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香樟树下一群人正在闲聊,还有一群小孩子在树下蹲着玩石子,一抬头就看见村口走来一头大水牛,都兴冲冲地往过去跑。

“山叔,这是牛吗?你家买牛了?”

张信山乐淘淘的道:“对,买了牛。”

张知坐在板车上,骄傲地仰着小下巴,乐滋滋地看着一群小孩围着自家大水牛。

但人太多,牛不安的跺了跺蹄子,张信山连忙伸手安抚,让大家散去。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村里,一群人都跑来看热闹。

小水村第一头牛,大家稀奇的不行。

村口一下子热闹起来。

等张信山牵着牛往家走的时候,村民就发现这牛走路一瘸一拐的。

有人拉住张信水,“你们买的这是……病牛?”

“哪能啊,就是有点小伤,养两天就好了。”

有些眼红的人,酸了吧唧地开口,“买头病牛,养两天就死了,亏死你们……”

“哎呦,瞧你酸的,婶子这么说了,你家买头健康的牛给我们看看呗!”

不用张信山几人说话,和老张家关系好的人家就怼回去了。

消息传播得很快,等到老张家人知道,张信山几人已经艰难地走到家门口了。

老王氏看着张信山手里的牛绳,再看一眼那一瘸一拐的大水牛,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难道村里人说山娃买了一头病牛是真的?

冷静!冷静!山娃和水娃都是稳重的。

等等,还有小孙女呢!那就是个不省心的。

老王氏左想右想,心里一急,脚下就有些发软。

跟着走到大门口的张老头眼疾手快地扶住自家老婆子。

张知看着爷爷奶奶都站在大门口,以为他们很期待家里的大水牛,特别是奶奶,都激动得要晕过去了。

她赶紧从板车上滑下来,跑到老王氏跟前握着她的手道:“奶奶,我给咱家买了一头牛,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真的是孙女做主买的!

老王氏难受地看了一眼大水牛一瘸一拐的腿,又看了一眼小孙女因为兴奋红扑扑的脸蛋,捂着胸口,感觉呼吸好困难。

真的花了十几两买了个病牛?

心好痛怎么办?她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搭理人。

有人见状就起哄道:“知了,你看你奶一点都不喜啊,你这么乱花钱,小心你奶揍你……”

张老头可不想让孙女背上不好的名声,他挥挥手对围观的村民道:“放什么屁?这牛是我交代要买的。我家新买的牛才回来,你们别凑那么近,把牛吓坏了,该干啥干啥去,地里没活了?”

村民们显然是不信张老头的说辞的,没见老王氏都快哭出来了?

虽然大家都很想围观一下张老头怎么处置这头牛,还有怎么处置他的宝贝小孙女,但人家都撵人了,也不好强迫围观,只能走了。

凑热闹的人一走,院门一关,院子里就剩下老张家的人了。

到底是见识丰富,张老头皱着眉头瞅了一眼水牛的后脚,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张老头看看孙女,她一向懂事,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

张信山瞅了一眼张老头还算和缓的脸色,将今天他们买牛的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这头牛只需要六两。

老王氏听完愣愣的转头看向张知,“真的能治?”

“当然。”张知自信的点点头。

看着老王氏还有些不敢相信,张知便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顺嘴画了一个饼,“奶奶,你想啊,等我治好了大水牛,正好是早稻收割的时候,一头牛顶两个壮劳力呢,咱可以省下好多时间来做皮蛋,一天就是几两银子呢!”

张知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更不是圣母,是真的有把握治好牛才敢买下来的。

看老王氏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张知将饼画得更细致一些,“奶奶,我们现在一天能做一千多个皮蛋,就是三两银子,而且,咱家的牛才三岁,它能再干十年,那就是三十两银子,能买很多头牛了……”

老王氏摆手道:“行了行了!别画了,我都感觉饱了!”

说完,还真打了个嗝出来。

张知:……

张老头道:“知了,既然你有把握,就尽早给牛治好,等农忙的时候最好能用上。”

张知点头答应下来,治牛这事宜早不宜迟。

下午,张知就背上背篓上山挖草药了。

她记得医书上提到的疮疡膏,具有消肿散结,活血化瘀,拔脓生肌的效果。

其中几味药材,白芷前段时间挖了一些,家里晾晒的就有,血蝎、土鳖虫等等一些药材已经在回春堂买好了,只需要去山里挖一些大黄就可以了。

等张知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张老头已经将张知嘱咐的提纯桶做好了。

所谓的提纯桶就是将木桶的把手去掉,然后在桶身中上的位置插上一根竹管,竹管位于桶身内部的地方加一个勺子,再在桶上架一口锅就可以了。

没错!张知打算提纯高浓度酒精,用于消毒。

张知将买的烧心的酒倒进提纯桶里,然后将新买的锅架在桶上,锅里倒入冷水,就可以加柴火准备蒸发酒精。

因为酒精的沸点比水低,更容易蒸发,等酒精蒸汽遇上木桶顶上锅里的冷水,就会凝结成酒精滴在勺子里,然后从竹管流到外面的小坛子里,初步提纯就完成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酒普遍度数不高,张知打算多提纯几遍。

张知小心地控制着火候,防止温度过高,过多的水蒸气也跟着被带出去。

提纯桶里冒着热气,灶房里飘着酒香味,竹管里已经滴滴答答地有水滴流下来。

“知了,草药都磨成粉了。”小李氏喊道。

因为这什么提纯只有张知会,所以别人也插不上手,只有小李氏能帮忙磨一磨草药粉。

张知缓缓站起来,还好没有眼前一黑,跺跺因为久蹲而发麻的腿,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这感觉相当酸爽。

待腿不再发麻,张知走过去检查了一番草药粉,可以用了,正好一边熬草药,一边提纯酒精。

不然,这样枯燥的过程,真怕自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