开,汁液溅在他衣服上。

看着王稔脸一下子就红了,赶忙松手,“王稔哥哥,你擦一擦。”

张知从怀里掏出手绢递给他。

王稔没接,用脏兮兮的小手捂住两颊,试图给自己降温。

“王稔哥哥,你的脸上像是上了胭脂,好看的像是观音坐下的童男。”

张知看着王稔,明明这么爱脸红,却要装成酷哥,忍不住想逗他。

这不,王稔的脸直接爆红,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

见王稔试图用袖子擦掉,张知滑下树牵着王稔的手来到水塘边,用手绢沾了些水,轻轻地帮他擦。

但是,桑葚就是这样,吃了嘴巴会被染得黢黑,一两天都掉不了。

同样的,张知给王稔反复擦了好几遍,但脸上还是留下了淡淡的印记。

“你们在干嘛?”

好久没看见两人,大娃二娃分头来找。

老远,二娃就看见两人相对而坐,尤其是妹妹,竟然还捧着王稔的脸,成何体统?

两人纷纷抬头望向二娃。

“哈哈哈……你成大花脸了!”二娃一看到王稔的脸就捧着肚子笑个不停。

张知:……

看着二娃越笑越过分,甚至笑的跪在地上以拳捶地,张知捏起篮子里的桑葚就呼在二娃的脸上。

“哈嘎……”二娃豁着的大牙立马收了回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正好将桑葚汁抹匀了。

“知了!”二娃不甘示弱,抄起桑葚就往张知脸上糊。

张知瞪大了眼睛,“无耻!”

然后,三人手忙脚乱,战成一团。

等大娃找过来的时候,三人脸上衣服上手上,全都是紫黑的桑葚汁。

大娃赶忙将三人分开。

三人还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大娃:……

大娃看着三人惨不忍睹的模样,忍不住道:“你们这样回去,奶奶肯定会揍你们的!”

“完蛋了!完蛋了!”二娃慌忙捡起张知的手绢给你擦洗。

奶奶最宠知了,肯定舍不得揍她,王稔是别人家的孩子,奶奶也不会揍,最后,挨揍的肯定只有自己了。

但是,桑葚留色效果太好了,衣服上沾染的紫色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二娃生无可恋地提溜着满满一篮子桑葚回家,希望能看在桑葚的份上,能少挨点揍。

二娃悄默默地顺着墙根往房间去,企图在老王氏没发现之前把衣服换掉。

眼尖的老王氏一把拽住二娃的后衣领,看着他衣服上斑驳的紫色,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张知心虚的藏在王稔和大娃的后面。

老王氏看到王稔一身也脏兮兮的,暂时压下心里的愤怒,“快打热水去洗洗!”

等吃过晚食,王家下人将王稔接走,老王氏板着一张脸站在屋檐下。

不用老王氏动手,小李氏从柴火堆里抽出一根细木条,啪啪就往二娃屁股上抽。

“你看你把衣服弄得,咱家做一件新衣服容易吗?”

二娃一边躲一边叫的嗷嗷的,未必有多疼,但嚎得特别大声,谋求长辈们能心软放过他。

张知在边上看着吓得不轻,不知道王稔回家去会不会挨揍?

张老头从堂屋走出来,道:“好了,打两下长个记性就行了,罚你俩今晚把衣服洗干净,知道你娘她们洗衣服有多累。”

虽然张知没挨打,但惩罚还是少不了的。

天色不早,两人哼哧哼哧地坐在后院水井边洗衣裳。

“洗衣服真的好难,等我赚钱了,要做好多好多的衣裳,脏了就扔掉。”二娃将洗衣捶敲得邦邦响。

“这么浪费,看来你打还是挨少了……”

张知摊开自己被水泡得发白的手,有些忧伤。

想念洗衣粉,想念肥皂。

二娃听了直抽嘴角,“我就过过嘴瘾……”

两人洗完衣服,识字班刚结束。

“知了,这么多桑葚,你打算怎么办?”老王氏指着堂屋里放着的三篮子桑葚。

原本有四篮子,王稔走的时候,老王氏让他带走了一篮子。

怎么办?

张知忍不住皱眉,摘的时候只顾着开心,忘记摘太多根本吃不了的问题。

张知在脑海里搜索一番,前世有没有看过什么论文,桑葚可以做什么?

有了!

张知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奶奶,我打算做成桑葚酒!”

“桑葚还能做酒?”张老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到张知点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有些日子没喝酒了,有些馋。

张知道:“奶奶,我们先将桑葚淘洗一遍,放在筛子上阴干,明天就开始做了。”

不用老王氏吩咐,张信山三兄弟就勤快地拎着桑葚去后院清洗。

他们也想喝酒!

第二天一早,张知起床摸了摸桑葚,表面没有水分残留。

她找了一个没用过的小缸,将桑葚倒进缸里搅碎,为了口感更好,又撒了一些红糖进去。

本来放冰糖口感会更好,但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冰糖。

张知在缸上包上油纸密封住,让张信水帮忙搬到厨房阴凉的地方放着。

“这就好了?”

太简单了,张信水有些不敢相信。

“爹爹,要过段时间才可以喝!而且呀……”张知忍不住卖了个关子。

张信水着急地问道:“啥?”

“这桑葚酒放得越久越好喝!”

因为没有酒曲,桑葚发酵要慢很多,张知这么说是防止几个想喝酒的男人大半夜起来偷喝,搞不好会中毒。

张信水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总感觉闺女洞察了自己的想法。

张知还是不放心,让张信水把缸搬到她的房间去。

然后,收获了张信水一连串幽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