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仁佳没看过原着, 她对原着的了解全都是从沐戈壁那里知道的。
所以她还真不知道郑国强还有什么把柄,不过呢,她也没一口回绝不知道, 而是郑重的跟周厂长说道:“这事儿我还真记不太清了,得好好想想, 周叔, 明天我再告诉你吧。”
周厂长自然是点头答应。
他本来就是试探着问一句, 也没想过能问出东西来, 但这会儿看鹿仁佳一副要好好想想的架势,突然觉得,那个郑国强很可能还有其它的大瓜, 所以哪怕有点心急, 也只好按捺住。
晚上鹿仁佳熬夜磨豆浆,这次打算寄给沐胡杨的云丝还是用家里自己的豆子, 等沐戈壁去了,真的将云丝供应给谈下来了, 和部队那边签了协议,再以单位的名义将货送过去。
沐戈壁则熬夜加班绣花。
一直到忙完了夫妻俩躺在**,才有空说起郑国强的事。
沐戈壁回忆了半天:“书里郑国强一直顺风顺水的,并没有钢铁厂调查小组得事, 不过开篇不久,郑国强的老婆就死了, 郑妮妮后来的大伯母是一个姓童的寡妇, 那寡妇和前夫生了一个儿子,带到郑家的时候已经十几岁了……”说到这里沐戈壁停住嘴, 蹙眉思索了好半天, 才继续开口道:“不过郑妮妮曾经不止一次说那孩子和郑家人长得像, 还调侃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沐戈壁有点郁闷自己的记忆力不行,对这一段有点记不清了。
结果旁边的鹿仁佳却瞪大眼表示:“你这也记得?记忆力也太好了吧。”
沐戈壁立马又自得了起来:“那是,我的脑子可是很聪明的。”就算不聪明,那也是原主脑子不行!
鹿仁佳:“……”
这人不能夸。
“你是说,那孩子很可能是郑国强的?”鹿仁佳赶紧将话题扯回来。
“我是这么怀疑的,而且你不觉得郑国强的老婆死的很蹊跷么?”
一个现在还很健康的人,在郑妮妮下乡和男主认识后不久就突然忧虑而亡,甚至后期女主也只跟大房的郑晴晴关系不错,其它的几个堂亲却没怎么联系,这怎么看怎么不符合常理。
“我记得……郑家大房的孩子几乎都下乡了吧,唯一剩下的那个女孩儿,才几岁而已。”
所以说,郑妮妮现在大伯母的孩子几乎都下乡了,反倒是那个童寡妇的儿子留在了身边,这事情要是真的……鹿仁佳顿时倒抽一口气。
她没记错的话,大房那几个去的都是兵团,那边靠近边疆,全民皆兵……条件也是很艰苦的。
“甭管是不是,这事儿得查!”这里面可牵扯到一条人命呢。
不。
说不定是牵扯到几条人命。
一个能容忍丈夫在外头瞎搞的女人,她会因为丈夫搞出私生子而气死么?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以后,什么家产私生子也有继承权之类的,现在的人,躲还来不及呢,哪里敢把这种事儿拿出来嚷嚷,所以就算真是郑国强的儿子,郑国强也只敢偷偷补贴。
所以,郑国强的老婆之所以会死,要么是郑国强厌恶妻子,所以痛下杀手,要么就是她的几个孩子都出了意外,导致悲伤过度,从而病故。
于是第二天傍晚,趁着周厂长回来吃晚饭的功夫,鹿仁佳将这个事告诉了周厂长。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周厂长抓了抓头,看着鹿仁佳的表情格外的纠结。
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到。
“你们大张旗鼓的,他肯定有了警惕心,能查到就有鬼了,我就不一样了,早在去年我就关注他们家了,能撺掇着一个刚生了孩子还没满月女人抛弃前夫的人家,能有什么好心肠,我这不是预防万一,怕他们家来找咱家麻烦嘛,所以我到了县城第一件事就是查他们家了。”
这理由站得住脚。
周厂长点点头,对于这个继子媳妇的身世,他已经了解了,所以对于郑家的不齿也更厉害。
所以鹿仁佳说的话他没有过多的怀疑,而是将这个消息给送了回去,那边的行动小组很快就动了起来,与此同时,郑家的矛盾也越来越深了。
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文秀的腿已经恢复了。
虽然还有点瘸,但是已经能走路了,说到底,鹿仁佳虽然用了力,却也没想过让文秀永远的瘸下去,文秀这女人很是豁得出去,到时候非要赖上来,她也没办法。
现在郑家是陶碗,姚家是玉瓶儿,她可不愿意被她牵连。
郑国强最近很老实,尤其他听到风声,说上头有工作组下来检查,至于具体检查哪个厂子哪些人他不知道,但他趋利避害成习惯,自然而然的就安分了下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风声一声声的归于平淡,厂里的领导们也渐渐恢复笑容,甚至连说话都比之前随意许多,一切讯息都仿佛透露着,那个工作组已经离开了。
安分了一整个冬天和春天的郑国强到底还是耐不住,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显示人模人样的去车间里走了一圈,然后就拎着包出了门。
他骑着自行车,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很快门就从里面开了,门里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小媳妇儿,他捏了捏领口的扣子就进去了。
“这不是三车间刘大脑袋家么?”远远坠在后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若是旁人他们或许还不清楚呢,但这刘大脑袋却不同,他天生脑子不聪明,人也有些憨傻,却胜在听话还有一把子力气,在厂里人缘并不差,再加上刘大脑袋死去的爹当年是钢铁厂的技术骨干,刘大脑袋也算是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所以厂里对他很是关照。
前几年经人介绍娶了一个村里的姑娘,那姑娘干活是一把好手,长得也不错,但为了能嫁到城里来,也就不计较刘大脑袋的不聪明,婚后刘大脑袋工资全都上缴,夫妻很是和睦,去年春上还生了个孩子,日子过的和和睦睦的,厂里不少人都说刘大脑袋傻人有傻福。
可就是这样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此时此刻在众人眼里,却破碎了。
“那,那咱们还进去么?”几个人面面相觑。
今天他们是来捉奸的,这要是进去了,刘大脑袋的家就破碎了。
“要不咱再等会儿?说不定只是来探望的?”毕竟刚刚两个人也没什么交流,说不定只是很正常的家访?
但这话说出来,是个人都不相信。
毕竟谁会在男主人不在的情况下跑来家访的?
几个人看着那两扇小小的门,谁都不敢去推开,这推开的不是门,而是粉饰太平之外刘大脑袋的安逸日子,一旦推开了,误会了会打草惊蛇,若真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
纠结啊。
几个人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竟然就这么傻傻的在门外呆了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候,郑国强嘴角含笑的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带上门,可见不是头一回来了。
这一发现叫调查组的人脸色更加难看。
但这会儿人都已经走了,就算上去拆穿,人家大可以抵赖,所以他们一言不发,干脆继续跟在后头,但是记录还是要记录的,于是记录本上刘大脑袋的媳妇儿赫然有名。
郑国强神清气爽。
这么多年来,他不知染指了多少人,哪怕风声最紧的那几年他也没翻车,靠的就是察言观色,洞察事态的经验,那些‘经验’给了他空前的自信,也成了他轻狂的本钱。
只可惜还有一句话叫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轻狂总有翻车时。
郑国强从刘大脑袋家出来后,在街上绕了两圈,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这一次开门的正是他们这次调查的重点人物——童寡妇。
门一开童寡妇就笑了,两个人就进了屋。
这会儿已经到了下晌,路上行人变多,他们的跟踪开始变得艰难了起来。
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进门的时候,巷子的尽头突然几个孩子奔了进来,跑在最前头那个小男孩冲进了童寡妇的家里,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的欢呼声。
隐约的,仿佛还听见了一声‘爸’。
这下子算石锤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直接冲过去一脚踹开门:“郑国强。”
正抱着孩子笑的郑国强猛然一哆嗦,看向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惧。
***
“郑国强被逮了。”
周厂长一进家门就到大厨房里找到鹿仁佳和沐戈壁两口子,将今天发生的大事件告诉了他们。
他面带笑容,双目清亮,整个人都透着神清气爽。
显然这段时间抓不到把柄这件事,叫他老人家心里挺着急,钢铁厂那边其实一开始还想维护来着,毕竟郑国强是多年的老工人了,还是主任级别的,要是真出了事,钢铁厂面上也无光。
毕竟郑国强只是给矿场出了个主意而已。
可后来牵扯到了生活作风上面,钢铁厂那边才松口给查,这一查就是几个月,倒是查出了几个当事人,但人家死活不承认,想要抓现场,结果郑国强仿佛听到了风声不再动弹。
就在他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童寡妇的事爆发了。
所以郑国强就被逮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鹿仁佳顿时喜上眉梢。
再没比这个消息更好的消息了。
“郑国强倒了,郑家现在怕是乱成一团了。”
“现在就是郑国强不承认那个孩子是他的,而且他们进门的时候,郑国强和童寡妇都在院子里,现在他们一口咬定是上门拜访,因为童寡妇的亡夫和郑国强是好友。”
‘呱唧’一下。
鹿仁佳喜悦的情绪又掉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学校突然爆发水痘,班上好些孩子都出痘了,我家两个也中招了,不过水痘还好,痘子出来后就不烧了,接下来就是在家呆着用药,然后看着他们就行了,昨天真是把我急死了,今天倒是挺清静的,哎,小孩子真是吓人。
话说最近好多孩子失踪啊,我们这老师也再三叫家长必须来接,别以为家靠的近就让孩子自己回去,搞的人心惶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