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阳光如同金色的织锦,毫无保留地倾泻在繁华市中心的写字楼上,将这座钢铁与玻璃构建的森林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高楼大厦的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仿佛无数面巨大的镜子,将天空的蔚蓝与云朵的轻盈捕捉其中,又肆意地洒向四周,让这方天地更加明亮而生动。

街道上,人流如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或手提公文包,或肩挎电脑包,穿梭于这光与影交错的都市脉络中,无数渺小身影在阳光下拉长又缩短,如同时间的笔触,在这幅繁忙的画卷上勾勒出生活的节奏与韵律。

公司大楼的内部则是另一番景象。

大厅里,高耸的穹顶下,自然光与柔和的灯光交织,营造出一种既现代又不失温馨的氛围,前台接待处的工作人员面带微笑,专业而热情地迎接着每一位访客,电梯门频繁地开合,运载着身着正装的上班族,或低声交谈,或闭目养神,各自怀揣着对工作的热忱或上班的怨气,向各自的楼层进发。

楼层间,走廊宽敞明亮,两侧是一间间整齐划一的办公室,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隔断,可以隐约窥见里面忙碌的身影。键盘敲击声、电话交谈声、偶尔传来的会议讨论声,交织成一首都市的交响乐,奏响着效率与梦想的旋律。

吃过午饭的林清频来到了点泓,肖星轶和肖芊羽的问题差不多解决了,现在她该解决自己的问题了——跟肖祖谦那个渣男离婚。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化着精致的淡妆,穿着一条剪裁合身、布料舒适的大牌长裙,手里牵着遛狗绳,团团正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有力的四肢轻盈地迈着。

林青萍没带姐弟俩,毕竟是谈离婚,可能会有撕破脸的环节。

她直接乘高层专用电梯来到了肖祖谦办公室那层,前台应该已经提前告知过了,所以电梯门刚打开,她就看见了特地等候在外面的肖祖谦和他的“贴身女助理”。

肖祖谦知道自己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心里有些虚,而且身上毕竟还有一个爱妻的人设,所以才特地来接人。

身边的女助理则是故意来的,她穿了一件领口微敞、布料微透的白衬衣,下半身搭配了一条高腰的包臀裙,裙长刚好位于膝盖上方几寸,完美地贴合了她的身材曲线,很好地展现了她的曼妙身姿,脚下踩着高跟鞋,鞋面上或许还点缀着细小的闪钻或金属装饰,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闪烁,鞋跟纤细而挺拔,拉长了她的腿部线条。

俗话说得好,百分之九十九的小三都有想上位的心,虽然不知道这个贴身女助理是小几,但她显然也有这样的心思,一看就是特地打扮了一番。

轻薄透亮的底妆让肌肤看起来细腻无瑕,眼妆则以深邃的眼影和根根分明的睫毛为主,既放大了双眼的魅力,又没有过于浓重的感觉,淡粉色的腮红轻轻扫过脸颊,为她增添了几分好气色,而一抹恰到好处的唇色,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精神焕发,又不失温柔与妩媚。

女助理跟了肖祖谦三个多月,跟其她小情人比,时间算是长的了,只是她从来没亲眼见过林青萍,只看过照片,五官还不错,但毕竟是老了,她自认年轻貌美又性感,肯定比那个上了年纪的黄脸婆要好看!

“叮——”

电梯声响起的一瞬间,女助理赶紧翘着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捋了捋自己肩头的卷发,脸上露出一个妩媚又自信的笑容,态度并不算恭敬地唤道:“夫人,欢迎……”

话音未落,一只矫健的边牧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女助理心头一跳,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害怕的惊呼,有些花容失色地朝身旁肖祖谦的怀里倒去。

肖祖谦下意识地弯下腰,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勾起红唇笑了笑,当着林青萍的面,趁机用胸在他身上轻轻蹭了一下。

肖祖谦被刺激得浑身一紧,微微眯起眼睛,警告性地捏了捏她的腰。

林青萍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知道,这个女助理是故意想下她的脸面,不过她并不在乎,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居高临下地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用十分自然冷静的语气建议道:“虽然两位的脸皮厚到无懈可击了,但大庭广众的,还有其他人在呢,还是注意一下场合吧,”

团团朝两人呲牙了呲,表情十分人性化,毛绒绒的脸上写满了嫌弃。

肖祖谦和女助理的表情有些尴尬。

路过的工作人员赶紧埋下脑袋,不敢再多看一眼,只不过手指敲手机的速度飞快,可能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很快就能传遍整个公司了。

“对不起啊夫人,你别怪肖总,是我刚才没站稳。”女助理站直身子,很是委屈地埋着头,意有所指地说道:“只是我从小就怕狗……”

肖祖谦清了清嗓子,语气离带着指责:“你说说你,刚才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刻薄了!”

他这才看向林青萍,眼神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惊讶又赞赏的笑,问道:“你……这身打扮?很适合你啊,显年轻,又好看,怎么忽然想到要换风格了?”

听见这话,女助理的眼尾微微一抽,猛地抬起了头。

看着林青萍优雅知性又落落大方的打扮,她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太过用力打扮的羞耻感觉,一抹复杂的情绪在她脸上悄然蔓延,那是一种混合了怨恨与嫉妒的深刻表情。

这个黄脸婆为什么跟照片中一点都不一样!看起来年轻好多!

特别是肖祖谦的表现,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打脸了一样。

女助理紧锁着眉头,仿佛两道山川间积压着无尽的愁云,每一根眉毛都似乎在诉说着不甘与愤怒,嘴角微微下撇,形成了一条几乎不易察觉的弧线,牙齿轻轻咬住下唇,仿佛是在努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不让那股怨恨的洪流冲破理智的堤坝。

“走吧。”林青萍不在意两人的心理活动,淡定地跟肖祖谦擦肩而过,说道:“找你有事。”

肖祖谦让女助理留在原地,自己跟了上去。

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有两个孩子,他对林青萍肯定是有感情的,但这份感情还不足以让他管住自己不在外面乱搞,更何况他身边很多有钱的老板都包养了情人,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件逢场作戏的小事罢了。

肖祖谦的董事长办公室就在尽头,一踏入扇厚重的实木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而明亮的空间布局,自然光线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房间,既保证了办公环境的通透与舒适,也寓意着企业前景的光明与无限可能。

办公室的中央,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稳稳伫立,桌面光洁如镜,几乎可以倒映出窗外城市的轮廓,一台高性能的电脑与几份重要的文件整齐摆放着,旁边是一部精致的电话。

办公桌后方是一面定制的书墙,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类书籍,从管理经典到行业前沿都有,墙上挂着几幅寓意深远的艺术品和书法作品,还镶嵌着一块精美的公司发展历程展示板,记录着企业从创立至今的点点滴滴,

林青萍知道,这些只是肖祖谦用来装逼的,年轻时的他或许还算是个有冲劲的年轻人,而现在常年久居高位,权力和地位早就改变了他。

“老婆。”肖祖谦的长相很儒雅,看起来很有欺骗性,他伸手想去抱林青萍,笑着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事?”

团团不爽地眯了眯眼睛,一下子把他给撞开了,林青萍坐到沙发上,摸了摸团团的脑袋,平静地宣布道:“我要跟你离婚。”

一时间,刚稳住身子的肖祖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

林青萍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我们来聊聊离婚的事情。”

肖祖谦的眉毛抖了一下,面不改色地笑了起来,驾轻就熟地哄道:“是不是怪我好长时间没有回家?我道歉,都是公司太忙了,这样吧,我抽几天时间出来,好好陪陪你,好不好?”

“还有你之前喜欢的那条项链,我也给你拍下来了,正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呢……”

“不用。”林青萍打断了肖祖谦的话:“废话就别说了,浪费时间。”

肖祖谦不说话了,看着林青萍无波无澜的脸,他忽然发现,她好像是真的想要离婚,而不只是说说而已。

但他不理解,自己现在事业有成,如果没有他,她这些年哪里还能像这样,什么都不用管,只用当一个阔太太享受就好?而且他们还有两个孩子,哪里是说离婚就离婚的!

“老婆,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肖祖谦再次放软了态度,试探着问,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虚伪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经过精心雕琢的面具,既不自然也不真诚,嘴角微微上扬,却未触及眼底,那双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肖祖谦的眉宇间似乎藏着几分算计,眉头轻轻蹙起,又迅速舒展,像是在掩饰什么不愿为人知的秘密,眼神游离不定,时而看向旁边,时而迅速扫过林青萍的脸庞,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可以利用的把柄,又或是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和疑虑。

林青萍不为所动,回答道:“理由你清楚,就不用浪费这个时间细说了吧。”

见她不吃这一套了,肖祖谦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被人捧着,很少这样低声下气地跟人说话了,他微微仰起脸,卸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高高在上的傲慢。

肖祖谦的眼神略带冷意,看着林青萍时,仿佛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优越感,嘴角偶尔勾起的一抹微笑,不是温暖人心的和煦,像是在看着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

“林青萍。”他的坐姿非常自信且放松,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举手投足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要为他让路,笑了笑,用一种谈判的语气说道:“不是我说,林家早就走了下坡路了,靠着我的扶持才能撑到现在,而你,之所以能安心地当一个什么都不用管的阔太太,靠的可都是我。”

“如果离婚了,那今天你拥有的一切,可就全部都没有了。”

林青萍听笑了,善解人意地提醒道:“你应该是忘了,点泓当时是我们一起创立的,股份我手里还有百分之七,就算离婚了,每年的分红也够生活了。”

“当然,要是价格合适,要是有哪个老朋友想收购我手里的股份也是可以的。”

听见关于自己切身利益的话,肖祖谦脸上的傲慢和戏谑有些维持不住了,眼神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不敢相信林青萍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目光落在林青萍脸上,仿佛要捕捉每一丝可能逃脱他注意的细节,想要证明她只是在说谎,可最终却无功而返。

他无法从这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任何感情。

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控制一样。

肖祖谦紧抿着嘴唇,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攥紧了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抑制内心翻涌的不安,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他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胸有成竹的模样,而是一个被未知力量击中,急需找到出口与慰藉的普通人。

他还想打感情牌:“阿萍……”

林青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假情假意,眼神如刀刃般锋利:“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肖祖谦,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那些招数对我没用,你最应该做的,就是同意离婚。”