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他的心境很了解。”

“对。你爷爷他只是表面严厉,实际上他并没有伤害过你们任何一个子孙。”

“那是你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伤害过别人罢了。”

“你说的是霍灿?她不是离开霍家后在某个地方生活的很好吗?

你爷爷虽然是一个阴谋家,但明显心不够硬,对自己的孙女下不了手。”

“谁告诉你的?”

“我有我获得信息的渠道。”禇昀故意卖了个关子。

*

朝闻道破天荒的在一天之内蒸发了两个亿,成了热搜和各大新媒体报章的的“宠儿”。

朝闻道上下的人也人心惶惶。

他们跟其他人一样在等待一个答案。

霍临峥在第二天早上出现在朝闻道里。

所有人看到他的身影,心里的恐慌莫名的淡了。

这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曾以黑马之姿,带着朝闻道杀入了名利场和商界,曾无数次迎难而上,次次都凯旋而归。

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霍临峥坐到办公桌后,对徐特助说道:“十分钟后开会。”

“是。”

高管们第一次来的如此的齐整。

霍临峥脸上没有任何疲态,甚至还带着笑容。

他具有压迫性的目光,缓缓的看向所有人。

有的人碰触到他的目光就立刻低下头或别开视线。

有的人则与他对视,等着他的答案和指出方向。

霍临峥一手拿着钢笔,一首轻敲着桌面。

“昨天突然的市值蒸发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众人窃窃私语,谁都不敢主动说什么。

徐特助硬着头皮说道:“对方的手法过于老练,把我们杀了个措手不及,等我们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晚了。”

霍临峥点点头,“徐特助说的没错。昨天的事,无论对你们还是对我,都是一件摧毁自信心的事。

不过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我们花了两个亿去买教训,天的事应该给我们敲一记警钟了。

我们从建立公司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出现任何失败。

大家一路高歌猛进走到现在,不可谓不春风得意。

是我们太过优秀,别人太过垃圾吗?

不是。

是别人不想在一群有梦想有行动力有努力的年轻人在追梦的时候,给我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们能走到现在,除了我们自身的努力和极高的天赋之外,还有一群我们没见过面的人,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我们。

他们有时候是给我们让路,有时候在背后默默的,把一些资源特意的给我们。

如今,我们的最后一位高管,也就是我,迈入了30岁的大关。

这个年龄不在,足以让那些人觉得我们是个孩子,我们需要呵护。

他们该伸出他们的獠牙了。

而他们才刚伸出獠牙,我们立刻被击得溃不成军。

大家还有理由骄傲吗?

昨天的屠杀确实来得猝不及防。

可人要对我们动手的时候,不可能先跟我们打招呼,更不可能给我们提早做准备和防御。

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能力观察变化,不及时预防,未来还有无数次昨天的事发生。”

霍临峥的声音响彻在会议室里。

他的声音不严厉,反而有种娓娓道来的平静。

只是他的话落到任何一个人心里,都是一记沉重的耳光。

在座的所有人里每个人都是他们领域中的佼佼者。

从小都是站在顶峰的那一小撮人,这些人里没有谁常常遭遇失败。

他们的字典里,都没有失败这个词。

他们已经习惯了被他人追捧,被他人赞扬。

昨天突然来那么一下,把很多人都给打蒙了。

他们不是无法接受失败,但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没有经历过失败。

他们的心态反而是最容易崩的。

霍临峥说完那番话之后,没有再发言,而是静静的等着有人主动开口。

梁林率先开口了,“霍总,昨天的事一大部分责任要落在我身上。

我一直在关注公司股市的动态,我早该发现很多事情不对劲。

因为我过于自负,认为没有人敢对朝闻道做什么,就没有把这个异常放在心上,才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花两亿买个教训,你觉得值吗?”霍临峥问道。

梁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答。

霍临峥笑道:“我不需要你们的道歉,能把你们的道歉刻在骨血里,永远记得昨日你们的羞耻与难堪。

别再给别人机会羞辱你们!”

“是。”

“好了,今天的会就到这里,你们各自回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做你们能做的补救。

梁林,你留下来,把你之前报发现的异常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会议室。

很快会议室里就剩下霍临峥、徐特助和梁林。

梁林是个很瘦的人。

瘦的只剩个骨架。

大大的眼睛上还带着一副大而厚重白眼镜。

一脸木讷而傲然。

梁林缩手缩脚的走到霍临峥东边的椅子坐下。

霍临峥斜了他一眼,“你抖成这样做什么,我会吃人还是怎么着?”

梁林身体颤了一下,一脸无辜地盯着霍临峥看,耿直的说道:“你看起来太吓人了,我怕。”

虽然这个男人比他小,当年他这一副鬼样子,去任何一家公司面试都没人收。

那时候他就想着再找不到工作,他就去卧轨。

卧轨的前一天,遇到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跟他谈了两句话,就给他一份工作。

他兢兢业业地跟着这个男人干了几年,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挖出来给这个男人看。

觉得挖出来太血淋淋了,霍临峥肯定不愿意看,才没这么做。

徐特助听到梁林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霍临峥横了他一眼,“这穷的要卖血卖肾了,你还能笑的出来。”

徐特助轻咳了两声,“你们自己聊,我走了。”

梁林一脸可怜无辜地看向徐特助,脸色发白,嘴唇一直在颤抖。

仿佛徐特助敢出去,他就敢撞会议桌。

霍临峥拿这人没办法,“你赶紧说。看你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私底下欺负你。”

“你明明是在明面上欺负我。”

霍临峥:“……”

徐特助憋笑憋得脸疼。

霍临峥无语了,“我就是欺负你,行了吧?你赶紧把你所知道的异常说出来,说完你可以滚了。”

“好咧。”梁林立刻坐直了身体。

那一脸好学生的坐姿,看得霍临峥也不由得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