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
虽然长风不在虎头寨,但他猜测有可能是被主子派出去做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云帆会是这个表情呢?
如果不是知道长风还好好的活着,沈路甚至以为他不幸遇难了。
大可不必表现得如此悲伤,真的。
云帆站在原地,沉默良久,久到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他,久到他们开始有那么一丢丢心慌的时候。
他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绷紧了脸色,像是做出了什么极其重大且艰难的事情来一样。
见他这样,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瞬间提心吊胆起来。
云帆一惯都是嬉笑怒骂的,什么时候见过他脸上露出这样的郑重其事的神色。
一定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连云帆都感到棘手的……
难道是主子的身份暴露了?还是那狗皇帝知道主子私下救助恒王的人,决定发难裴家?
就在兄弟们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云帆说道:“给我准备一套女装。”
众人:???
啥,啥玩意儿?
听到云帆这句话的人,脸上都出现了类似于呆滞这样的表情,一时震惊到集体失语。
沈路看着云帆,叹息了一声:“你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抛给了云帆一个我理解,我懂的眼神,就开始去准备女装了。
不仅准备了女装,还贴心给他配上了妆娘。
他买的是一袭分外妖艳的红裙,云帆换上衣裙走出来的时候,一众大老爷们差点眼珠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们一直都知道云帆男生女相,长得比一般女子还要艳冶,可由于经常穿黑衣,压住了这分艳色。
此刻,只见他缓步从里间踏出,一袭舞纱,外披红裘,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尽显艳冶,如同一个风情万种,祸国殃民的妖姬。
饶是准备上妆的妆娘也忍不住夸赞一声,如果不是见云帆脸色过于臭的话,她这一声大美人只怕要脱口而出了。
“为何要在脸上敷粉?”
云帆端坐在椅子上,任由妆娘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妆娘笑道:“是为了让脸看起来不那么红。”
“那这个是什么?”
“是腮红。”
“那为什么要涂腮红?”
“是为了让脸看上去更有血气,更红润健康。”
云帆:?
你听听,这不矛盾吗?
虽然挺麻烦的,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实施的大计,云帆忍了,甚至不惜跟妆娘学起了上妆。
他下了苦功夫,加上手巧,虽学不了妆娘十成十的手艺,但大抵给自己化化日常妆还是不成问题的。
妆娘结账临走之时,还特地给云帆配了一条毛绒绒的红色围脖,这样可以完美遮住他的喉结,跟一身红裙搭配起来,犹如神之一笔。
云帆照了照镜子,对自己的扮相很是满意。
他看着惊掉下巴的众人,粗着声音说道:“我要走了,此行凶险万分,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情况未知,兄弟多年的份上,我要是出了个什么万一,请到虎头寨来给我收个尸。”
不得不说一个妖艳美人出口却是男人的嗓音,对人的冲击无疑是杀伤力巨大的。
众人只听到了梦碎幻灭的声音,根本不清楚他讲了什么。
回过神来已经看到云帆义无反顾视死如归地走出了客云来。
众人:……
“你们有没有觉着,云帆他穿女装不像是突然间觉醒了癖好,而是想去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觉着像。”
“那咱们要不要到虎头寨给他收个尸什么的?”
“……”
所以,云帆穿女装到虎头寨,究竟想干什么?
离开客云来的云帆还没坐上去虎头寨的马车,就先是看到了在县里瞎转悠的长风。
说实话,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长风,你安心地去吧,我一定会秉承你的遗志,让主子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的。”
还在为找教书夫子而愁到头秃的长风:???
听到这幽幽泣诉的话,他下意识地转过了头,跟站在马车上的云帆来了个居高临下的正脸对视。
他瞳孔巨震,一向不离手的剑差点惊得掉在了地上。
就这样,执剑的黑衣郎君微微仰着头,而那美艳女娘臻首微垂,多情的桃花眼里含着泪光,就这样隔着人海遥遥相望。
这一幕,不知道被过往路人脑补出了多少狗血的八卦。
“云……帆?”
“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长风心里已经被极度复杂的情绪给占满,看向云帆的目光比他此刻凌乱的心情还要复杂。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在这一瞬间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候对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人互相沉默了很久,久到不知情的路人都快要擦着泪襟子叫他们要好好把握眼前人了。
就听长风道:“讲真的,你是不是想我死很久了。”
秉承遗志?
安心地去?
他就不能好好的吗?
云帆声音艰涩:“没有,你永远都会活着,活在我的心里。”
路人:真的好感动,但是,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算了,难得碰到这么催人泪下,动人肺腑的,都给我哭!
长风面瘫脸出现了一丝丝裂痕,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能让人感觉到表露出来的晦气。
“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我只是想为你报仇,我没想到你会等不到我回来,但是没关系,我这一去,指定也是活不成了的,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穿女装的理由?”
吃瓜路人:!!!
惊掉下巴。
他们就说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在一听,这娘们声音可不就是男的嘛!
顿时,路人看长风跟云帆的眼神就复杂了起来,没想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们竟然碰到了断袖。
见云帆没有说话,长风瘫着脸道:“我是个活的,兄弟这么多年的情分,我希望你盼着我好一点。”
云帆:……
哦,原来是个误会。
他一时不知道心里开心多不点,还是遗憾多一点。
云帆脸上沉痛的表情一收,无视掉诸多被震惊得怀疑人生的目光,朝长风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