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帝自收到夏墨言的信,顿时不淡定了。

原是陪着太后在御花园中散步,以此尽尽孝道。

谁料,夏墨言身边的侍从慌慌张张地将信件交于他时,信中的内容顿时让他勃然大怒。

“这柳卓简直是欺人太甚!竟然敢欺负到惠贵妃头上来了,还有夏潇潇和夏墨言,心术不正的东西,竟敢想要谋害皇嗣!”

什么!!!

这不要脸的东西!!

太后听闻,当即怒喝,“皇帝,此事非同小可,柳卓是惠贵妃的生父,相当于是你的国舅,可他竟然明着暗里对她下手,还要将两个孩子置于死地,哀家决不允许有这样心思歹毒的人入朝为官。”

太后眼珠子一转,“不过他这生父当的可真有意思,女儿入宫不仅没有来看望过一次,甚至从未听闻他还有个庶出的女儿。”

顿了顿,又道,“反倒是嫡女宣传的可好,据说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当年选秀好像是选中她来着,结果……”

结果却是将惠贵妃送进了宫。

不得不说,柳卓这一招确实是瞒的极好。

“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定夺。”说罢,他甩了甩袖,面色阴郁,“儿臣这就去给音儿撑腰。”

太后赞赏的点点头,“好,你去吧,绝不能让他们这般心思恶毒之人得逞,万万不能让他们伤害了潇潇啊。”

妄想谋害皇子皇孙,还想将皇家的清白颜面扫地。

柳卓,这些年,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德喜,备马车,去柳府,朕要好好瞧瞧,这柳卓究竟想做什么!”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准备。”说完,德喜便麻溜的去备马车。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肮脏之事来,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连老祖宗都得对夏潇潇毕恭毕敬。

啊呸,柳卓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竟敢如此嚣张。

“平日里在朝堂上看着他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样子,朕还想着给他升官来着,真是白瞎了朕的眼!”崇文帝大怒。

“皇上,依奴才看,柳老爷能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来,说不定背后还有人牵扯其中,否则,以他的胆量,怕是还不至于做出糊涂事来。”

“贵妃娘娘此次回柳府,柳老爷本就不待见贵妃娘娘,指不定还会做出别的事情来。”

德喜在一旁上着眼药。

惠贵妃善良大方,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们极好,可不能出了事。

当他们都对惠贵妃咄咄逼人时,崇文帝的马车早已停在了柳府门前。

在听得柳檀香的大胆言论时,他猛地一脚踹开了柳府的大门,带着帝王不可质疑的威严大踏步而来。

………………

此时的柳老爷颤抖着唇,哆哆嗦嗦的扫了一眼惠贵妃。

期盼着她能看在往日父女情面上替柳檀香美言几句。

然而,惠贵妃只淡淡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柳老爷当即暴跳如雷,却不敢发作。

只能攥紧了袖子下的拳头。

‘死丫头命真硬,早知当初就应该让香儿入宫,这会儿子什么忙都帮不上,真是白瞎了为父当初让她入宫为妃。’

’若不是我,死丫头还能有脱胎换骨那日?’

‘家族的兴衰荣辱她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柳老爷气的够呛,在心里头嗷嗷叫。

“哦?”崇文帝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疯病?朕瞧着她可是清醒的很呐,爱卿这是在和朕开玩笑吗?”

柳老爷大气不敢喘,只觉得背脊发凉,浑身血液倒流。

“回……回皇上的话,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小女前些年确实是被府医诊为疯病,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这会儿怕是疯病又犯了,这才顶撞了贵妃娘娘,惊扰了小公主和二皇子,微臣这就让人带她下去。”柳老爷忙不迭道。

对于夏潇潇,他从三人进门前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嫌弃地皱了皱眉。

他不爱陆姨娘,更不喜她生下的孩子。

只要有口饭,不饿死便罢。

若是饿死,这就是他们的命。

那晚,他喝醉了酒,月光下,陆姨娘那绝色的容貌让他再也把持不住自己,半逼迫半强迫的将她捋进了里屋……

待他第二日酒醒时,看着**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少女,眼眶猩红。

半晌,柳老爷才朝着哭哭啼啼的陆姨娘许诺将她抬为姨娘,但情爱,却是半分没有的。

一向自诩清高的柳老爷视其为一生的污点,将陆姨娘迁去了西北角那处院子。

若不是选秀一事,经柳檀香提醒,恐怕他都要将她们母女二人遗忘在了角落里。

如今,柳婉音诞下了外孙女,他面上不改,一副慈爱的模样,但内心却依旧不喜半分。

白白胖胖的小孙女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再提醒他那晚的事情罢了。

“父亲,香儿没有疯病,那都是府医胡诌八扯。”

柳檀香一双眼睛都要粘在崇文帝的身上。

她羞红了脸,攥着衣角,扭扭捏捏道,“皇上,臣女心悦皇上已久,愿与妹妹一同好好伺候好皇上。皇上,臣女相信,假以时日,您定会喜欢上臣女的。”

听罢,崇文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瞧着柳檀香痴痴的眼神,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柳檀香丝毫不理会崇文帝嫌弃的眼神,大胆的向前一步,朝着崇文帝伸出了手……

就在她即将抚上崇文帝的脸庞时,德喜一个健步冲了出来,挡在他的身前。

面带微笑道,“柳姑娘,还请您自重,皇上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靠近的。”

一番话,将柳檀香伸出手的停在了半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阉人,可别坏了她的事!!

待她顺利入宫,第一件事便是向皇上处置了他!

“咦?爹爹娘亲,这位姨姨好像不是得的疯病,而是痴病欸!外祖父,府医应该是诊错啦。”

夏潇潇眨巴眨巴着双眼,一双小手勾着崇文帝的脖子,像只树袋熊似的半挂在他的身上。

痴病??!

大小姐得的是痴病而不是疯病?

众人一片哗然!

瞧着柳檀香今日的行径,好像确实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