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喝,咱祖祖辈辈都喝了多少年了,也不见有什么事。”

“就是啊,没事找事呢!”

“真以为自己读了几本书,就了不起了?”

“……”

一群人聚在一起嘟嘟囔囔个没完。

村长本来就烦,听到这话就把一群人骂了一顿。

那群人虽然不说了,但依旧我行我素。

张知瞧见,也懒得和他们费口舌,反正生病的又不是自己家人。

她能提醒一句,还是因为同族情谊,而且,万一谁家死山洞里了,那多臭啊!

还好张知所在山洞的人都见识了张知的厉害,都听话地将水烧开了再喝。

三娃这会在李氏怀里睡得正香,张知小心地摸了摸他的后脖颈,已经没有那种滚烫的感觉了,应该还有些轻微发烧。

张知嘱咐道:“大娘,你再喝一次药,应该就没问题了,中午你再给三娃擦洗一下,洗的时候注意不要碰到脐带。”

李氏激动地点了点头,她的孩子真是受了好多苦难,还好有知了。

张知将李氏叫到棚子里面,小声地问道:“大娘,你下面还有恶露吗?”

李氏脸红的点点头,知了从回春堂拿的清宫药已经吃完了,现在条件艰苦,她也不敢提。

“身体里还有瘀血,要清出来才行。”张知按了按李氏的肚子,“一会让大爹去给你摘一些益母草熬汤喝。”

“好,你别操那么多心,多休息休息,不然要长不高了。”李氏目光温柔地摸了摸张知的头。

张知哪里闲得住。

闲着也是闲着,张知给一家人都把了一遍脉,除了老王氏有些心焦上火,其他人都很健康。

但张知总感觉小李氏的脉象有些奇怪,但是又拿不准,就没说出来,不给大家增添烦恼。

一个山洞里十几户人家就在这安家了。

都在等什么时候雨停,洪水退了,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可是这一等三四天过去了,雨还一直在下。

时间一长,很多问题就暴露了出来,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吃喝拉撒怎么解决?

吃喝都好说,拉撒呢?

逼得没办法了,村长组织人在外面挖了两个大坑,临时在上面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子,这就算是厕所了,正好男女各一个。

渐渐地,大家就发现张知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洞口这个位置了。

因为不能断了火头,大家都不断地加柴,整个山洞浓烟不断,住在最里面的人脸都熏黑了,睡一晚上醒来,嗓子眼都是黑的。

除了羡慕老张家人,这事也没改了。

在山洞里无所事事,大娃二娃将作业都写完了。

张知瞅了一眼,没想到他们学得还挺快,已经在学《论语》了。

闲来无事,一家人坐在一起,正好可以继续识字。

在场唯一的受害者老王氏,满脸痛苦地望着张知。

张知憋着笑偏过头,避开了她的眼神。

识字挺好的,转移奶奶的注意力,免得她整天焦虑上火,嘿嘿!

铁蛋最喜欢和张知玩,坐在张知边上,顺便学了几个字。

惹的李春苗又给老张家端了几碗米去。

老张家这边过得闲适,那些图省事喝生水的村民却完蛋了。

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厉害,甚至有些人直接从水沟里捧起水就喝,结果接二连三地开始拉肚子,一趟一趟地跑厕所,其他人想上厕所都进不去。

有人脸色惨白,扶着肚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山洞不能住人吗?”

“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嘶……是不是泡水的粮食不能吃?”

“泡水粮食咱们吃的少了?我觉得是有人克我们,你们想想是谁家的房子第一个塌?克完爹娘,克死爷奶,咱们一个村的都不放过……”

那人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往张智金爷孙两的身上瞟。

“我觉得是张智牛家折腾那片桑树林造成的,惹怒了鬼娘娘,你们想这场雨是不是七月半以后开始的?他家那个小娃就是七月半生的,现在咱们全村都要完蛋喽……”

一群人越说越玄乎。

村长本来还想让张知帮忙给治治,越听越无语,白眼一翻,直接不管了。

这群人又拉了一天,身体都虚脱了,走路都要扶着墙。

有些人直接不管不顾,躺在山洞里不动弹,直接拉在裤子里,搞得山洞里一股子恶臭。

村长实在是受不了了,拉起几个拉肚子的人问道:“你们好好想想,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

“没,没吃什么啊,都是家里带来的米和盐,难道真的有人克我们吗?”

其中一人虚脱地躺着,他媳妇正在给他喂水,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喝过外面的水,忙到:“我想起来了,我喝过水,水沟里的水捧起来就喝了,这算不算?”

“这算什么,没听说过喝水还会拉肚子的。”

“就是,我们从小就喝水沟里的水,怎么就这次拉肚子了?”

村长一一问了一遍,拉肚子的人都喝过水沟里的生水,气得直跺脚,“我特意给你们嘱咐了,不能喝生水,你们是一点也不听啊?知了说水里有虫卵,你们拉肚子,估计是虫卵在肚子里孵化了,这会正在肚子里乱爬呢。”

这话说得人心里发毛,肚子里有虫爬是什么样?

好几个人都吓着了,不管不顾地爬起来去找张知,兜着一裤裆的屎,雨一淋,黄色的汤水顺着脚踝往下流。

给大家恶心得不行,他们刚走进山洞口,就被几家人拦住了。

张信山拿着树枝戳着一人的胸口,捂着鼻子道:“你们别靠近,太臭了。”

那人嬉皮笑脸地道:“山哥,我们不靠近,就想向知了讨一些药吃,这一直拉肚子也不行啊!”

张知被臭味恶心得不行,推脱道:“我这里没有现成的药,等雨小一些我再去采药。”

当她没听到他们说的话?三娃还小小的在襁褓里就被安上这样的名头,张知能忍才怪了。

几人见状还想纠缠,但一群汉子站在洞口,他们是寸步不能进,只能转身回去。

情况还不到很危急的时候,张知想教训他们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一个婶子怀里抱着个小娃跪在洞口求道:“知了,婶子求求你了,救救我家狗子吧!婶子给你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