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婉姨,我突然……”

叶婉君预判了她的预判,笑眯眯道:“是不是突然想起来有什么事?没关系,咱们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婉君说得对,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难道锦儿都不想多陪陪娘吗?”宋云英一脸哀怨。

她目光停留在赵洛锦头上随意绑的麻花辫上,手指蠢蠢欲动。

她就知道她一走,这姐妹三个肯定不会好好打扮自己的。

生得这样好看的一张脸,不打扮起来,不是暴殄天物吗?!

宋云英跟叶婉君对视一眼,齐齐动手,不容分说将小碎步往门口挪的赵洛锦按在了椅子上。

赵洛锦:!!!

她就知道!

“娘,婉姨,你们大老远跑回来肯定饿了吧?”

“我们不饿!”宋云英跟叶婉君异口同声,默契得不行。

“锦儿啊,这件衣裳娘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需要改,还有这件刺绣好像过于华丽了些,也不知道穿上去能不能压得住,你先帮娘试试。”

“我看这件衣裳配这套首饰好看,锦儿戴上去到咱们店里走上一圈,绝对是活招牌,云英你觉得呢?”

“还是婉君有眼光,哎,咱们锦儿肯定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这些衣服都试了吧,娘看看下次给你做什么样的。”

赵洛锦被推进了房里,看着左右手堆满的衣服,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合理地怀疑,娘和婉姨在拿她玩换装游戏,并且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赵洛锦咬了咬牙,决定速战速决,于是将衣服往身上一换。

事实证明,什么速战速决都是不存在的,穿了衣服还得挽头发,挽了头发还得贴花钿上妆。

这一通折腾下来,赵洛锦两眼无光。

“我就说锦儿穿上这身衣服指定好看,这样式的阿影和小丽也有一件,正好当姐妹装了,对了,还有两件也挺好看的……”

“娘!”赵洛锦一个激灵拔高了声音:“你难道不想看看,阿影和小丽跟我一起穿姐妹装的样子吗?”

宋云英愣了一下,想到姐妹三人一水儿的绝色,眼中光芒更甚,“想!”

“那好!我现在立刻马上把她们带回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她遭不住啦!

跑!赶紧跑!有多快跑多快!

赵洛锦趁宋云英和叶婉君没反应过来,提着裙摆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门。

她眉心贴着一朵火红的花钿,唇上抹了红润的口脂,那张本就盛极的容颜,似乎更为娇艳夺目了。

头上珠钗轻晃,垂落在耳际的流苏扫在脖子上,痒痒的,让赵洛锦想伸手将头上发冠取下。

但想到这是婉姨花了一番功夫才弄好的,又有点舍不得。

于是只能一手扶着发冠,一手揪着裙摆跑。

裴宴知道宋云英回来,便没有打扰她们母女叙话,跟赵砚川一道在屋外的石桌坐着。

看到赵洛锦从屋中跑出来,还在暗暗用眼神较量彼此不让的两人齐齐抬头朝她看去。

顿时一呆。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那抹红色的身影。

赵砚川是头一个回过神来的,看到裴宴恍神的样子,他脸色又黑又臭,想也没想地就往他面前一挡,凶神恶煞道:“看什么看!不许看!”

赵洛锦越好看,赵砚川的危机感就越强。

那种感觉就像是,家里养的花儿开了,还开得格外娇艳动人,他总担心有一天路过的人会生出歹心,连花带盆给端走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找谁哭去?

所以势必要将一切扼杀在摇篮之中。

裴宴淡淡地收回目光,他看向屋子另一边同样看呆住的少年,问:“他是谁?”

赵砚川顺着裴宴的视线看去,才发现狼七的存在,看到狼七同样看阿锦看得呆住,直到她消失都没收回目光,赵砚川脸就更黑了。

他咬牙切齿:“狼七!”

“啊?”狼七瞬间回神,“阿川,你喊我啊?”

他神思飘忽,脑子里都被刚刚惊艳的一眼给占满了,寨主可真好看。

狼七脸红了红,不过他肤色偏暗,不大能看得出来。

“你站在哪里干什么?”赵砚川气得捶桌,尤其是在看到狼七眼里的羞涩和纯情之后。

我阿姐看都没看你,你害羞个屁啊!这一天天的,还能不能好了!

狼七是一点都没注意到赵砚川喷火的目光,“我是来给云姨送东西的,她刚刚有个包袱落下了。”

“这位是?”他看向存在感极强的裴宴,留意到他那张出色的脸,顿了顿。

裴宴来虎头寨的时候,狼七已经跟着宋云英和叶婉君去荆武镇了,是以并不知道裴宴。

“他就是个……”

未等赵砚川说完,裴宴就截住了他的话:“鄙人姓裴,名宴,是被掳上来给寨主当压寨夫君的。”

他勾唇一笑,修长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抿了一口。

半垂着的眸子,并未分给两人一丝一毫眼神。

“什么?!”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

狼七是一脸震惊,赵砚川则是一脸怒气。

“你别听他胡说,虽然他确实是被掳上来给阿锦当压寨夫君的没错,但是我阿姐可……”

赵砚川跟狼七解释的时候,一只手伸来从旁边伸来,将他拽到了一边,成功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瞪了罪魁祸首一眼:“你想干什么?!”

裴宴俯身在他耳边轻笑,低声道:“外敌当前,咱们得统一阵线,你没看出来那小子似乎对你姐不一样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

赵砚川眉头一皱,虽然觉得裴宴说得有几分道理,可还是有些迟疑。

毕竟裴宴的威胁,可比狼七大多了。

裴宴叹息一声:“越是不起眼的,往往是越有潜力的,有句话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哦,我忘了你没读过多少书,应该不懂。”

赵砚川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谁说我不懂,你看不起谁呢?哼!等我处理完狼七再收拾你。”

说完,赵砚川一甩后脑勺,气沉丹田,朝狼七道:“他确实是被掳上来给阿锦当压寨夫君的。”

“什么压寨夫君,谁是压寨夫君?”

突然插入的女声,让在场三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