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也觉得奇怪,“才刚出来的太阳温度就比之前高了好多,我觉得都可以穿一身衣服了。前几天出门我就觉得天气不大对劲儿,下雨了也不见凉快。”

以前是盼着快到四五月,这两个月份是最凉快的,一到六月才会热起来,今年真是怪了。

“看来这气候开始变化了。”要说之前的沈红梅只有八分觉得会干旱。

那现在,她就十分确信会干旱了。

半个时辰后。

沈红梅来到镇上第一件事就是吃早饭。

带着张贤买了两个大肉包子边吃边去木匠铺。

铺子老板是个大约二十五六的男人,看模样还挺年轻,但手艺活不是说大话的,确实做得很好。

沈红梅进了铺子,一边欣赏做好的桌椅,一边上手一摸,果然是光滑细腻,一点都不粗糙,比之前家里那木板做的桌子好多了。

只看两眼,沈红梅就定下了四张梳妆台,四个衣柜,还有十把凳子。

雷木匠当时就愣那儿了,“你说多少?”

一张梳妆台就要一百文钱,再加上还要添上一面镜子这价值就更高了。

四张少说也得五百文。

再加上衣柜和凳子,没个三两银子是拿不下的。

“暂时先要这些,你要是做得好,日后我屋子里需要什么就都从你这买。”来这里这么长的时间,这是沈红梅实打实地感受到有钱真好。

就算是花个五两也丝毫不会觉得心痛,反而还能和老板侃侃而谈,“也不用给我省钱,镜子我要最好的,能清晰照出容貌的那种,木材也尽量选最好的。”

“还有衣柜我要容量够大的,至少要能装几十件衣裳的。凳子就不用太麻烦,寻常的款式就成。再给我来一把躺椅,要能晃悠的那种。”

越说这想要的就越多,沈红梅赶紧打住,“好了,先来这些,多长时间能交货?”

雷木匠抬起手疯狂开算。

这时张贤也得了时间,担心地抓着沈红梅问:“娘怎么买那么多东西?咱有钱吗?”

“放心吧,你跟娘出来,娘还能把你扣在这儿吗?”看着孩子这害怕的傻样,沈红梅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把你的心安到肚子里,等会去铁匠铺买几把锋利的刀。”

家里的刀具太少,一把菜刀一把砍刀一把镰刀,其他的就没了。

要是两个人上山砍柴就总有一个歇着,两个人做饭也有一个歇着。

尤其是镰刀,到时候割稻子这是至关重要的刀具。

张贤这边还在担心,那边的雷木匠已经算好定金了,“大婶给我一两二钱,工期的话至少要一个月,毕竟这东西不少。”

沈红梅十分爽快地从怀来掏出一两二钱,“好,到时候麻烦你找人送到我家。”

雷木匠说:“应该的。”

恭敬地接过钱,“承蒙关照。”

从木匠铺离开,直接就去了附近的铁匠铺。

她让张贤去说需要的刀具。

可这小子是个没用的,说什么都不需要。

沈红梅恨铁不成钢的一把将他拉走,自己来定。

四把镰刀、两把砍刀、一把菜刀还要几把小的,以及剪刀等用得着的刀具。

刀具比家具贵多了,就这么点东西需要十一两银子。

要不是身家足够多,沈红梅也不敢这么挥霍。

更别提张贤了,听到那价钱一张脸就像是僵住了一样地一直瞪着眼睛。

走了好远的距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问:“多少钱?”

以前他买的那把菜刀也才二十文而已,现在怎么贵这么多了!

沈红梅的注意力已经放在外面了,随口说:“别担心,你娘有钱。”

她确实很有钱啊,总资产算算也有几百两了,还没加上系统升级时给的那些金子呢,金子要是也拿去换成银子就更多了。

所以现在的她,少说也是个百两富豪。

想买啥就买啥。

比如路过一家鞋店,看到一双适合张贤的就直接拉着他买下,又顺带买了一双打算等会儿送去给张深。

给家里的女儿和方莲他们也各买了一双厚底的,踩着松软好走的。

至于衣服她就不奢侈了,买了几匹黄色蓝色的布又买了几匹青色灰色的。

鞋子难做,但衣服好做,方莲和张秀文都是做衣服的好手。

拿回去自己做不会出错。

路过一处胭脂铺时,她迟疑地在门口晃了晃脚。

作为女人,她确实喜欢这些玩意儿。

因为这些玩意儿确实好看。

好不容易到镇子上来一趟,给家人们买些也没啥吧?

都有梳妆台了,没有梳妆的东西合适嘛?

不合适!

想到家里那些孩子的素面朝天,沈红梅当即就挺着胸口踏进去了。

张贤却不敢。

这胭脂铺是女人的铺子,里头来来往往的都是女人,而且看起来就无比的昂贵,他这样的粗人是不配进去的。

很久之前,他也想进去给方萍买个礼物,可还没进去就被人推了出来,还骂了他好一顿。

后来再看到这种铺子他就敬而远之了。

沈红梅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她只知道自己想进来看看。

但进来后她感觉到了不少的注目礼,那种目光视线并不和善,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视线当中的敌意。

可这些年轻小姑娘干嘛对她一个中年老大婶有敌意?

沈红梅摇摇头,自顾地走到一处架子前,伸手就要拿下个胭脂看看。

“大娘,这一盒胭脂恐怕需要你一年赚到的钱才能买得起呢。”旁边走来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穿着身浅黄色的裙子,头发上戴着漂亮的珠花。

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光鲜亮丽,像是那些本该活在这里的大家小姐似的。

再看看她,一身淡青色的粗布麻服,像是黄土中的一粒尘埃,到外面一定是泯然众人矣。

可到了这干净利落的家里,她就显得尤为的突出。

所有人都能看到她。

可她是谁啊,她可是沈红梅!能虚这个?

拉起一抹和蔼地微笑,她说:“让我买的前提得让我先看看这胭脂里头的样子,最好能让我试试看,若是我不喜欢这买回去不就浪费钱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