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梅闭上双目,口中默念咒文。
再睁眼时,四周四黑一片,好似堕入黑洞,没有结界。
“真奇怪啊,这样的地方居然有你这样的强者。”那东西藏在四周黑洞中,用沙哑难听的声音说出自己的感慨。
沈红梅从系统中借了个眼罩戴在眼睛上。
这时,她就能看到那个东西了。
果然是超大型的恶鬼,身子大概有十层楼那么高大,一张巨大的嘴巴中装满了獠牙,像是一朵邪恶之花正在旺盛盛开。
就在那巨大的花朵中央,俨然有一个白点。
若没猜错,那就是裴妍好的孩子。
看到孩子没被侵蚀毁坏,沈红梅松了口气。
有了丝闲心和它聊聊,“你既然知道我是强者,那你应该识趣的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你从没来过不和你计较。”
“哈哈哈哈,你现在在我的身体里,你要和我计较?”宛如看到三岁小儿要和大人算账,那东西哈哈大笑,“可知我想杀你轻而易举,等我将你吞入腹中,消化你的修为,这个世界就能为我所用。”
“届时,我化身世界之主,将我的奴仆们从地里解放出来,这儿将会是最美好的床榻!”
“我会在这里躺上千千万万年!”
话音刚落,沈红梅便就察觉周围风声骤近,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脚下攀升而起。
她立即闪身避开,接着就看到那东西从身后发起。
她像是误入了对方的游戏盒,随着他的兴致,游戏盒内不断地爆发出精彩的机关。
沈红梅如今已是金丹期,自也不是个傻站着任人宰割的白痴,从系统中取出流云锤,猛地朝那大嘴冲了过去。
她身上披着白色流光,手中流云锤在瞬间变得巨大,身后黑柱宛如灵活巨蛇穷追不舍。
“找死!”那东西大言不惭,却有更多獠牙自四周扩散而来。
一根獠牙刺入她的脚腕,久违的痛意在顷刻间蔓延全身。
而这也只是让她更有冲劲,咬紧牙根飞至那丑陋的邪恶之花前,抡起巨锤就重重地砸了下去。
流云锤比她宝贝,是上古神器,这一锤直接将那东西的魂魄都锤碎了。
“呃啊!”那东西崩溃大叫,却也是怒气阵阵,“你找死!”
他大喊着爆发出最大的威力。
四周空气好似被看不见的双手挤压,沈红梅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挤压得毫无余地。
可那个孩子那么漂亮,怎么能死在这么肮脏的地方?
可惜她有些气力不足了,心脏怦怦怦地跳着,好像随时都能碎了。
不行!她不能死在这儿!
对!她还有九转金丹!
想到仓库里还存着的宝贝,沈红梅直接将那金丹取出吞服了下去。
系统声音好似就在耳边,
【友情提示,宿主未到大乘期,将有爆体风险!】
【提示!!!】
【提示……】
耳边的机械神吵吵嚷嚷个不停,但那丹药早已入体,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身上有无数的力气。
火热的鲜血像是奔涌不停的河流灌至每一处。
“你到底是谁!我不杀你了!”那东西感受到极致的气场,顿时慌张道:“我奉你为主!到时候这世界由你我二人分享!我奉你为主!”
它居然还在梦想要破坏这个世界!
她绝不允许!
沈红梅极力忍住从喉头喷涌而出的血液破开自身施压而来的威力,忍着身体里寸寸断裂的痛意来到那还未睁眼的孩子身前。
徒手将那根丑陋的黑色触手从孩子的脑袋上取下,温柔地将孩子抱在怀里。
“不!”那东西绝望地惨叫。
可很快,那声音就彻底不见了。
沈红梅的口中不断地溢出鲜血,她却全当不知,只是慈爱地看着怀里安详睡着的孩子。
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的脸,“好好长大。”
此刻,四周的黑暗从头顶开始消散。
没一会儿,四周布满了圣洁的白色。
她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所以她释然地松开孩子,将他往出口处缓缓推去。
一闭眼再睁眼,她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然而,那种生命消逝的感觉并未消失。
从嘴巴里流出的血怎么擦都擦不掉,她只能由着血流出,一边淡定地将孩子接出来。
剪断孩子的脐带,处理好裴妍好的伤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留下一个养身子的药方。
接着,她重重倒在了地上。
自此,陷入黑暗。
……
屋外的何长青等到天亮才听到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长了胡渣滓的脸上顿时拉开一道笑容。
翠竹连忙跪地磕头,擦掉眼泪爬起来等着婶婶把孩子送出来给他们。
但,没有。
她诧异地看向何长青,“大人,我们进去吗?”
“何长青!”屋内突然爆发出熟悉声音的尖叫。
何长青瞬间冲到屋中。
只是屋子里的情况,为何和想象中的不同?
他茫然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第一回不知道该做什么。
裴妍好抱着孩子,瘫在地上,颤抖地说:“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孩子,然后我想找她,却……”
翠竹大着胆子蹲到婶婶的身边,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地探到那鼻子下。
不知多久,她僵硬地收回。
眼里早已装满泪水,不知所措地看着何长青,“她她她……死了!”
哭声不用很长时间就爆发了出来。
一直在外守着的张深在昨夜就得了大人的首肯,他可以在家休息两天,正准备接娘一起回家。
然后和娘一起晒谷子,听听娘这些时间做的事。
只是他在屋外却没等到本该出来笑着和他打招呼的人,反而听着一些大人的哭声从屋里传出来。
“奇怪。”他挠挠头,莫名地和对面的人说:“孩子生出来了不应该笑嘛?为什么哭了?”
对面的人摇头,“怕不是孩子出事了?”
张深摇头,“要是孩子出事,大人早去找大夫了,怕是……”
脑海中并未想到什么,他只是看到翠竹满脸泪水的从屋里跑出来看着他,指着屋里好像对他说了什么话。
他并未听清,耳朵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什么都听不清。
再听到声音的时候,他已经回到家了。
家里也是一堆莫名的哭声。
他站在那儿,根本不敢看里头的情形,却又觉得应该去看看。
“二哥。”张婉娟叫他,“娘要入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