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光风霁月的齐导儿一张嘴，就坏了气氛。
但作为剧组说一不二的导演，主要是越青菱还没和人混熟，她只敢在心里腹诽，手很诚实地点了一下播放键。
下一瞬，齐导儿的声音在化妆间再次响起。
视频很短，是齐云生特意让副导演选择的那场越青菱和卞家姿的对手戏。
如果说，最开始弹幕大多是舔齐云生的颜，那到了二十秒后，整个屏幕就被齐刷刷的感叹号和问号填满。
又过了两三秒，才终于有汉字重新出现。
【我屮艸芔茻，这是越青菱？！】
【确定不是夺舍了吗？还是说，这个年代已经有演技速成芯片了？植入的瞬间就能get合格演技？！】
【与其说夺舍，不如说是回到她十年前吧？我还记得她刚出道那部电影的导演就说她很有灵气，可惜……】
【不是！你们一个个都信这是越青菱？有没有可能是AI换头了呢？！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网友们不知道，他们评论的对象也正在看视频。
或者说，他们要是知道了，可能说的会更过分。
刘姐在越青菱左手边看的忍不住啧了一声，瞥了眼装乖的越青菱，到底没说什么。
越青菱缩着脖子，不敢在这个时候作死，只能心里默默祈祷视频快点播完。
甭管网友们多么可云式抱头不敢相信，视频依然在播放。
很快，就到了当初卞家姿和越青菱对戏最激烈的部分。
从始至终一个角度的录像清晰客观地记录下这一刻。
弹幕的评论角度也随之改变。
从最开始别别扭扭的：
【咳，怎么说呢，越青菱其他角色我不评价，但这个临安郡主好像演的是挺好的吧？】
【就……好像是把对面的女演员给压下去……】
到逐渐接受现实并躺平：
【我去，你敢信，我有朝一日看越青菱演戏，看哭了……】
【呜呜呜，骄傲的玫瑰被碾碎成泥，挺直的脊梁被打碎扭曲，光是想想都觉得痛了。】
【怎么办，我光是看着几分钟，都开始期待《登雀枝》了，谁去催一下齐导啊，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休息的！三分钟前上传了视频，都三分钟了！怎么剧还没拍完！！】
【楼上，我有点人脉，已经微博私信齐导催促他快点拍完，不用谢！】
偶有几个感叹对面演员也还行的。
马上就有人反驳：【这演员看着眼熟，应该也不是新人了，她的确有点演技，至少比现在市面上那些个演戏连嘴都张不开的演员好太多了，但是也得看跟她对戏的人是谁啊。她前半段还能正常发挥，后半段完全是被越青菱带着情绪念台词。】
【是的，我没想错的话，齐导既然选择这段剧情作为试戏片段，那就说明这段戏，在剧本中的设定应该是月禾压着郡主的情绪，在质问甚至是逼问对峙，结果被演成一边倒，这段戏谁压着谁，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吧？】
【可以说越青菱演技不纯熟，只能放，无法自如的收，所以压着对方的戏了。但这也说明了，对方连放都放不出来，只看这段戏，这个女演员没被选中，理所应当。】
眼看着短视频的弹幕逐渐增多，且呈现出一边倒的驱使。
齐导满意了。
“我就说，我的选择不会出错，那些说我眼瞎没审美的人，他们才是都眼瞎了。”
他甚至还有些小骄傲。
越青菱有些诧异：“齐导儿，您这么利索把视频上传，该不会就是因为网友攻击你吧？”
这么经不起激将法的吗？
那以往他剧组有个别演员出事的时候，他怎么半点没有帮着澄清。
齐导儿确认自己发的视频效果出众后，立马就直起身，收拾收拾衣摆就要出去。
听到越青菱这么说，淡淡扫了一眼：“不是攻击我，是说我眼瞎没有审美。”
说完，施施然出了门。
出去的时候，还很有教养地带上了门。
越青菱哑然。
半晌才回过神来：“雅维姐，你之前说的，齐导儿从来不给人澄清，该不会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说过齐导儿眼瞎吧？”
简雅维都懵了。
她愣愣地翻出手机来，很是严谨地一个个翻出她记忆里，齐云生以前导演的剧里，曾经出过丑闻的演员。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即便大部分爆料和谩骂都会在事后被举报删除。
但还是留下了大部分，这些用了缩写，代称来指代演员的谩骂和指责，无论谁来看，都会觉得骂的太过分了。
简雅维忽略那些粗鄙恶毒的字眼，仔细搜，仔细翻。
半晌，她才放下手机：“好像真的没有过……”
她抬头和越青菱对上了眼神，四目相对时，满满都是愕然。
最后，还是经纪人的刘姐最先发现问题所在。
“齐导是造饼的导演，他有自己的编剧团队，加上背后的齐家也不是好惹的，还有他哥齐云也在圈里。可以说只要是正常演员的粉丝和背后的经纪团队，都不会选择得罪齐导。”
“再说了，进了齐导的组还被黑的，大体是被人惦记了自己的角色，那就更不可能得罪齐导了，加上齐导在圈内出了名的脾气耿直，我估计以前那些水军也顶多是骂被黑的明星，不敢牵扯到齐导身上去。谁知道，这回骂咱们青菱的反倒是胆子大得出奇，直接把齐导儿也给骂进去了。”
刘姐说的细致。
但其实道理很简单。
只是以前大部分人想不到。
只单看齐云生之前几次处理剧组被黑的演员的手段，就觉得他大概率不会主动帮着澄清。
也或许，是那幕后的人太过自大，觉得得罪齐导也没事，所以这次连着齐导一起骂，结果反而让齐云生上头了。
这可真是……
还没等越青菱和刘姐笑出声来呢，手机就又叮铃叮铃响了几下。
越青菱手下意识一刷新。
顿时一声卧槽出口。
“怎么了？！又怎么了？！”
简雅维忙凑上来。
半点不见外。
越青菱也是半点不藏私地将手机给两人看。
刚好这时手机又叮铃了一下。
弹出一条最新评论：【齐导，你这么骂素人，我可以认为你在带头网暴吗！】
底下马上出现齐云生的回复：【倒打一耙的功力如此深厚，你家庄稼地去年收成不错吧？】
刘姐都不由得赞了一句：“看不出来，齐导儿阴阳怪气的本事，真不错。”
越青菱忍不住点头，手指往下一滑。
网友说：【齐导，你这么维护越青菱，该不会是喜欢她吧？可她已经结婚了啊！】
齐导回复：【滑天下之大稽，放无因之臭屁！】
网友又说：【亲自下场怼素人，情商好低啊。】
齐导直接回复：【这年头真奇怪，管虚伪不叫虚伪了，都叫做情商低了，你说好不好笑。】
齐云生基本上出了化妆间后，就一直在回复那个短视频下的网友评论。
有些嘴特别臭的，他怼的十分不客气。
稍微客气一点的，他就用阴阳怪气回复。
战斗力可谓是以一敌百。
刘姐看完都不由咋舌，跟简雅维探讨了一番“导演是否都有这么多阴阳怪气骂人的词”的课题。
越青菱都忍不住扭了扭十指：“齐导都这么帮我了，我自己也得努力一点！”
说罢，很快打开了自己的微博评论区。
不等刘姐反应过来阻止，她就火速回复了评论区第一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